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在他的站臺

  無意中刷到沈南洲小助理發的微博。


  「攻略沈總中,目前進度95%」


  這種話她連續發了三年,進度從1一路飆升到95。


  而她也憑借這個賬號成為網紅,人人都在問她口中的沈總是誰。


  我拿著手機問沈南洲,他卻滿臉不以為意。


  “小姑娘玩抽象而已,別在意。”


  我自信他的眼光和對我的感情,沒有把小助理的越界放在心上。


  直到結婚紀念日,她更新了一條動態。


  照片中她挽著沈南洲,脖子上戴著他點天燈拍下的藍寶石,笑得甜蜜。


  「等待是值得的,攻略值滿了,沈總今天終于向我求婚了」


  ……


  秦溪怔怔地看著這條動態,連手被水燙到都后知后覺。


  三天前沈南洲點天燈買下一顆藍鉆,舉世矚目。


  所有人都羨慕她這個正牌夫人。


  她也滿心雀躍,馬上就是五周年結婚紀念日了。


  沈南洲每年都會用心準備禮物,看來今年的禮物就是這枚名為深海幽靈的藍鉆。


  直到紀念日這天,沈南洲一臉疲憊地回到家,什么都沒說就鉆進浴室。


  而她在網上,看到了實習生岳欣欣發的動態。


  深海幽靈出現在她的脖子上。


  “老婆,給我倒杯水。”


  秦溪看向剛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沈南洲,他只圍著浴巾,水珠劃過性感的腹肌。


  哪怕已經三十二歲了,沈南洲的身材依然保養得不輸年輕男模。


  秦溪把手機拿到他面前。


  “這是什么意思?”


  沈南洲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


  “小姑娘愛玩抽象發的朋友圈,我跟她玩大冒險輸了,這是賭注。”


  他語氣是那么云淡風輕,似乎根本不在乎。


  秦溪怒火升騰。


  “什么玩笑會用到價值八千萬的寶石去賭?你是小孩嗎?還是你腦子不清醒了!”


  她不敢想象,在生意場上分毫不讓的沈南洲,居然不問她一聲就把八千萬拱手讓人。


  見她生氣,沈南洲無奈一笑。


  “好了乖,既然你不喜歡,我讓她還回來就是了。”


  秦溪冷著臉:“沈南洲,今天是什么日子你還記得嗎?”


  “當然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是,結婚紀念日,”秦溪攤開手,“我求收藏大師割愛,拿到了你一直想要的那幅畫,那么我的禮物呢?”


  沈南洲一時窘迫,抬手一把抱住她。


  “老婆,我不就是你最好的禮物嗎?”


  “公司準備上市了,之后我再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讓你成為最大的股東,股權轉讓書就是給你的禮物。”


  話落,他的吻落在她額頭上,一下一下,就像熱戀時那樣。


  被他這么一哄,秦溪原本憋在肚子里的抱怨也說不出口了。


  結婚十年了,人人都知道沈南洲愛她如命。


  他們青梅竹馬,從校服到婚紗,感情基礎深厚,兩人幾乎從沒紅過臉。


  以前有個女孩仗著年輕追了沈南洲一個月,甚至要為愛跳樓,逼沈南洲離婚娶她。


  沈南洲一個冷眼加上一句“真廉價”就把她勸退了,還讓人在業內封殺她。


  沈總一戰成名,人人都說他愛慘了秦溪。


  可實習生岳欣欣來公司不到半年,相貌家世都是一般,普通到放在人群里都找不出來。


  卻一次又一次被沈南洲縱容,發這些東西來挑戰她的底線。


  “沈南洲我說過,如果你不愛我了可以直接挑明,我會放手,但你不能讓這么個人出來惡心我。”


  沈南洲臉色驟變。


  “小溪,我真的只是看她年紀小不跟她計較!”


  “我只愛你,除了你之外我不會有任何人。結婚十年了,你總得給我點信任吧?”


  “你可是優秀企業家秦溪,犯得著跟一個月薪只有兩千五的實習生計較嗎?”


