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 祭奠我將逝去的悲催的青春。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柏拉狗
﹏Foreword﹏
在宇宙的一個未知區域（Unknown Zone）
存在著另一個世界,
它處于現實與理想的臨界面，
與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處于一個平行面上,
或者說它就是與現實世界相似,
并與我們所在的現實世界同時存在著的另外一個理想世界（Ideal World）。
它存在著與現實世界
相同的人，相同的物
還有相同的場景
唯一不同的是，
我們的所有欲望都可以在這個世界如愿以償。
它就是——平行界（Parallel World），
那里寄存著許多到處流浪、無家可歸的靈魂，
它是靈魂的烏邦托（即理想國）。
它可以撫慰我們那顆干癟的心，
讓我們在這兩個世界得到互補。
它是現實世界的倒影。
Chapter01.無奈的牢騷
? ? ? ? 盛夏，驕陽似火，在南方某座不知名的小城，充溢著濃郁的不安的燥熱。
城里的公路兩旁種著榕樹，葉子油綠色的，鋪著蠟質，陽光灑在上面，四處反射，一些光束調皮地射入眼睛里。
? ? ? ?樹上掛著一個個鳥籠，里面養著畫眉、八哥之類的觀賞鳥，羽毛已經褪去了原有的光澤，顯得沒精打采的，樹下撒了一地的鳥屎。樹下幾個老人在一起喝茶，聊天，打牌，打發著時間，似乎每天都重復著這百無聊賴的生活。
? ? ? ?小城的某條僻靜的街道盡頭，坐落著一所在當地小有名氣的中學，欞星中學，一所民辦學校，已有百年歷史，培養出不少有名的人物，據說當年蔣介石領導的國民黨的一名大將便曾畢業于此校。
? ? ? ? 后來這名大將便成了該校每年招生的招牌人物，大多數的學生都奔著這位歷史人物而來。
學校正在擴建中，校園內一片狼籍，揚塵四起，工地上工人的吆喝聲，金屬、機械的撞擊聲，陳舊中帶有點西式風格的教學樓里學生時而大時而小的讀書聲，各種聲音，雜然一片，似乎隱匿著一股不安的、躁動的氣息。
? ? ? ? 從來就是看似尋常的地方，最容易發生離奇的故事。聒噪的蟬聲像無奈的牢騷，無人理會。學校的后山，夏木陰陰，蟬鳴聒噪，山里的青石小路，幾經風雨洗滌，已變得如玉石般光滑細膩。
? ? ? ? 盡管有幾分冷清，不時也會有幾個好學的學生相約到上面去看書。后山上的秘密，學校里的同學傳得沸沸揚揚，聽高年級的同學說上面是幽會之地，謠傳某某老師和某某同學跑到上面去幽會，曾在學校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 ? ? ? 校園里也種有榕樹，有些已有上百年的歷史了，還被列入這座城的古樹名錄，從校門口一直延伸到教學區，濃密得看不見校里面的建筑，榕樹下一片片綠茵的草坪，其間還夾雜著一些桂花樹，趕上開花的時節，香味濃郁誘人，有幾分花園學校的樣子。
? ? ? ? 圍墻上趴滿濃綠的爬山虎，像一綠色的長帶把學校包圍著，沿著綠蔭水泥路往教學區走，陽光從樹葉罅隙中灑落下來，如銀絲交錯相織，路兩邊樹上的蟬聲如雷，操場上幾個耍酷的男生在光著膀子打籃球，蟬聲成了伴奏。
? ? ? ? 灰白古樸的教學樓依傍在后山腳，樓旁一棵百年老齡的榕樹，一根枝丫由于太長，一大半截已經囂張地伸到了三樓教務處辦公室的窗臺邊。教務處旁邊的教室門楣上歪歪斜斜地掛著的牌子上寫著“高二（3）班”幾個字，字跡模糊。整棟教學樓都被這棵老榕樹蔽蔭著，在這熱得要命的夏天，灑下一片陰涼，每次下課總是有成群的學生跑到下面去乘涼。男生女生在一起，有說有笑，青春期的氣息四處肆虐著，浸浴在濃濃的荷爾蒙中。
? ? ? ? 沒過多久又上課了，上課鈴聲催促著，樓下的同學們飛奔地往三樓的教室跑上去。跑到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大汗淋漓。聽著心跳聲，老師的腳步聲也漸漸清晰，很快，一個三四十歲，頭發稍卷微黃，穿著短裙的中年女教師走了進來。她是欞星中學的一個英語教師，她很有節奏地優雅地把書本放在講桌上，說，
