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

高一當時文理還未分班,我們學校人多班少所以班中位子被分成三大組,每大組三人一排。我位子在左邊,中間是順風,右邊是銘順。

銘順一米七五的個子,人長得很平和給人很容易親近的感覺,為人不錯做事也會考慮到別人,特長是手特長。剛開學時體育課挺嚴格的每節課老師都要求我們全班到操場集合排隊,還要課代表點名之后就是各種體育測試。我從小體弱多病而且身體柔韌性特別差,測試坐位體前屈的時候我全身運動了很久,之后作弊全力向前推去,游標被推到到了二十。銘順測試時慢慢坐下,伸直雙手慢慢推動游標到了五十五后他緩慢收回手臂,我們班一群男生驚為天人。

順風最早在我們班出名是因為他的女朋友。當我們中午因為上午軍訓后的疲倦而昏昏欲睡時順風的女朋友就從對面教學樓買來了藿香正氣液送到了順風位子上。下午當我們還在辛辛苦苦排隊買晚飯時,順風女朋友因為所在班級號在我們班前就早早替順風買好了晚飯。之后日常生活,校運會,文藝演出中他們的各種恩愛行為對我們班的單生狗造成了成噸的傷害。

銘順在剛開學時每天都跟著班級大部隊一起,之后隊伍中漸漸少去了他的身影。正當我們奇怪發生了什么時銘順和一個女生的身影就同時出現在了校園的各個隱蔽角落。

“你交女朋友了?”趁著中午銘順回班的時候我們一群男生包圍住銘順。

“沒有啊,你們聽誰說的啊?”銘順回答時眼睛不停地轉著。

“說謊!搞他!”順風伸出雙手向銘順的腋下撓去。銘順極力反抗但是被我們一群人制伏住。

“好,好,好。我承認我交了女朋友行了吧?”銘順掙扎了一會后放棄抵抗說道。

“這還差不多,和我們說說是著么回事?”順風問道。

“就是想找個女朋友啊。”銘順說道。

“這理由霸氣!”順風叫道。“是男人就要上,做事不需要理由!”一群人圍著女朋友這個話題聊了開來。我心中默想銘順不會是受順風刺激了吧?自己的女朋友和別人的女朋友可不是一個概念的啊。我對于銘順和他女朋友之間的關系一直不看好,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很松,很隨便。但事實是直到高一下冊我去了文科班,直到我們學校遇到百年一遇的搬學校,直到到了最后的高三百日倒計時他們依舊在一起。

高三最后幾天,全體高三都被一種莫名的氣氛包圍,所有人都在努力學習,平日里的話嘮這幾天好像得了失語癥一般埋頭刷題,為數不多的下課時間也被用來問題目和上廁所,班級氣氛逼厄異常。晚自習我被尿意逼得實在受不了了就快速沖到廁所釋放膀胱內的液體。回班時余光瞥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廁所外的走廊上。我向這有點熟悉的背影走去。

“銘順?你在這干嘛?”我看清是誰后問道。

“許諾?你這么來這了?”銘順轉身問道。

“我來上廁所,正好看到你就過來打個招呼”我回答道。

“哦。”銘順說出一個字后繼續轉身看向校外的那片月光下的荒地。這片只有黃土的荒地并沒有什么看點,除非銘順是在這片荒蕪中找靈感的藝術家,但很明顯銘順只是一個三線城市學習的苦逼高三狗。我轉身也看向那片黃色的荒地,我也不是藝術家所以我也看不出什么特別的東西。但我是個不笨的人,我在等,等著一個足夠我離開這里的簡單理由或是一個可能只有我能聽到的故事。

“快畢業了啊。”許久后銘順開口道“畢業季。三年真快啊。”

“是啊,很快。”我輕聲回答“有些同學還沒有開始發生交集之后就只剩下慢慢遺忘了。”

“許諾,你覺得我女朋友這么樣?”銘順突然話題轉移。

“不錯啊,人是挺好的。不過我就是個旁觀者,具體如何誰能有你清楚啊?”我淡笑著說“說句實話你別生氣啊,她人是不錯但就是人長得很一般。”

“這我知道。當初我其實也沒看上她,有次她主動找我要聯系方式我就給了她QQ號。網上我們聊得挺投機的,我沒想到她對體育和游戲方面也挺了解的。本來我也就是想和她做個朋友挺不錯的但是班里那么多人起哄,再加上我看順風和他女朋友那么恩愛所以我就我就向她表白了。”銘順依舊看著遠處“開始只是試試,現在在高中談個戀愛都算晚了,我們初中都有很多手牽手的男女在滿校園跑了。本來我覺得談戀愛就得二個人在一起發生很多只屬于兩個人的事情,可是我和她在一起什么特殊的感覺都沒有。她沒有給我送過什么驚喜禮物,我也沒給她準備過什么生日驚喜。我本來覺得這段感情很快就會結束但到現在都快三年了我居然和她保持著關系。這點我自己都奇怪。”

“每段感情都不一樣嗎,各有特色。平淡的也是一種啊。又不是非得大風大浪。”我回答道。

“這話是沒錯,但是真的平淡了我倒是覺得沒什么意思了”銘順說“畢業季,分手季啊。”

當一段感情平穩到了單色調就如同這黃色的荒地,沒有人會去關注它,它只會被人遺忘,但如果沒有這荒地又如何能種出人類生存所必須的食物呢?平淡又何嘗不好?有些可以說出口的話終究是沒說出口,這個年紀是用來成長的,而不是用來安穩的。

高考后銘順對他女朋友提出分手。聽說銘順提出分手后差點引發血案,他女朋死活不同意,還要求他給個理由,逼的銘順把她所有聯系方式拉黑。聯系不到銘順后友銘順女朋友滿世界的找銘順朋友求他們把銘順叫出來她要和銘順見面。奈何銘順鐵了心的不見她。銘順說該說的都說了沒什么好說的了,銘順很奇怪明明平時和她關系那么淡,她為何在最后面對我提出的分手變得這么瘋狂?

不知她經過過少途徑居然找到了我的QQ號。她問我“能不能把銘順叫出來?”

我回答她“就算叫出來又有什么用?他不想見你就算了。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有理由的。你這樣拼命找他沒用。”

過了一會她回復我“我就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想問問他。我們之間都三年了,沒有發生過什么吵鬧,關系一直不錯,為什么到了畢業就必須分手呢?”

我回復“你和他想要的不一樣,他想要轟轟烈烈的戀愛。而你只是想平平淡淡的戀愛這是最大的問題。”

她快速回復“難道平淡不好嗎?只有轟轟烈烈才是男生所喜歡的?”

我回復“每個人對這的看法都不一樣。其實還是人生經歷的關系吧。開始大多人都喜歡夢想中的戀情,情深似海,相濡以沫,至死不逾。無限幻想經歷多了后或許才會明白平淡才是真。”

一會后她回復我“他想要的我給不了。謝謝你的提醒了。”

事情之后不了了之,銘順女朋友沒有在糾纏銘順,銘順和家人趁著暑假出去旅游,兩人之間再無聯系。

說女人是男人的學校是因為大部分女生比男生先成熟,女生總是能對事情有長遠的考慮,與之在同一層次的男生則還在幻想著。我們同是人,我們是不同人。有些事只有在發生后才會明白,所以人生有了遺憾。當人生有了遺憾之后我們才會猛然醒悟開始珍惜。多少青春只是用于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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