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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網(wǎng)上有個問題:你最努力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
答案很多,我看著看著就想起小如了。
小如家里條件不怎么好,不是很能融進S城這種超一線城市的氛圍。其實看一個人的經(jīng)濟條件很簡單的,宿舍的姑娘用300塊的香水覺得算便宜的,但小如用的是30塊的那種。
小如成績不算好,但目標(biāo)很明確,就是要找到好工作。大一的時候我們戀愛的戀愛,瀟灑的瀟灑,只有小如不停地在做兼職。一開始是超市導(dǎo)購員,后來是家教,薪水都很微薄。有姑娘悄悄議論她說,哎為什么做這么累的事情啊,這是有多缺錢。
小如大二就去找實習(xí)了,后來我才知道,她大一做兼職是想鍛煉自己和人交流的能力,打破自卑。這自卑打破了嗎,可能沒有,因為她去面試一家公關(guān)公司,卻在英語對話的環(huán)節(jié)被淘汰了。人家問什么她都答不出來,口語太差。
之后她做了個驚人的決定,在課業(yè)非常繁重的大二,她報了高級口譯班。周末她清早就出寢室了,先去做家教,再去上口譯的課,在深夜的地鐵上背單詞。S城的夜晚多雨,她經(jīng)常濕漉漉一身回來,很晚了,難免會弄出些聲響,還要開著燈學(xué)習(xí)一會兒,因此被舍友排擠。
后來高級口譯的考試時間近了,她沒條件租房,又不想每次都打擾室友,就在通宵自習(xí)室里看書。沒幾天感冒了,她一邊吃藥一邊喝咖啡,硬是把口譯筆試教材來來回回過了三遍,每天早上還在操場晨讀。
后來她終于過了另一家很不錯的公關(guān)公司的面試。她們同寢的一個姑娘爸爸是公司董事,一個電話就讓女兒去一家國際公關(guān)公司實習(xí)了。她向我講起這件事,我都替她覺得心酸,她卻說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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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在作者群里聊,大家有個特別贊同的說法:那些一下爆紅的人,都是特別想紅的。
就拿最近被批評得很慘的咪蒙來說,在她寫出那篇大眾熟知的《致賤人》之前,她在傳統(tǒng)媒體從事了十余年的寫作,也在網(wǎng)絡(luò)上堅持發(fā)著文章。很多人嘆息她一紅過后文章風(fēng)格就被市場扭曲了,我不了解從前的她,這個暫且不談。但我始終覺得,沒有十幾年在新聞或稱寫作界摸索的基礎(chǔ),對讀者心理的把握不會那么準(zhǔn)確,不管這種把握被哪種方式寫出來傳播,甚至被人詬病。
有好多小姑娘私信給我說,我寫得這么用心,為什么沒人看啊,為什么我就紅不起來,那個紅起來的XXX寫得一點也不好啊,是背后有人包裝吧,這一點也不公平。
我一般都回:你堅持多久了?得到的回答通常是短短數(shù)月而已。
這個社會把我們澆灌得非常浮躁,名利場里天天有人撞上一勞永逸的好事,現(xiàn)在就連十六七歲世界觀沒長成的小姑娘,也知道紅了就有數(shù)不盡的獎賞,一夜爆紅最好,生活一下子可以邁進高好幾級的階梯。
但他們一面嫉妒著平步青云的所謂幸運兒,一面又只付出寥寥的努力,還沒有真的揮灑大把汗水,迎風(fēng)向前走過,就知道開始眼紅那些雙手顫抖摘到桂冠的人,就讓自己滑落成不被命運眷顧的怨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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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成長都會經(jīng)歷一個誤以為自己是世界中心的階段,等年紀(jì)稍微大了迎頭撞見了生活的難,這才知道自己拿到的只是很不怎么樣的一副牌,人家有順花有王炸,你的卻參差不齊。
但是你能怎么樣呢,你就大哭大鬧讓整局的人陪你一起重新摸牌嗎,不能的。
你還是要硬著頭皮打下去。
就像我剛剛舉的例子,就算有人通過關(guān)系拿到了跟你一樣的實習(xí)機會,就算有人是沒本事純粹靠包裝紅起來的,你除了憤憤不平,亦別無他法。
因為社會資源分配是不平均的,你可以懷抱天下大同的理想,但它不是現(xiàn)實。大多數(shù)人并沒有降生在足夠優(yōu)渥的位置,可能也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別人騎上汗血寶馬,輕輕巧巧地超過了自己,還揚一路的灰塵。
但所有這些,不應(yīng)該成為我們放棄努力的理由。
英雄向來不問出身,想立帆遠航,你也就別管人家坐快艇還是五星游輪。我曾經(jīng)也是個喋喋不休抱怨的人啊,我在自己某篇廣為流傳的文章里說,有的人坐擁一切,但我還要拼了命地努力,才能換來一個普通的人生。
但現(xiàn)在我覺得沒關(guān)系了。
不公平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在斬獲成就前就已經(jīng)被不公平打垮了,可怕的是你再也不相信了,不相信踏實勤勉的努力,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有它無可取締的意義。
文章開頭的那個小如,畢業(yè)后留在了S城奮斗,聽說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部門主管,當(dāng)然,依然在為落地生根加著班,依然每天擠空氣渾濁的地鐵。但她有朝一日會過上夢寐以求的生活的,我一直這么想。
世間事向來崎嶇坎坷,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是,明白了這流著血的真相,依然愿意一路踏馬揚鞭披荊斬棘,把屬于自己的領(lǐng)土,一點一點奪過來。
——就算人家在溫暖的房間里伸伸手就能夠到的東西,我要翻山越嶺才能氣喘吁吁地敲開那扇門,也仍愿意騎上后院里不矯健的老馬,去跑這一場。
人生艱難如此啊,愿你我都能保留這般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