? ? ? ?“這次的月考成績已經出來了，我們班的整體水平還不錯，但是就是總有那么個別的同學拖全班的后腿……”
? ? ? ?說罷，她就往后面的一個男生看，然后繼續說，教室前面的兩個和他同桌，也同時朝這個正往窗外東張西望的男生望去，像約好了的一樣。最后隨著語氣由高轉低，她把目光又瞪向了這個坐在最后排的男生，只見這個同學對她的怒氣不屑一顧，只顧埋頭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或是盯著窗外望，并用書當扇子不斷地扇著，汗水打濕了他的臉頰。
? ? ? ? 英語老師見他此狀，終于忍無可忍，大聲吼，“喂，冷小柯同學，你沒聽到我在說話嗎？不要以為自己是個富二代就可以目中無人，如果你不想學可以回家去啊，不要在這里影響我上課的心情。”
? ? ? ? ?隨后英語老師一臉怒氣，像吃了炸藥一樣，訓了他一頓，可能是吼得太大聲，她的臉都吼紅了，又瞪了他一眼，才轉身開始講課。那幾個與他同齡的男生又偷笑。
? ? ? ? 他叫冷小柯，正值十七八歲，氣血旺盛，他老爸是這座小城的首富，做著房地產生意，有著上億的資產，在這個現有學生將近四千的學校，冷小柯這個名字沒人不知道。
? ? ? ? 冷小柯坐在后面一排，心壓根沒有在教室里，天氣太熱，他趴在桌子上，眨巴著上下打架的眼皮，聽著榕樹上的蟬鳴，猶如催眠曲，稍不留神就會被它撫慰著睡著，但他始終沒有睡，只是不時地往外看去，若有所思的樣子。
? ? ? ? 在他看來，與其說英語老師是在上課，不如說她在講天書，下面的同學根本沒有幾個在認真聽，天氣真的很悶熱，她也實在沒有力氣了，用粉筆在黑板上慵懶地爬著潦草的字母。
? ? ? ?熬啊熬，終于聽到下課鈴聲送來了希望。
? ? ? ?英語老師無力地說了一聲下課，教室里頓時響了起一片囚犯釋放出獄般的歡呼，一個個跑出了教室。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四個男生。冷小柯在后面收拾東西，裝進書包里。前面的兩個男生從前面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長著一張孩子氣的臉的男孩說，“喂，剛剛英語課你發什么呆啊？搞得英語老師像吃了火藥一樣，吵得我連覺都睡不成。”
? ? ? ? 這男生邊說邊用拳頭輕打著他的肩胛，他叫林爍，他們四人中最矮的一個，他爸爸是一名內科醫生，常年在國內外行醫。站在他旁邊的那個留著劉海，長著一張喜氣臉的男生也開口說話，“有什么心事嗎？上課怎么心不在焉的？”他叫白凌， 家住在學校附近，父親在外打工，母親賣一些小吃、水果之類的維持家里的生計。
? ? ? ?和他同桌的男生叫李言，長得素凈，具有貴族氣質，是他們中最帥的，幼年時在美國長大，后隨老爸回國從事教育事業，他老爸就是現在欞星中學的董事長李智偉，在學校，有很多女生在暗戀他，但都沒有讓他真正動心的女孩。他也加入他們的訓話，“不要惹英語老師，她好像到更年期，容易生氣，不然有你好受的。”
? ? ? ?冷小柯只顧埋頭收拾，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終于開口說，“哎呀，你們三個今天是怎么啦，什么時候學會關心人了，真難得啊！”小柯抬頭滿臉狐疑的望著他們三個說，又接著收拾東西。
? ? ? ?三個人齊說，“我們是真的關心，你不要好心當成驢肝肺！”小柯陰笑著，沒有回答他們。李言看他磨磨蹭蹭的，沒有想和他們一起下樓去的意思，說，
? ? ? ?“我說，你怎么變得像個姑娘一樣了，做點事磨磨唧唧的。我們先下去了。”說著他們仨人走出了教室，只剩小柯一個人在教室里。過了好幾分鐘，小柯終于弄好了，才離開了教室。
