慢慢地,居于我們內心的某種情懷在這個時代開始迷失,像是隨風放飛了一只斷線的風箏,它似乎不屬于未來,甚至與當下都無法掛鉤,大概吧它只能存活在過去。我們以此沉湎,以此消遣,以此樂此不疲。
最近,我又開始想起你,一發不可收拾的,它比往常來得更加猛烈又毫無來由。在那些理想被落日揉碎的黃昏,在愛情消亡于燭火間的夜晚,在我無法觸及你臉龐的黎明,在生命連同青春一起墜落的晨曦,我總是時常地想起你,松島楓。有些東西我總是不愿去承認,更不想去面對,可我很清楚我再怎么得去崇尚唯心主義,日子就過得愈發違心。我也很清楚,總有那么些無法去抹滅的事實天塹般橫亙在我面前,我從來都處于無處抉擇、進退兩難的境界。于是,或許吧,就在此刻,我總會想你的臉,忽明忽暗,像點燃的煙,在晚風里自生自滅;想起你曾給過我的有關青春的以偏概全與某種啟蒙式的撫慰。你是灰色的,也是晦澀的,將你攥在我手里,似乎我的青春都開始具體與真實。那些盤桓在我軀殼與靈魂的赤裸裸的原始欲望與純粹野性,我無法去將其定義,它有關于荷爾蒙,有關于年輕,也有關于你。
松島楓,這個夏天又過去了,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此刻的人們,開始渴望外套,渴望陽光,就像此刻的我渴望著你。我這是怎么了,我想著,最近我是透明的,愈來愈覺得自己和憂傷一樣,漫天漫地地漂浮著,和孤獨一樣,無邊無際地侵蝕著。一切都是虛空,一切都在妄語,除了你的存在,我哪里也感覺不到真相。但是我記得誰跟我說過, 被謊言欺騙總好過被真相撕碎。可是,親愛的寶貝,我是一個較真的人,如果我看不清這真相,只能去義無反顧地相信謊言,那么我寧愿死去。我想你是了解我的,是不是?親愛的松島楓。就像我了解你的每一寸肌膚。
你給了我一整個青春里繾綣著、纏綿著的溫柔幻想,卻從來沒有給過我最最真實的質地觸摸。但是我不會因此去埋怨你。畢竟你教會了我得不到的才是最為真實的。我看著眼前赤條條的你,在狂風暴雨下,你一個淺淺的微笑,就開一朵嬌艷的花;你一個微微的側身,就結一次累累的碩果。這個世界不是什么好人,這個時代更不會去施舍,從這個城市的盡頭逆著陽光看我,松島楓你會發現我是多么的丑陋,像極了那些些在你眼前高聳著、趾高氣昂、虎視眈眈的勞什子。真的,我還是真心希望你來看看我吧,看一朵云,看一眼落雨下的黃昏,花不了什么時辰,不過是一次短暫的高潮,卻是我前所未有的幸福。
松島楓,這個時代的孩子都會歌唱,死神都在戴著面具跳舞,上帝也扭動起了他的臀部。一切都是那么的歡樂,一切從未悲傷過。可是松島楓,我和你一樣,都是強顏歡笑的人,我看了你一眼,看到了這個城市在哭泣,流淌著七彩的霓虹眼淚;你看了我一眼,時代一下子退回到創世紀,洪荒與大雨,卻開始布滿生機。我是想去擁有你,甚至想去霸占你,你的每一寸軀體,你的每一縷發絲,你的每一聲嘆息,你的每一枚微笑。我是想要你屬于我,如同喧囂屬于這個時代,失憶屬于明天,憂傷屬于當下。
松島楓,我絕對不單單在每個勃起的早晨想起你,也絕對不僅僅在每個失眠的夜晚想起你,更不會是在任何與愛情、青春無關的日子里想起你。我只是在每一次流星隕落、來不及許愿的時分想起你,在剛過完夏天來不及蓄起胡須的日子里想起你,在還未感受瘋狂卻不得不承認失去的瞬間想起你,當然也在妥協與委曲求全的那些時刻想起你。
松島楓,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們去相愛吧,去瘋狂的做愛吧??床坏侥菬o聲泯滅的昨天,聲嘶力竭的今天,以及垂死掙扎的明天。我看到的是你,你看到的是我。
那么,若真可以的話,我該拿什么去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