  他當著她的面給岳欣欣打了電話,命令她明天就把寶石吊墜還回來。


  那頭的岳欣欣沉默了一會兒,說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沈南洲笑了笑:“你看,就是這么簡單的事,一條項鏈沒那么重要,我的全部都屬于你。”


  秦溪深深凝望著沈南洲的眼睛。


  他似乎并沒有說謊。


  “這是最后一次。”


  秦溪深吸了一口氣,推開沈南洲。


  “如果有下次,我們就徹底完了。”


  沈南洲正色道:“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


  第二天一早,藍寶石吊墜出現在秦溪的辦公室里。


  沈南洲帶著岳欣欣來道歉。


  “夫人對不起,我只是開玩笑,岳總沒說過這條吊墜的價值,我以為只是拼夕夕的塑料寶石。”


  秦溪沒說話,只把手上的人事檔案翻了翻。


  “你是礦山地質專業畢業的,我不信你認不出這寶石的價值,如果你確實不認識,只能證明你學歷造假。”


  “你收拾東西,辭職吧。”  話音落,辦公室安靜得能聽見針落。


  岳欣欣焦急地看著沈南洲:“沈總,我……”


  沈南洲眉頭也擰起。


  “小溪,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秦溪細長的手指敲打著桌面,這是她生氣時的慣用動作。


  “一個實習生,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成天想著怎么勾搭別人丈夫。”


  “還臉皮厚到拿走一顆不屬于你的東西炫耀,你應該知道這八千萬屬于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如果我現在管你要這筆錢,你一輩子都還不起。”


  意識到秦溪是認真的。


  沈南洲把自己的胳膊從岳欣欣手里抽出來,聲音冷淡。


  “別看我,聽秦總的安排。”


  岳欣欣愣住了,滿眼委屈地看著沈南洲。


  半晌得不到回應,最后不情不愿地轉身走了。


  辦公室只剩兩個人,沈南洲掛上溫柔又無奈的笑,繞桌子走到秦溪身后給她捏肩。


  “老婆大人消氣了嗎?”


  秦溪冷笑一聲:“還沒,你這小實習生的微博還沒刪,我看著膈應。”


  更多的是忌憚。


  她不夠了解岳欣欣,單純從微博來看,只覺得她是個沒什么道德底線的戀愛腦。


  可如果所謂的攻略值,是真的呢?


  秦溪無從考證,不知道這個攻略是她的意淫,還是沈南洲真的欲拒還迎了。


  沈南洲看出她的顧慮,轉身出門。


  “老婆你放心,我會讓她刪掉。”


  三十分鐘后,岳欣欣果然刪掉了全部微博。


  只留下一個孤零零的簽名——


  「心死了」


  秦溪喊來助理小劉:“把這東西拿去賣掉吧,賣掉的錢全部捐助公益。”


  小劉手捧著藍寶石吊墜,眼睛瞪得老大。


  “夫人,這可是深海幽靈啊,天價藍寶石,您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都臟了。”


  一想起它被岳欣欣戴過,藍寶石還恰好卡在乳溝的位置,她就覺得惡心。


  第二天秦溪路過市場部,看到岳欣欣的工位上沒了名片。


  可剛拐到茶水間,就和岳欣欣撞了個滿懷。


  秦溪挑眉:“你怎么還沒走?”


  岳欣欣卻挺著胸說:“夫人,我已經不在市場部了,現在是后勤人員。”


  秦溪想打電話給人事,岳欣欣攔住了她。


  “這是沈總安排的,他說我并沒有在工作上有重大紕漏。”


  說話間,秦溪卻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吊住。


  是一顆很好看的粉鉆。


  總覺得有些眼熟。


  岳欣欣追著她的目光低了低頭,隨后得意笑道:“我要先忙了,這次我會好好努力的,絕對不讓秦總你找機會開除我哦。”


  秦溪瞬間意識到了什么,立刻點開了微博。


  果然,岳欣欣又更新了。


  「總裁大人說了,受了委屈就補償一顆粉的,畢竟粉色嬌嫩,我年輕撐得住呀」


  照片上那顆粉鉆價值也有二百萬。


  公司現在又立項了幾個大項目,賬面上的錢越來越少。


  這么關鍵的時期,沈南洲就為了哄她,又花出去二百萬?