? ? ? ?小柯、白凌、林爍、李言四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在學校他們就像一個組合，隨時都如影隨形，只要看到其中一個，另外三個必定也在，在學校是出了名的鐵兄弟組合，因為他們的友情真的很鐵，不是一般的鐵，學校其他男生之間所謂的友情與他們之間的不能相提并論。
? ? ? ?他們四人小學六年級一起讀書，而且在一個班，高一時李言和冷小柯的父母為了他們更好地應對高考，準備讓他們轉到北方教學質量好一點的學校就讀，但他們兩個為了能和白凌、林爍在一起讀書，固執地留在了欞星中學。
? ? ? ?終于他們又在一起讀了一年，高二，面臨文理科分班，白凌準備讀文科，但小柯他們三個想讀理科，白凌為了和小柯他們一班，選擇了讀理科。這些看似幼稚的舉動僅僅為了一個單純的想法：這樣做他們四個就能在一起讀書。他們四個人雖然家庭背景不同，經濟條件差距大，但卻情同手足。這些在大人們看來幼稚無知的友情，或許才是生命中最珍貴的、最單純的東西吧，即使我們哪天老到牙齒掉光，回想起來，我們一樣會笑出來。
? ? ? ? 走廊上，樓道處擠滿了人。冷小柯徑直地往樓下走去，上下樓的同學有的向他打招呼，有的還拍打他的肩膀，大多數不是因為他是富二代，他們都很真誠。其實，雖然他家很富有，但在同學之間，他沒有半點富家少爺的架子，他可以和同學們打成一片。
? ? ?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不喜歡老師們像傳銷者一樣的說教。說什么大學就是天堂，什么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不能談戀愛，說什么不僅要好好學習而且還要多運動，這些說法，和傳銷者差不多。
? ? ? ?這些看似合理，都是在為學生著想的話，其實只要沒有在學校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破綻和矛盾。
? ? ? ?大學是天堂這句話，省略前提：只要你家有錢。這不過是老師用來騙學生拼命讀書，能讓他們更好的進行說教的謊言，學生努力學習的結果，最大的用處就是為班級和學校增加一個升學名額，別的什么天堂、自由，全是扯蛋，最后大學畢業，學生最適合做的工作就是做個老師，繼續向學生說教。
? ? ? ?好好讀書，不能談戀愛，這句話更是搞笑，從古至今有哪所學校里沒有談戀愛的？那是人性使然。再想想如今已是信息時代，各種電子產品可以使老師們所謂的“不健康的東西”在學生之間實現共享。另外，在學校除了可以關注異性之外，還有什么可關注的？但是老師明明知道這個事實，還像傻冒一樣不停地說不能談戀愛，不能談戀愛。在他們的嘴里，愛情好像伊甸園里的禁果，不能偷吃，談戀愛就成了犯法的事情。
? ? ? ? 他們說思想不能太復雜，不要想太多，其實想得最多的也是他們，原本學生就是單純的同學之間的友誼，只能怪他們的腦細胞太發達，硬是可以把它和什么情啦，愛啦扯上關系，最后在這種不斷的洗腦式的說教下，學生也就默認了，還愈演愈烈，這罪魁禍首顯而易見。
? ? ? “不僅學習要優秀，而且要有健康的身體”，這是老師最愛說的一句話，非常矛盾。在中國這片土地上，有幾所學校能進行正常的體育訓練，應該寥寥無幾吧。即使有，一個星期頂多也就一節，而且體育老師大多數也就只會敷衍了事，更多的是文化科目搶占體育課，老師在講臺上還義正言辭地說“同學們，為了我們上大學，犧牲一節體育課，沒有什么的，到大學里多的不是！”學生聽了只能應和道“是！”，有的麻木，有的無奈。有的學校甚至沒有“體育課”這概念，欞星中學就沒有體育課。而老師還要求學生多運動，保持健康的身體，一天的時間，在教室里學習占了11.5/12，幾乎全部的時間都用在了教室里，背著教條式的公式定理，做著堆積如山的作業，哪來的時間做運動？難怪大學升學體檢時出現有的會弄傷，有的會昏倒，極少數也只能勉強糊弄過去的情況也是情有可原的。
