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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病床旁,靜靜地看著母親,看著這個世界上唯一個可以為了自己而放棄生命的人,就這樣正在緩緩地與她告別。她腦海里不禁閃現(xiàn)出過往的生活片段:瓢潑大雨的傍晚,母親接她放學(xué),會把唯一的雨衣披到她身上,然后放慢摩托車的速度,在后面緊緊跟著騎自行車的她。那時的她很心疼母親,也很驚訝,一樣不太善于表達感情的母親,竟如此地愛自己,她想哭,但又覺得那樣不好,于是她沖母親笑了笑,使勁蹬著自行車的鐙子。
外面起了風(fēng),頓時感到了一絲涼意。她從過往的記憶中抽離出來,慢慢地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關(guān)上了窗戶。外面的樹葉開始落了,冬天就快來了,—母親能熬過這個冬天嗎?—她心里疑問著,—應(yīng)該可以,母親一直都很堅強,不,一定可以。
她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母親,吹進的風(fēng)略微吹亂了那早已花白的頭發(fā)。她不禁思考—待母親走后,自己會不會一夜白頭,就像當時她的母親走后,母親一夜白頭—樣。
母親生病以來,她很少用手去撫摸母親,就像小時候母親也不會撫摸她一樣。她繞過床尾,走到床邊的座位旁,坐了下來,眼睛又回到了母親的臉上,思緒又回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