  他還真肯在她身上下本啊。


  秦溪握緊了手機,氣勢洶洶地準備殺到樓上跟沈南洲興師問罪。


  結果總裁辦公室的門一開,沈南洲先快步出來,神色冷峻,連撞了一下她的肩都沒注意。


  “沈南洲,你……”


  可下一秒助理慌慌張張地追上來。


  “秦總不好了,工地出問題了,承包商急著見沈總,否則就要起訴!”  秦溪心里咯噔一下。


  「南溪家園」項目是她去年拍下的一個資產包,是個爛尾樓的樓盤,盤子小利潤大,只要修建一番肯定能賣上好價錢。


  這也是她送給沈南洲的項目,當初為了這個項目不知道跑了多少關系,累得跟孫子一樣。


  項目要是打了水漂,損失過億。


  現在秦溪滿腦子都是項目,早把岳欣欣剛才的挑釁拋在腦后。


  到了施工現場,她和沈南洲戴上安全帽。


  沒想到岳欣欣也來了。


  “你怎么來了?”


  沈南洲愣住,看向岳欣欣身邊的小電驢。


  岳欣欣臉一紅:“沈總,我只是想爭取個表現的機會,你就讓我來給你當一天助理吧。”


  說著還害怕地看了秦溪一眼。


  沈南洲皺眉說了句胡鬧,卻立刻要來安全帽給她戴上。


  秦溪心里膈應,但這會兒懶得理她。


  “怎么了趙工,出了什么事?”


  趙工一臉驚魂未定地指了指那邊的水泥墻。


  “我們剛剛給爛尾樓做爆破的時候,誰承想炸出一副白骨,有個工人嚇跑了,我們沒追上,估摸他報了警,您看……”


  秦溪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國內對命案的態度是有案必破,現在工地出了命案,警方肯定要來調查。


  動工的時間說不定會無限延期!


  “先把那個人找回來,別讓他說漏嘴,”沈南洲臉色陰沉下來,“小溪,你趕緊聯系聯系你爸的老戰友,看能不能說上話,至于其他人,我給你們每人十萬塊錢,這件事爛肚子里……”


  秦溪瞪大了眼。


  “沈南洲,我家雖然認識系統里的人,但不是讓你隨便動用關系的。既然出了事就坦然面對吧,我同意報警。”


  沈南洲把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


  “你知不知道現在房地產行業競爭激烈到什么樣?房價一天不如一天,再拖下去幾十個億都要打水漂!”


  秦溪不容置喙:“不行,必須報警,沈南洲這事沒商量。”


  岳欣欣站出來打斷她:“不就是一個死人嗎,秦總你能不能別這么自私,為了這么點事兒耽誤了沈總幾十億的項目!”


  秦溪怒了:“這沒你說話的份兒,滾開!”


  “你!”


  岳欣欣委屈地看著沈南洲,仿佛沈南洲能裁奪一切。


  而這一次,沈南洲也冷下臉。


  “她說得對,不能就因為一副來歷不明的尸骨耽誤了我們集團動工!”


  秦溪冷笑:“那你打算怎么處置他?當個啞巴,把他隨便埋了?”


  沈南洲不耐煩地一擺手。


  “那你知道警方要調查一個死了多年的人有多難嗎?這地方之前的爛尾樓是哪個承包商做的,接觸過多少人,那些人又有多少是黑工,警察查得過來嗎?”


  “等查到之后我們還能順利開工嗎?退一萬步說,就算查清楚了,是誤殺謀殺毀尸滅跡,新聞一旦曝出去,咱們這房子還怎么賣!”


  秦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南洲。


  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說不定是誰的父親或兒子,就這么被埋在了廢墟之下,終日不得往生。


  不知道這個她曾經深愛的正直的男人,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正爭執著,頭頂正上忽然傳來聲響。


  眾人一抬頭,樓頂冒出個黑影,看不清臉。


  緊接著人影消失,一車磚頭猝不及防地被扔下來!