? ? ? ?老師還說要做一個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人，更是搞笑，學生為了老師的這句話，一天到晚沒完沒了的學啊，練啊，他們以為學生是神啊，不見得他們是這種所謂的全才啊，只會搬出“想當初我教的某某同學是如何的了不起”之類的話來壓學生，有的還師德不正，曾經一度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的后山事件可以為證，真不知道某些老師私底下干了多少見不得人的骯臟事，還一面冠冕堂皇打地著“人類靈魂的建筑師”的旗幟，到處招搖撞騙。
? ? ? ?有的學生智商、身體異于常人，確實可以煉成老師所謂的全才，成為”大多數”中的奇葩，代價就是搭上他們所有的童年和全部的青春，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做老師教育學生時的例子，讓學弟學妹把他們當做神一樣膜拜，而老師也就是神的師傅。真的很滑稽，他們也不落舊俗，不忘恩師，見人就說感謝某某老師培育了他，真有點禮尚往來的意思，你夸夸我，然后我再夸夸你。
? ? ? ? 下了樓，小柯來到樓前的大榕樹下，白凌他們坐在樹下長木凳說笑著，在等小柯。“我靠，你怎么這么慢啊？我們等了這么久。”李言沒好氣地對小柯說，“今天去哪玩啊？“ 冷小柯回答他：”今天我就不去玩了，我要去醫院陪我媽，我媽她生病了，今天我沒有心情，拜拜。”向他們揮揮手，白凌他們攤開雙手，表示遺憾，然后他們各自騎著自行車走了
Chapter02.年少的心事
? ? ? ?冷小柯穿過熱鬧的街，一臉憂郁的神情。他爸爸經常不在家，最近更少回家。冷小柯好幾次無意中聽小區的人說他爸爸在外面有新歡了，就是他爸爸公司的秘書，剛開始他堅決不相信以前在自己心中那個偉大的爸爸竟然會做這種事……剛開始他也不信，但就在昨天他們幾個一起去看電影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他爸爸和那個女人一起從一家名牌服裝店走了出來，還一起有說有笑地坐著車從他的身邊駛過，再次確認后，他信了。
? ? ? ?自從知道這個事實以后，就一直困擾著他，自己該不該把這個事實告訴媽媽，若告訴她，他又擔心媽媽承受不住，她的身子本來就很弱，不告訴她，這樣對她也太不公平了……掙扎了好幾天，今天他決定去醫院看媽媽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她。
? ? ? ?騎著單車，感覺今天比起平常都似乎快了很多，到了醫院門口，他停了車，跑到附近的小吃攤上給媽媽買了她最愛吃的臭豆腐。走到電梯里，他感覺他的心里忐忑不安，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媽媽所在的病房。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他輕輕地推開了半掩著的門。
? ? ? ?媽媽醒著的，臉色略顯蒼白。他走到床前，“柯兒，你來了，我一個人在這里無聊死了，都沒有人和我說話，要不我和醫院說說我們回家去吧，我怕在這里沒病都要逼出病來。”
? ? ? ? 冷小柯干笑著，“媽，你就在這里好好養病吧，回家去沒人照顧你啊，你要是無聊，我每天都會準時來和你聊天的。”
? ? ? ?他媽媽沒再說了，只是眼睛望著窗外。看到媽媽這樣，冷小柯知道她又在想爸爸了，于是他拿出買來的臭豆腐在她眼前晃，
? ? ?“媽，這是你喜歡吃的臭豆腐，你聞一聞香不香？”
? ? ? 他媽媽看到他手里的臭豆腐，似乎勾起了什么往事，盯著看了看，伸出她枯瘦蒼白的手，接了過去，拿著看了看，囁嚅著嘴，欲言又止，眼角噙著淚。
? ? ? ?“媽，是不是又在想爸爸啦？”
? ? ? ?小柯見媽媽愁眉不展，摸著她的手背，冰涼冰涼的。她點點頭，盯著里的臭豆腐半晌沒說話，看著日漸消瘦的媽媽，他很心疼。她夾起了一塊放在嘴里，細細抿著，“柯兒，媽媽給你講個故事吧。”小柯點點頭。
