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久一次沒見到老媽時間竟然是兩年,期間叫了幾回,老媽總是各種推脫,說忙。
今年又是大東北貓冬時節(jié),盼望著老媽能來過冬,機場接機,精神矍鑠的老媽扶著行李箱,乍見覺得老媽一點沒變化,還是那么好的身板。
第二天怕她不適應領著出去遛彎,去市場買點吃的,正結(jié)賬,只見人們都齊刷刷看我身后,只見老媽坐在了地上,我趕緊跑過去把媽攙扶起來,原來地不平,媽東張西望摔了。那一刻,我心揪了起來。似乎看見衰老這東西像個猛獸正向媽媽撲過來。那么遂不及防。
初來乍到老媽像小時候我去遠方親戚家串門,有些東西不敢碰,怕媽沒意思,我告訴媽多照顧花,幾天后,那幾盆多肉比之前明顯強壯了,我趕緊夸是媽的功勞,媽說是填了一些土。然而之后,媽媽就開始不斷給它們澆水,我知道多肉不好總澆水,苦于老媽樂此不疲,我心疼多肉三秒鐘,但我更心疼老媽慢慢衰老的每一分每一秒。
老媽愛忘事,愛找那幾樣諸如眼鏡鑰匙手機之類的日用品。每一次樂此不疲的找還自己解嘲的自言自語。那一刻,你會發(fā)現(xiàn),衰老這東西真的是無情。從腳到腦袋好像都不想放過一個人。
昨天不忙領媽去看海,到了海邊媽已經(jīng)氣喘吁吁。但是開心的仍然像個孩子。退潮沙灘很軟,我說媽,這兒可以摔跤了。說完我和媽大笑。漸漸發(fā)現(xiàn),老媽是需要攙扶的,而且節(jié)奏不能太快,這一點不再像我們的孩子學步的時候,你可以放手叫她摔倒,那個小孩幾個摔倒爬起就會長大,就會甩開你的手著急自己去學跑,而媽媽不是的,是不敢放手,因為你真得知道她已經(jīng)到了摔不起的年齡。
那天周末上班,孩子打電話給我,媽媽你快回來,姥姥下去遛狗了,有一會兒了還沒回來,我趕緊往家跑,在樓下看見老媽領著狗,這心終于可以放下來,我說媽,你知道嗎,這不是在家啊,誰都認識你,你也誰都認識,這你除了我誰都不認識,甚至連樓號都不知道啊,這一棟樓連著一棟樓,你要是丟了怎么辦?老媽像被指責的孩子,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以及事情的嚴重性。于是強化她周邊的一些數(shù)據(jù)。但是,因為緊張數(shù)落老媽的幾句話,至今讓我自責不已。
如果說衰老和孝心賽跑的話,那么我希望我們做兒女的孝心速度能多出一秒。這一秒之間的距離,碾壓了懼怕與孤獨。
愿時光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