  眾人都來不及反應。


  秦溪身側刮過一陣風似的,被猛地撞倒在地,緊接著,幾塊磚頭砸在了她的小腿上,痛得她哀號一聲。


  抬頭,卻看到沈南洲正緊緊護著岳欣欣,嚇得臉色煞白。


  秦溪感覺自己的心臟被蜇了一下。


  “沈總……”


  助理小新提醒,沈南洲才猛地推開岳欣欣,過來拉起秦溪。


  “老婆你沒事吧?”


  秦溪白皙的膝蓋被擦破了皮。


  沈南洲心疼得眼紅了,聲音帶顫。


  “對不起老婆,我、我沒注意位置,以為她是你,下意識就……”


  岳欣欣臉色白了又白,咬著嘴唇囁嚅:“沈總……”


  可沈南洲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轉頭朝劉助理吼:“你瞎嗎,趕緊上車拿急救箱!”


  “老婆,我真的糊涂了,我是想保護你的……”


  秦溪搖搖頭,推開沈南洲,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那你就別再糊涂第二次了。”


  “趙工,報警。”  說完這句,秦溪忽然暈了過去。


  沈南洲嚇得驚呼一聲,立刻把秦溪抱上車,讓劉助理看著現場。


  岳欣欣本來跟著要上車,被他厲聲吼了下去。


  三十分鐘后,警方用警戒線把工地圍住。


  沈南洲又趕了回去,臉色很不好看,但還是很配合地接受了盤問。


  還有剛才在樓頂丟磚頭的那個人,警方也在抓捕中。


  沈氏集團沒有嫌疑,只能算倒霉接到了個爛攤子。


  下一步就是配合破案了。


  秦溪醒來的時候,坐在病床邊削蘋果的沈南洲眼睛一亮。


  “醒了?你睡了五個小時,嚇死我了……”


  “大夫說你是精神壓力大加上低血糖所以暈倒,你怎么又不好好吃早餐。”


  沈南洲埋怨著,把蘋果切成小塊裝進碗里遞給她。


  冷靜下來之后,再回想起剛才他保護岳欣欣的樣子。


  那一幕太清晰,清晰到讓人心臟抽痛。


  一個人下意識保護最重要的人的反應不是假的。


  所以沈南洲一定在意岳欣欣。


  這一刻秦溪覺得好累。


  “沈南洲,我們……”


  凝到嘴邊的“離婚吧”三個字,在看到他擔憂的眼神后咽了下去。


  “先把事解決吧。”


  沈南洲嘆了口氣,抱住秦溪。


  “小溪,你總是冷靜,理智,我也很欣賞你這一點。”


  “可在這件事上,你太較真了,現在我們只能做其他項目了。”


  秦溪手攥緊了床單。


  其實她也知道這是多大的損失。


  「南溪家園」甚至是以他們兩人的名字命名的,他們都傾注了很多期許,還打算等新房建成也選一套搬進去住。


  可如果真的放任那副白骨不管,她心里不踏實。


  “南洲,你還記得求婚時我跟你說過什么嗎?”


  沈南洲沉默著。


  “我說,我和你結婚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一個踏實。”


  “可是沈南洲,你現在讓我踏實了嗎?”


  都是聰明人,他瞬間就聽懂她話里的意思。


  “老婆,我跟岳欣欣真的沒什么,我只是看她一個實習生挺可憐的,她讓我想起大四那年去實習的你,還記得那時候你經常被主管刁難,我恨得牙癢癢,總想著以后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保護你。”


  “第一次見到岳欣欣,她腳后跟被磨破,脫下不合腳的鞋蹲在逃生通道哭。我當時覺得矯情,直到聽說主管每天都挑剔她的著裝,甚至逼她穿不合腳的鞋。”


  “我沒多想,訓了主管一頓,本以為那次之后就沒交集了……”


  秦溪苦笑:“可你的幫助已經讓她對你有好感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她根本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


  沈南洲深深嘆氣。


  “小溪,你陪我走了十八年,我們早已是割不斷血肉的親人了。”


  好一個親人。


  秦溪的心一寸一寸地沉下去。


  這么說無非意味著,在他心里她是親人,是重要的人,卻已經不是愛人了。


  正要說什么,沈南洲手機忽然一震。


  他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你先好好躺著,公司有急事,我要回去一趟!”