? ? ? ?“我和你爸爸是在大學認識的，因為我們都對美食有相同的偏愛，趣味相投，而且我們的個性也很合得來，于是我們兩人就相愛了。大學四年，我們一起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畢業以后，我們的生活十分艱苦，有時連填飽肚子都是問題。但我們相濡以沫，不離不棄。那時我想，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再苦我都不怕。因為沒有錢，所以我們很少吃到好吃的，一次我們路過一賣臭豆腐的小攤前，那香味撲鼻而來，我實在忍不住在那里呆了一下，舍不得走開，那個時候我真的很想吃。我的口水直往肚里咽，這時站在一旁的你爸爸看到了，全身上下去翻口袋，終于湊足了夠買臭豆腐的錢，買了給我。我當時真的很感動，我夾了一塊給他，他說他不喜歡吃這種臭哄哄的東西，還說只要看著我吃就行了。我知道他也特別想吃，我一直叫他一起吃，但他就是堅決不吃。然后我想到一個辦法，只要我吃了，他也會忍不住吃的。我沒有想到，等我都快吃完了，他都沒有半點想吃的意思。我吃著吃著，實在控制不住了，全部都被我一個人吃完了。他在一旁笑著說，等以后我們有錢了，我天天買給你吃。我看著他笑了。以后每隔幾天，他都會買給我吃，盡管錢不多。每次我吃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著我吃還不停地叮囑我要慢慢地吃，不要噎著。雖然每次都都吃得不盡興，但是我心里滿滿的是幸福。”
? ? ? ? ?小柯聽著媽媽說，他隱隱約約看到有一對夫妻在黃昏時分，依偎在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街邊，幻想著美好的生活。他原本打算告訴她的秘密，也不忍心說出來了。
? ? ? ? ?“后來我們倆一起努力打拼，生活開始也有了好轉。你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大，從最初的水果生意，到后面的飯店，這些都沒有賺到錢，再到后面他跟著我們大學的一個同學做起了房地產生意，于是賺到了不少錢，再后來就成了現在這樣子，我們家一下子成了這座城市的首富。但我不喜歡首富這種生活，太孤獨了，他現在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忙得不可開交，連回來看我的時間都沒有，有時我寧愿回到我們一起打拼的日子，那時雖然苦，但至少我們能在一起啊，哪像現在……”
? ? ? ? 小柯見媽媽說完這些話后一臉傷感落寞，在路上想好的臺詞現在他真的不忍心說出來了，他只好安慰她，
? ? ? ? “媽，我相信爸爸他一直都愛你的，只是沒有時間而已。等他有時間了他一定會來陪你的啊，所以你要好好養病，那樣才不會讓他擔心啊！”
? ? ? ?說著小柯用手握住了她的手，媽媽聽了他的話，像個小孩一樣聽話地點了頭。夕陽的暖光灑在她的臉上，使她的臉上終于有了微微血色。在醫院陪媽媽到晚上八點多，小柯也該回家了，因為明天還要上課，還有心里的那個秘密沒有告訴媽媽，他更過意不去，他感覺好像是自己欺騙了她。等媽媽睡著了，他就騎著自行車離開了。路燈微黃的光照著街道，汽車，摩托的鳴笛聲，對現在心事重重的小柯來說都好像電視調到了靜音，街邊的榕樹一閃而過。
? ? ? ?三年前的冷小柯可不是這個樣子，那個時候的他一天就知道和他的那幫朋友在放學后，騎著單車，在這個城市的每個地方瘋玩，經常出入網吧、KTV等場所，不會去想一些讓人頭疼的問題，去城邊的那條小河里游泳、釣魚，偷偷地跑到鄉下去掏鳥蛋，跑到城郊農民的地里去偷吃地瓜……
? ? ? ? 在學校，他們是出了名的搗蛋鬼，上課時趁老師不注意往講臺上扔紙團，四個人逃課到后山上“探險”，無聊時甚至趁前桌的女生睡覺的空檔兒，把她們的辮子打個結；上課就睡覺，下課打鬧，一做作業，就找女生的來抄。在很多老師看來，他們是讓人頭疼的”問題學生”，整天不學無術，游手好閑。
? ? ? ?進入高中，特別是進入了高二，他們一下子長大了許多，值得一提的是曾經玩得不知道回家的小柯竟然也會照顧起媽媽來了。
