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就著剩余的羊肉火鍋、泯了半瓶紅酒,頭腦暈乎乎的。餐桌上老公感嘆生活太累,可否把房子賣了回老家去。我應和著,憧憬著回家的情景。。。
曾幾何時,我也像現在大多數剛畢業涌入大城市的年少方剛的少年一樣,每每艱難之時,總告誡自己:為了理想,趁年輕得努力,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可理想是什么呢?很小很小時候有個理想,那是滿天繁星下,聽哥哥講地球、太陽系、浩瀚宇宙與未知的黑洞等一系列充滿神秘的外太空的話題所引發的理想:宇航員!它至少伴隨了我整個童年,別人問我長大想干什么?我會不假思索的回答想當宇航員!那時的理想源于好奇、源于對未知世界的敬畏、源于一顆探索的心。。。
當一顆驕傲的心慢慢被生活打磨、沉淀下來的只是對生活本質的追求。理想無非是對國對家有所貢獻、有所成就。當成不了人上人或者某某家時,唯一的理想動力來源,莫過于個人小家的幸福。于是乎,我們打著“理想的旗幟”,遠離生養的故土與親人,乞討屬于自己的生活。理想,不過是想讓自己和家人生活得好一點。
中午時分,電話回家。公公住院數日此時才得知。肌酐由上個月四百多上升到七百多,血液里數個毒瘤,需手術。對于糖尿病患者轉發為尿毒癥,我們知道情況會一天天變差,能維持不變便是最好的結果。我仿佛看到婆婆一人奔波與醫院與家里的情景。中年如斯,也許慢慢的會送走一個個至親,可我們能做的,除了錢,還有什么?
我能體會,自己數次手術住院,沒親沒友的孤獨與落寞感。而于自己以后年邁的父母,工作似乎遠遠勝過這些。
最初的理想,莫過于生活得好一些。當房子、車子、孩子都有了時,到底追求到哪種境界才會幸福?為了所謂的理想,天天早出晚歸,孩子沒照顧到、老人沒孝順到、自己也沒享受到。。。
嚼著大塊的羊肉、喝著去年僅存的一瓶“拉菲”。澀澀之味油然而生。突然想著小時候的冬天,全家圍坐火爐旁,一鍋青菜粥,媽媽煎一個雞蛋還一分為二給我與哥哥,抑或興奮的看著哥哥從火堆里拔出烤好的紅薯,呼呲呼呲的吹著從這個手丟到那個手。
世界那么大,當走出來開了眼界,發現了之前從未知的LV、CHANEL、GUCCI、、、這一切標志人上人的物件時,當身邊朋友一輛輛奔馳寶馬、雷克薩斯、卡宴野馬等豪車出現時,理想似乎又不僅僅是生活好一點那么簡單了。
突然想起一首老歌來: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華麗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時候,我會想到它。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驚嚇的時候,我才不會害怕。。。
夢回故里,理想與家,永遠印刻在記憶深處。那是初春時,與小伙伴采摘桑椹、養蠶寶寶的收獲之喜;盛夏繁星下抓螢火蟲、聽大人講鬼故事的驚喜之情;秋收時打棗子、麥垛旁“打仗、捉迷藏”的歡騰之事;冬日里堆雪人、圍火堆嘮家常。。。春夏秋冬日日新,年年歲歲人人盼。一個蘋果、一塊肉、一件新衣裳,足以成為一種期盼與滿足!
理想之于我們,隨著旁人的生活折射、隨著私欲的無限龐大、隨著自己從無到有的年年歲歲的變化、、、一直那么遙遠而飄忽不定。生活的本質與意義,似乎全以別人做為了理想的參照物!
我的理想莫過于有群知心朋友、離父母兄弟姐妹近點、有個愛自己的溫暖的家、生病時有人照顧、父母生病時能隨時探望照顧、有穩定的能維持生計的收入。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