  秦溪莫名有種不安的預感,拔了輸液針打算追出去。


  卻被趕來的醫生攔住。


  “先別走啊秦小姐,你還得再做個檢查。”


  秦溪急匆匆地繞過醫生:“以后再做吧,我現在有事。”


  醫生的話卻讓她釘在原地。


  “可你懷孕了啊!”  秦溪僵硬地轉過頭。


  “這事我丈夫知道嗎?”


  醫生搖頭:“還沒跟你家屬說,光檢查你眩暈的問題了。”


  秦溪深吸了一口氣,撫上小腹。


  這里,居然悄無聲息地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醫生說她太瘦了,還不好好吃飯,根本不顯懷。


  秦溪顧不上其他,直奔公司。


  一路上她心亂如麻。


  如果沈南洲知道她懷孕了,會高興還是慌亂?


  車開到公司,她直奔頂層。


  總裁辦公室的門緊鎖著,沈南洲并沒有回來!


  秦溪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打電話給沈南洲,關機狀態。


  她立刻聯系劉助理,聯系身邊的所有朋友,常去的酒館也去了。


  可沒人知道沈南洲去哪了。


  秦溪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為什么沈南洲在接到一條短信之后就玩失蹤了?


  她不理解,抱著身子在沙發上發呆了一夜。


  沈南洲徹夜未歸。


  第二天一大早,手機突然震了震。


  秦溪猛地起身抓過手機。


  卻收到一條匿名信息。


  “我是岳欣欣,加一下我的微信吧。”


  她立刻加了。


  沈南洲的下落,岳欣欣給了她答案。


  一段視頻發了過來。


  昨晚下著雨。


  工地上,三個穿著雨衣的男人,手里都拿著棍棒,正和岳欣欣對峙。


  “我告訴你,工地上死的那人是我親戚,今天我都聽到姓沈的說的話了!”


  “他想毀尸滅跡,還收買警察不讓查案!”


  “這種黑心企業家,我們必須把他的樓炸了,讓他也常常失去一切的滋味!你他媽不想死就趕緊走!”


  他們像是亡命徒,其中一個還提著一箱炸藥!


  岳欣欣張開手臂尖叫:“你們不能進去!這是沈總的項目,我不許你們破壞!”


  可她一個小姑娘根本敵不過三個男人,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


  “不行,你們不能進去!”岳欣欣哭著趴在地上,緊緊抱住其中一個男人的小腿。


  “礙事,滾!”


  下一秒,男人抬腳狠狠踹向她的頭。


  岳欣欣松開手,幾乎昏死過去。


  就在這時,沈南洲帶著保鏢出現。


  他雙眼血紅仿佛要吃人,拿著手里的撬棍揮了過去。


  “給我往死里打!”


  大雨沖刷著泥土,在一片混戰中,他跪在地上,不顧十幾萬的高定西裝褲被弄臟,緊緊抱著岳欣欣,像是抱著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別怕,欣欣,我來了……”


  岳欣欣虛弱地咧了咧嘴角:“沈總,我好沒用,沒能阻止他們,怪不得秦總要開除我……”


  沈南洲痛苦地搖著頭,下一秒抬起岳欣欣的下巴,兇猛地和她吻在一起。


  他們唇舌難分,恨不得把對方吃進自己腹中。


  許久,保鏢把那三個人打到動彈不得:“沈總,接下來呢?”


  沈南洲抱著岳欣欣,聲音冷得像摻了冰。


  “讓這三個人付出代價。”


  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上了車。


  視頻戛然而止,秦溪只覺得心臟被猛地攥緊。


  她不知道這個所謂的“代價”是什么。


  難道沈南洲為了提岳欣欣報仇,要把這三個人打死嗎?