? ? ? 是的，時間終會磨鈍我們尖銳的棱角，教會我們長大。
Chapter03.有你們，青春不孤獨
? ? ? ? ?回到家，小柯隨便弄了一點吃的吃了，然后就睡覺了。
? ? ? ? ?次日，鬧鐘響了，他懶懶地起了床。又弄了一點吃的，騎著單車就去上學去了。按照習慣，他首先繞了一個大彎來到白凌家。剛到白凌家，看到他正在媽媽的水果攤前忙活著，整理著攤子，把蘋果，西瓜，香蕉之類的整齊地擺在攤上。
? ? ? ? 他旁邊一大個看起來比他小一兩歲的女孩也在忙活著，那是他妹妹白娟，由于金濟問題，讀完初三就沒有繼續讀下去了，留在家里幫媽媽打理店鋪。
? ? ? ?白凌由于太專心，沒有看到小柯已經來了。白凌媽媽和白娟看到路邊的小柯，正想和他打招呼，這時小柯向她們使眼色，一種男孩耍人之前特有的眼色，并用手指著對面的白凌。
? ? ? ? 他輕步走了過去，站好，干咳了一聲，順手拿了個西瓜，拍了拍，
“這位老板，這西瓜怎么賣啊！”
? ? ? ? ?裝作客人的聲音，埋著頭的白凌聽到這聲音，感覺有點熟悉，但還是習慣性地說了一句，
“左邊的8元一個，買兩個送一個，右邊的10元一個，買三個送一個……”
沒等他說完，只聽到耳邊響起一陣笑聲，抬起頭，看見冷小柯正得意地看著他，一臉勝利者的表情。在朋友面前，小柯還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所有的煩惱，所以的傷痛，都毫無遮掩的坦露出來。白凌看見他這樣子，實在忍無可忍，很是氣怒，拿起西瓜做出準備朝他扔去的姿勢，
? ? ? ?“我靠，冷小柯，你是不是找死啊！竟然連我也敢耍！”
白凌 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握緊了拳頭往他的肚子上打去，但是冷小柯還在笑個不停，被白凌打了幾下，跑開了，白凌追在他后面，
? ? ? “站住，冷小柯！”
? ? ? ?屋里的白媽媽見他們這樣，不由地想到幾年前的他們，如今孩子氣還在，于是露出一臉憐愛的微笑，白娟也咧著嘴，看著他倆笑著。打鬧了半天，累了，兩個人都停了下來，坐在街邊，相視一笑。然后回到白凌家，騎著單車去學校去了。
? ? ? ?騎了兩三分鐘，就到了學校。來到教室，林爍正趴在桌子上睡回籠覺，李言正在和同學值日，冷小柯對李言說了句，
? ? ? “咦，這不是李大少爺嗎？怎么能讓你掃地啊？怎么沒人給你端茶送水呢？”
話音剛落，一旁的白凌一起大笑起來，正睡得香的林爍被吵醒了，一臉睡意未消的樣子，白著眼，很不耐煩，
? ? ? ?“喂，笑這么大聲，還要不要人睡覺啦，明天我還要上課呢！”
? ? ? ? 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說著這些稀里糊涂的話。冷小柯走到他的桌前，扇了一下他的頭，
“睡蟲，醒醒吧，要上課啦！”
? ? ? ? 林爍頓時醒悟的樣子，“哦”的一聲又接著睡。白凌坐他后面，走過去的時候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 ? ? ?“你昨晚是不是又通宵達旦啦？”
? ? ? ?他沒有反應，恐怕已經睡著了，林爍最近迷上了一款新游戲，再加上最近他老爸在外出差，所以他就可以盡興地完到半夜。白凌、小柯坐在位置上，李言打掃完畢，沒多久，上課鈴響了。林爍還在睡，白凌用腳踢了他一下，他才不慌不忙地坐直了腰。
? ? ? ?沒多久，教室門被推開了，一個中年男教師走了進來，下巴留著沒刮干凈的胡茬，腋下夾著一本書，這就是他們的物理老師，聽他說他以前在一個鄉鎮上教書，后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欞星中學看中，調了過來，教書能力一般，但偏偏被評選為什么”省級特級教師”，現任欞星中學的教務處主任。
? ? ? ? 走到講臺前，干咳了一聲，
