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時候,送走來拜年的親戚,我便看起《甄嬛傳》來,等待車接回家的長輩就坐在旁邊。長輩先是批判了《甄嬛傳》扭曲歷史,再說我不應該看這么多勾心斗角的東西。信佛的長輩說,看到有人乞討,你幫還是不幫。幫是出于善心,你會上天堂;被幫的人利用你,他會下地獄。你心懷善心,日久別人就知道你的性格也會包容你了。我倒不是這么想的。
首先,不論有沒有天堂還是地獄,幫人之心如果為了上天堂,那也只不過是有目的的。幫別人本身就應該出于一片善心、為對方好,而并非沽名釣譽罷了。其次,權術只不過是“術”,真正用它的人心是善心才為善,用它的人心為惡心就為惡。就如同你學了開鎖技能,好人會幫助沒帶鑰匙的人家開鎖,而壞人才會偷盜。你能說開鎖技能是壞的嗎?就如同學權術,我為的是識人辨人、通達人性,又怎么能說我會學壞呢?凡做大事的人,必有知人善用之才。組建個部門,你得知道下屬所長所短。更不濟,良禽擇木而棲,你的領導是什么人你也應該知道吧?最后的一點,恰恰是我認為更重要的一點。
長輩是個心很善良的人,卻是一個讓我媽時時抱怨的人。就因為長輩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我覺得,她那一世功德,偏偏毀于自己的嘴上了。她請我看話劇,讓我領略戲劇藝術,卻給我講她對別人怎么好,卻不得好臉。她隨意在眾人面前斥責我媽,卻計較我媽在我面前說她不好,而且完全不懂得推已度人。她的想法就恰恰是,別人知道了她是善良的,就得去包容她的小毛病。
在《開講啦》的舞臺上,不老男神劉德華開講了。一個努力、奮進,得到了很多人贊賞的人是這么說的:成功的人,通常非常討厭,他們自以為是,他們就會告訴你,我要做真實的自己,就以為自己的缺點,也是真實的一部分。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你更有靈性的話,我們是可以通過后天的努力,把缺點改掉。到那個時候,你就是一個既成功又可愛的成功人士。
不止我長輩,很多人都是這樣。他們可能年過半百,在自己的領域內已經有所建樹,或是在家里已經能夠做主。這不但放大了他們的優點,同時也放大了他們的缺點。他們已經有能力主宰別人的命運,卻帶給別人無盡的煩惱,就像劉德華口中的那些成功人士。我曾在公車上遇到覺得我頂了她有病的后背的看起來頗有學問的老太太,一定要直起腰板靠著無法側身的我。但是,只要她側身扶著豎在中間的扶手,我便不能再碰著她的后背。對于這樣的老太太,你講理她不聽,你不講理那是不敬。
長輩只不過在自己領域內較成功的一個人,如果她能改正自己的缺點,是不是可以更成功?但是,她止步了,她想做那個所謂真實的自己。但是,改掉壞毛病的自己,難道就不是真實的自己了嗎?難道我們就應該總跟小的時候一樣,在地上撒潑打滾,永遠長不大?不要以做真實的自己為借口,阻止我們進步的腳步。就算百年之后,刻在墓碑上的頭銜已斑駁,但我們的佳話卻會在眾人口中津津樂道。
當有人在《開講啦》問劉德華,你擔心不擔心有一天你不再紅。劉德華說,我覺得,紅或不紅不是你說的,我認為,大家不會忘了我,就算有一天我在演藝圈沒有價值,我留下的還有我的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