  岳欣欣恰好發來消息。


  “這個項目對他重要,我能拿命替他守著嗎,你能嗎?”


  “秦溪,我對沈南洲的愛只比你多。”


  “想知道我是怎么攻略他的嗎?來這個地方見我吧。”


  一串地址發了過來,是高檔小區樓下的咖啡廳。


  秦溪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番儀表才去。


  她不會讓岳欣欣看到她的脆弱。


  沈南洲既然出軌了,那她就不要了。  到了約定的地方,岳欣欣展示了一下脖子上曖昧的紅痕。


  “別激動,這其實是我們第二次上床。”


  “第一次是在酒會上,那段時間你出差,沈總喝多了,我送他去酒店的時候睡了一次。”


  岳欣欣笑得得意,臉上全無最開始的柔弱。


  “那天之后沈總嚇壞了,見我恨不得繞道走,我信他心里是有你的。”


  “可男人都是會變的,我在他面前哭了一次他就心軟了。”


  秦溪聽得惡心。


  “如果你只是想分享你當小三的心路歷程,我沒興趣,說說他到底給你花了多少錢。”


  她摩挲著袖子里的錄音筆,想多留點證據。


  順便也想知道,沈南洲到底是怎么處理在工地上出現的那三個人的。


  要是他真的因為打人犯了罪,她會毫不猶豫地把他送進去。


  岳欣欣卻嗤笑起來。


  “他給我花錢你心疼了啊?怪不得南洲說你沒有女人味兒呢,張嘴閉嘴都是錢,我愛的可是沈南洲這個人。”


  秦溪輕笑一聲。


  “容我提醒,他在你身上花的錢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我隨時有權利起訴你歸還。”


  “我秦溪雖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在海市也算是有頭有臉,讓你臭名昭著還是很簡單的。”


  岳欣欣突然尖叫起來:“你調查我!”


  秦溪其實早就找私家偵探調查岳欣欣了。


  發現她學歷造假,只讀了個中專,卻買了假學位證在公司招搖撞騙。


  “岳欣欣,我不跟你計較你和沈南洲那點破事,但我要你誠實回答一個問題。”


  “昨天你給我的視頻是擺拍的,上午我們都在工地,警察清理現場的時候你應該已經走了,所以你為什么會大晚上折返回去,還恰好拍下那幾個男的,這一切……”


  秦溪攪動著咖啡。


  “那么巧嗎?會不會是你自導自演?”


  岳欣欣氣得拍案起身。


  “你懷疑我?我只是不放心,突然想去看看現場有沒有什么證據,要是早點破案就能幫到沈總了!”


  “手機確實是我放在那里錄的,我是想留下證據!”


  但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秦溪忍不住冷笑兩聲。


  “我不信你會為他做到這種程度,視頻我會交給警察,你跟警察去說吧。”


  她剛要起身,岳欣欣卻忽然紅著眼大叫。


  “我有了沈總的孩子,他可是我孩子的爹,這個理由夠了嗎?”


  岳欣欣的視線突然落在她身后。


  她眼中劃過精光,忽然緊抓著秦溪的手癱軟在地。


  “夫人,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秦溪正不知所措。


  一個身影便猛地沖過來護住岳欣欣。


  “秦溪,你干什么!”


  對上沈南洲目眥欲裂的樣子,秦溪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


  沈南洲還穿著昨天的衣服,脖子上同樣有曖昧的吻痕。


  這一幕刺激到秦溪。


  她冷聲道:“我什么都沒做,是她自導自演,不信就去查監控!”


  “夠了!”沈南洲打斷她,滿眼失望,“秦溪,你真是變了!”


  他抱起岳欣欣,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咖啡店。


  秦溪心涼下去,同時突然感到下腹似乎傳來一陣躁動。


  她手腳冰涼發顫,卻強迫自己冷靜。


  緊跟著也去了醫院,直奔到婦產科。


  “我要做人流手術。”


  “越快越好!”  這個孩子已經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秦溪摸著小腹,咸澀的眼淚流了下來。


  “對不起,但你的爸爸已經不愛媽媽了,他也不會愛你……”


  如果不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那生下他也只是無盡的痛苦。


  秦溪預約人流手術后,在走廊上撞上沈南洲。


  她迅速藏好報告單離開,卻被沈南洲叫住。


  “秦溪,你怎么也在這兒?”


