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愛在俄羅斯???? ? ? ? ? ? ? (第一章 ? 七天七夜的旅程 二)

? ? ? 丁燦所在的包廂里從莫斯科一起出發的還有另外兩個乘客。都是俄羅斯人。一男一女,分別睡在對面的上下鋪。

? ? ? 和她一樣都睡在下鋪的是一位體型肥碩與母親的年紀相仿的阿姨。她把頭發隨意地盤在腦后,金燦燦的很蓬松的模樣好像秋天陽光下麥田里的草垛,她臉上的皮膚干燥松弛,臉蛋兒垂到了下巴頦,讓丁燦想起了可愛的沙皮狗,所以每抬眼看一次就在心里偷樂一回。

? ? ? ?這位可愛的阿姨名字叫柳芭,她很快樂也很健談,和丈夫兩人生活在一個叫做烏蘭烏德的城市。有一個女兒生活在莫斯科。這兩個城市相距三千多公里。

? ? ? ?她此次是去女兒家做客看望他們,看著她滿臉幸福地掏出在女兒家里團聚時拍的照片,那照片中流淌著的和諧融洽的家庭氣氛瞬間讓整個包廂鮮活起來。

? ? ? 這感覺讓丁燦開始想念起自己的父母和親人們,似乎心里也開始焦急起來,希望火車能開的快點兒,可以早點兒進家門。

? ? ?柳芭阿姨對中國也很感興趣,把攢在肚子里的問題一個個拋出來,然后就瞪著充滿好奇的翡翠綠色的眼睛,滿是期待等著丁燦的答復。話題越深入,柳芭阿姨的興奮度就越高漲!最后她就像個充滿了氣兒的小皮球,從桌子旁邊跳起來,嘴里大聲喊到:‘’我要去中國,我一定要去一次中國!‘’她的臉漲得紅紅的,眼睛發著光,甚至丁燦認為此刻的柳芭阿姨全身都被光籠罩著,那是一種蓬勃生命氣息閃耀的光!

? ? ?丁燦完全相信柳芭阿姨絕不是隨口說說,在俄羅斯生活了不短的日子,丁燦沒事兒也琢磨俄羅斯這個民族的人性特點。

? ? ? 在他們的內心世界里,從來沒有夢想在遠方的概念,對于他們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就如同去鄰居家串個門那樣輕而易舉。但凡想要去的地方,一旦落入計劃,定是不會遙遠的。

? ? ? 對于出門旅行的兩大基本條件——時間和錢,在俄羅斯人眼里都不是問題:每年俄羅斯人都會有一到兩個月的帶薪休假,時間問題不存在。

? ? ? 說到這里丁燦對俄羅斯人可以隨時隨地出去休假這件事,真是又羨慕又頭疼。政府機關的工作人員甚至負責人出去休假,一走就是半個月一個月的杳無音訊,要是趕上辦理什么證件,又恰好趕上這檔子情況,那就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吧!在國內哪個領導敢為了休假扔下工作?俄羅斯人就能!

? ? ?出門旅行另外一個不容忽視的因素是錢。‘’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句中國的古話似乎在俄羅斯人那里根本就沒發生過,手里沒有錢想要去旅行?好辦!可以去借錢。

? ? ? 在國內丁燦就從來沒聽過,誰為了出去旅游問別人借錢。

? ? 在俄羅斯丁燦遇到過幾波這樣的奇葩,他們會很認真地告訴你,他想出去玩兒沒有錢,可不可以借錢給他?國人覺得張不開嘴好丟人的事情,他們卻很坦然,借了錢出去玩兒一圈回來,再帶著滿足感幸福感去工作還錢!經歷了這樣的狀況之后,丁燦有種被俄羅斯人醉倒了的感覺!

? ? ? ?當然也有欠錢不還的,被欠錢的人也不氣惱,有錢大家花,也許這個曾經被馬列主義漂染過的國家,即使分裂了也還保留著共產主義精神吧?!

? ? ? 被丁燦描述的中國成功誘惑到的柳芭阿姨從第一天的下午就進入了興奮狀態,拉著丁燦問這問那,在紙上圈出了想要去的城市并記住了它們的名字:北京、上?!袝r候說著說著,大家都會沉默下來。

? ? ? ? 在這個間隙,丁燦會注意到柳芭阿姨眼睛望著窗外,眼神空空的,眸子里卻有熠熠閃著的光,丁燦認為這目光是有穿透力的,仿佛穿越了去了那她盼望著的存在。從柳芭阿姨時不時微微蕩起的嘴角,像花一樣綻放的臉龐,可以看出柳芭阿姨已經開始憧憬那不遠日子里的異國旅行了!

? ? 這~也是為什么丁燦非常喜歡與俄羅斯人相處的很關鍵的部分:在他們的內心里有著豐盛而強烈的好奇心,想要的就會認真去對待,不留遺憾!

? ? ? 他們不在乎年紀大小老幼,不在乎財力是否充足,內心里住著一個夢想一個愿望,能夠感覺到自己在為這個夢想和愿望呼吸著,就是幸福的!歡悅得如一個初涉愛河的女孩般的柳芭阿姨,讓丁燦的內心也開始柔軟下來,似乎也有一種無法名狀的情緒,生出了根冒出了芽!

? ? ? 與健談的柳芭阿姨相比,睡在對面上鋪的男士要沉默寡言得多。他的年紀和柳芭阿姨相近,瘦長臉棱角分明有種雕刻感,花白頭發微微卷曲,淺淺的藍中帶灰的眸子,皮膚的狀況和大多數這個年紀的俄羅斯人一樣松弛多皺。丁燦與柳芭阿姨的熱烈交談有時候會吸引到這位大叔,他就側過身臥在上鋪邊緣,一只手墊在臉側,另一只手搭在腦后,安靜地聽一會兒,聽到有趣會呵呵呵地笑起來。不過更多的時間他會看書,偶爾從床鋪上下來披件外衣去車廂的交接處獨自待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會帶著強烈的煙草味道。丁燦不喜歡俄羅斯煙草的味道,聞起來臭臭的,好像有人好久沒有洗腳了一樣,丁燦會悄悄掩住口鼻,皺起眉頭。上鋪的男人就會很紳士地拿出滾珠香水,擦在手上和臉上,來消除這種味道對廂內空氣指數的影響!從為數不多的幾次對話中得知這位很紳士的男人名叫薩沙。

? ? ? ? 有時候薩沙拿著一杯熱騰騰的立頓紅茶,到走廊里的邊椅上坐著讀報紙或者發呆。第二天下午薩沙大叔就要到站了。他穿戴整齊,刮了臉,又用小木梳梳了梳頭發,換下了運動服穿上了一件藍白相間的格襯衫和線條筆直的西褲,擦了擦皮鞋之后端坐在小餐桌旁邊,又掏出了香水周遭噴了噴。丁燦忍不住好奇問:‘’薩沙大叔,你這是回家,為什么不等著回家再好好地洗一洗?‘’我要先去看看我的情人!‘’他一臉的儀式感,低沉的嗓音里透著一點兒隱約可見的小激動!

? ? ? 丁燦被薩沙大叔莊重的表情點到了穴位一般,暫時木化掉了。丁燦的眼光溜到了柳芭阿姨那邊,柳芭阿姨正帶著花鏡看報紙,聽到薩沙大叔的回答,她把報紙向下移了移,低到下巴的位置,眼睛從花鏡的上面抬起來,眼神很復雜地打量著薩沙大叔,嘴角輕微抽動引得嘴角邊的痦子上的幾根毛也跟著抖動了幾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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