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棒 子 面 糊 糊
寫下這個題目,大家覺得可笑,連我自己也不禁啞然。大家會覺得這個題目沒啥可寫的,或者寫了也沒啥意思,但我還是故弄玄虛,寫點文字供大家把玩。因為這個元素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在北京秦城監獄公安部武警干部大隊給我的深刻記憶之一。
棒子面,其實就是玉米面,也有叫包谷糝。用水煮之,便是棒子面糊糊,做成饃狀,就叫“窩窩頭”。
在當今人們的膳食觀念及膳食結構發生重大改變、且精米精面大魚大肉已成常態的情況下,作為雜糧調劑,偶爾食之,不失為牙祭和美食,甚至某些特殊環境下,它還是“香餑餑”。
然而,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對像我一樣一日三餐吃大米飯的南方人來說,頓頓棒子面糊糊窩窩頭,那真是痛了我的牙,苦了我的胃。
我的老家在南方的湖北宜昌,起初當兵在湖北嘉魚,兩地均為魚米之鄉,一日三餐主食均為大米飯,那時別說吃棒子面糊糊和窩窩頭,連聽說也沒聽說過,“棒子面糊糊”這個名稱,第一次聽說還是到秦城后,從干部大隊二中隊第一任中隊長口中聽到的。這個叫法我一直延續至今。
說到棒子面窩頭,我們女兵獨立分隊還有一個笑話,女子獨立分隊南方的戰友原沒見過窩窩頭,看到窩窩頭金光燦燦,煞是好看,覺得應該很好吃,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于是問北方戰友,北方戰友們告訴說是雞蛋做的,于是南方戰友認為那是好東西,就偷偷帶了不少到宿舍,結果一吃,不僅沒有絲毫雞蛋味道,甚至很難吃,于是只有將帶回宿舍的窩窩頭又偷偷扔掉。
三中隊一江西籍戰友也談到類似笑話,說的是他們調到北京時半夜到達秦城,第二天早飯時發現黃涔涔的粥,這玩意兒在老家江西沒見過,以為是雞蛋粥,趕緊搞一大碗,結果一吃,難吃死了……。
我們剛到秦城,幾個中隊都住在監區,起初吃飯是集中開火。那時候的生活,每周除周二周四中午是大米飯、晚上白面饅頭外,其余全是棒子面糊糊和窩窩頭,據說這種待遇在當時還是因為我們干部大隊南方人較多給予的特殊照顧,要不然連這種待遇還享受不到,而我們南方人在老家及原中隊都習慣了吃大米飯,充其量早上吃點麥面饅頭,但也還配有大米稀飯,到秦城后的這種生活,起初讓我們南方人很不適應。
一周內,只有周二、周四中午吃大米飯時,我們南方兵哥兵妹嗨嗨地撐上兩頓飽飯,其余幾天的吃飯,那就是象征性的走走程序罷了,以至于肚子常常造反而又顧于影響而不敢說。
為了應付肚子“鬧革命”,后來,我們也采取了一些應對措施,比如,周二、周四吃白面饅頭時,我們飯后“順”幾個饅頭到宿舍。次日,將饅頭置于暖氣片上烘烤,作為對不習慣棒子面糊糊和窩窩頭的補充。還別說,這樣烘烤出來的饅頭干,盡管無油無鹽又無菜,但在當時吃起來,真是別有風味,至今回憶起來,仍覺口有余香……。
后來,我們二中隊搬出監區,住到原衛戍區部隊營房,生活比住監區時好些了,吃大米飯和白面饅頭的幾率提高了,但棒子面糊糊仍然是我們的主打膳食,每頓必不可少。而這時的棒子面糊糊做的更難吃了,原因是炊事班圖簡單省事沒做好,做的時候沒煮到火候,出來的“糊糊”不黏,盛裝于桶,上面是水,下面是稠渣,水渣分離,真叫難吃。尤其是將剩飯與棒子面攪和一起,水渣分離,那是難吃上面再加難吃,以至于現在回想起來,仍令人“不寒而栗”,香菇藍瘦……。
那時炊事班領頭的是一位山東仁兄,無論大家怎樣給炊事班提意見,他壓根兒不理,這種定力至今令我佩服的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