  沈南洲皺緊了眉頭。


  “你還想為難欣欣嗎?秦溪,放過她吧,我會開除她的……”


  秦溪抓著沈南洲的手。


  “沈南洲,我們離婚吧。”


  沈南洲身子一頓,僵硬地轉過頭。


  “我不會跟你離婚。”


  “不離婚,”秦溪笑了,“那你舍得她一輩子當見不得光的小三?”


  “你知道我是個錙銖必較的人,你不跟我離婚,就等著被我報復吧。”


  沈南洲臉色十分復雜:“你都知道了?”


  “先讓劉助理看著她,你跟我談談離婚的事吧。”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他們默契地走到醫院附近的一處僻靜之地,沈南洲點了根煙。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剛點著煙就給踩滅了。


  這個動作讓秦溪心臟顫了顫。


  沈南洲一直不戒煙,她勸了四五年都沒用。


  但孕婦不能聞二手煙。


  如今這個舉動,只能是他已為人父,為了岳欣欣而戒。


  秦溪掏出錄音筆,播放。


  “她懷了你的孩子。”


  沈南洲臉色變了又變,張了張嘴想解釋什么,最終卻認命地閉上眼。


  “對,她懷孕了,孩子是我的。”


  “我會讓她生下來,孩子我們來養,以后把她送到別的城市。”


  秦溪笑了笑:“讓我養別人的孩子?你不怕我養死他?”


  “秦溪!”


  沈南洲低吼了一聲。


  “別再逼她了,她都夠可憐了!”


  秦溪閉了閉眼。


  “沈南洲,從工地那件事我就覺得,我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你少給自己戴高帽!”


  沈南洲突然一拳打在樹上,咆哮出聲。


  “人是我殺的嗎?明明是我倒霉碰上個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你非要把事兒攬到自己身上,明明大家都閉嘴咱們就能順利開工,現在好了,全完了!”


  “我是睡了岳欣欣,可她什么都不要,不要名分不要錢,只要我這個人,她甚至說工地這事兒她可以去埋尸,犯了罪她替我扛著!”


  “岳欣欣能理解我,你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說到底你還是在乎你自己,在乎你市優秀企業家那點破名聲!”


  啪。


  秦溪給了沈南洲一巴掌。


  “沈南洲,你真令我惡心!”


  她轉身走了。


  沈南洲在后面,聲音微微發顫:“公司馬上就要上市了,我絕不離婚!”


  “你等我處理好一切,給你個交代!”


  秦溪沒有停留。


  她給過沈南洲機會,可只有一次。


  ……


  三天,沈南洲沒有回家。


  她則是在三天后的下午,心如死灰地躺在了手術床上。


  秦溪眼角劃過一抹淚水。


  刮宮手術疼得要命。


  再次醒來的時候,下身撕裂一般的疼讓她幾度崩潰尖叫。


  止痛藥吃了一片又一片。


  可崩潰不僅僅來自身體,還來自精神上。


  她一會兒夢到孩子,一會兒夢到沈南洲,甚至夢到尸骨。


  夢里她看到沈南洲把她打死,身旁站著耀武揚威的岳欣欣。


  他一鏟子一鏟子把她埋在工地,摟著岳欣欣揚長而去。


  醒來,她又忍不住崩潰大哭,尖叫。


  醫生說她可能患了躁郁癥,建議她轉精神科,同時多曬太陽。


  秦溪照做。


  她走到外面想透透氣,聽到不遠處,護士站的兩個護士正在說話。


  “517病房那個男的可真疼老婆,揉腳都給揉一個小時。”


  “就是,現在男的都沒什么耐心的,他能這么照顧孕婦,那女孩可真是好命。”


  秦溪心臟疼了一下。


  沒想到,沈南洲居然就在他隔壁的病房,還在照顧岳欣欣。


  真是冤家路窄。


  她嘆了口氣,轉身想要走。


  沈南洲的身影卻在下一秒出現。


  他冷著臉對護士說。


  “護士,能不能讓我們隔壁病房那個瘋女人別嚎了,她吵到我太太了。”  秦溪被釘在原地。


  隔壁病房,518,住的是她。


  他不知道她在住院,聽到她痛苦的哀號聲,卻讓她別再叫。


  甚至稱呼岳欣欣為太太,讓所有人默認他們的關系。


  秦溪身子僵硬,心臟仿佛挨了一拳,頓時覺得天旋地轉,下一秒就昏倒在地上。


  再睜開眼,對上助理小劉的擔憂的目光。


  “秦總,可嚇死我了,醫院的電話打到我這兒來了。”


  秦溪擺了擺手,說渴了。


  小劉趕緊給她倒水。


  秦溪接過水杯抿了一口。


  “對了,警察那邊案子辦得怎么樣了,查出是的是誰了嗎?”


  小劉搖頭:“還沒有眉目。”


  “您做了手術,怎么也不告訴沈總一聲?”


  告訴?


  秦溪心疼得麻木,告訴他他能替她疼嗎?


  可就在這時,私家偵探突然給她發來一個文件包。


  「秦總,查到一些東西,或許是你想知道的」


  秦溪怔了怔。


  解壓之后,里面爆炸似的彈出內容。


  秦溪僵坐在病床上,許久,才終于回過神。


  她終于明白了一切!


  顧不上術后疼痛,她快速收拾東西回了家。


  把劉助理喊來之后,她已經整裝待發,又變回曾經那個職場麗人。


  劉助理心疼地看著她:“秦總,您這是要去哪兒?”


  秦溪不答,只遞給劉助理一封文件。


  “找個時機,給沈南洲簽了,就說是工地項目的事兒,他不會細看的。”


  文件很厚,最后一頁夾著離婚協議。


  “我的股份全部買給董事會的幾個元老,這事兒也是你代理。”


  劉助理舍不得她,紅了眼:“秦總,我知道生氣,我都替你恨那個女的……”


  秦溪笑著抱了抱她。


  “別哭哭啼啼的,你還要幫我辦大事。”


  “這力還有一個U盤,你到時交給沈南洲。”


  “還要幫我訂張機票,我要去北歐。”


  幾小時后,秦溪出現在機場。


  手機上依然沒有沈南洲的消息,但秦溪看到他的小紅書賬號收藏了好多個養胎育兒經驗帖。


  甚至還發帖問網友,怎么照顧孕婦。


  評論區的人都在夸他是個貼心的好爸爸,卻不知道他是個背叛妻子的出軌男。


  真是諷刺。


  登機的那一刻,秦溪正準備關掉手機。


  岳欣欣卻突然給她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中她幸福地依偎在沈南洲懷里。


  脖子上居然又戴上了那條名為深海幽靈的藍寶石吊墜。


  岳欣欣挑釁地發來消息。


  “這是他又花了一倍的價格買回來的,獎勵我這個孩子媽媽。”


  “秦溪,你以為你把這條項鏈賣掉就能氣到我?他還不是又重新給我買回來了,哪怕是在公司遇到難關的情況下,現在你該知道他有多寵我了。”


  “我知道你住在隔壁病房,今天我胎動兩次,沈南洲一高興給這一整層的病友發喜糖吃,可惜你不在,沒吃到。”


  “秦溪,你主動離婚,我還能勸他多給你分點錢。”


  秦溪又點開照片。


  沈南洲看向岳欣欣的眼睛,滿是幸福的寵溺。


  而秦溪有多久沒看到沈南洲露出這副表情了?


  她早已不記得了。


  “如你所愿了。”


  回了這一句,她把電話卡折斷,丟進垃圾桶。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秦溪望向窗外。


  天高云闊,她將飛往自由。


  沈南洲,從此一別兩寬,永不再見。抖音首頁搜小程序[海洋故事會],輸入[2ry62]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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