? ? ? ?“同學們，昨天我們講到哪里了啊？”邊講邊打開書，他睡眼朦朧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昨晚又去他所說的應酬去了。見沒人回答他的話，他開始說，
? ? ? “哦，今天我們上萬有引力定律，把書翻到42頁哈……”
? ? ? ?說話總愛帶個“哈”字，然后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一根粉筆來，開始講課。在黑板上寫道“萬有引力定律，F=GMm/R2……”潦草地亂寫了一通。
? ? ? ?小柯時而看黑板，時而埋著頭，一旁的李言正和鄰桌的一個女生正竊竊私語，說得正熱烈，只有白凌在認真地寫著筆記，前面的林爍趴在桌子上，游離在半睡半醒之間，要不是物理課，他早就睡著了，因為幾天前在我離開上睡覺才被班主任逮著過，班主任向他警告過，要是他再在物理課上睡覺，有他好受的，他只能勉強睜著眼睛與瞌睡蟲做斗爭了。
? ? ? ? 物理老師沒上多久，背后就被汗水打濕了一片，誰叫他長得如此膘肥體壯的，挺著一個啤酒肚，能走動路已經不容易了，講幾句話就要喝水。
? ? ? ? 隨后，可能是累了，再加上天氣實在太熱了，他干脆叫學生自己看書。這下，學生們也可以小 憩一下，林爍一聽到自己看書，自然而然地趴著睡著了。白凌擔心被老班看到，在后面小聲地提醒了他一下，
? ? ? ?“喂，當心被老班看到……！”
? ? ? ? 林爍稍稍動了動身體，算是在回答白凌的話吧。白凌往小柯那邊看的時候，李言在看小說，而小柯仍然看著窗外，目不轉睛，榕樹上的蟬調大了聲音，掩蓋了工地上的噪音，讓人感到躁動不安。白凌就是這樣一個人，安靜，敏感，被小柯他們戲稱為多情的種子，雖然自己的家境不如他們，但卻得到了他們的真摯的友情，有時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于千萬人之中能遇到他們。
? ? ? ?白凌想，等以后大學畢業了，他們四個在一起工作，一起去尋找各自的愛情，然后四個家庭一起去旅行，一直到老。每每想到這些，他的心里都會樂滋滋的。
? ? ? ? ? 突然，教室里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是鄧麗君的《小城故事多》，物理老師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林爍被嚇醒了，四處張望，響了一會兒，他才拿起手機接了電話，拖著聲音，
? ? ? ? ?“喂，你哪個啊？”由于他的手機開著擴音，所以我們可以清楚地聽到電話那頭有個聲音，
? ? ? ? ?“我們是市政府的，我問一下關于你們學校的那個改擴建工程是誰在負責，你們學校是不是在向政府申請撥款，……”
? ? ? ? 他一聽是政府撥款的事，嗓門提高了許多，禮貌地說著“是，是，是”，邊往教室門口走去，慢慢地聽不到聲音了。后面的小柯投來不屑的眼神，繼續發呆。
? ? ? ?沒多久，下課鈴音響了，教室里的學生有的趴在桌子上睡覺，大多數去教室外面散散熱，坐一節課下來，屁股上濕了一大片。小柯把筆隨意丟在桌子上，然后出去了。白凌，林爍，李言和往常一樣也跟著出去了。
? ? ? ?走廊上，三兩個女士在嬉鬧，旁邊有兩個男生在小聲地說著話，小柯仔細一聽，他們正在議論，
? ? ? “嘿，你看樓下面那個穿著紫色T裇的那個女孩怎么樣？”另一個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對哦，不像咱們學校的哎，難不成是新來的？”
? ? ? ? 小柯覺得他們的談話很無聊，但青春期的好奇心還是迫使他忍不住往下面看去，果然，下面路上站著一個女生，那女生手里提著行李箱，背著黑色的雙肩背包，穿著一件顏色漸退的紫色T裇，臉色紅潤，眸子墨黑，從小柯的 這個角度看去，雙眼好像兩 顆紫黑色的水汪汪的葡萄，陽光投射進去，似乎在發光，試探性地往四周看，充滿好奇。她旁邊站著兩個大人，應該是她的父母吧，小柯想。
? ? ? ?耳邊林爍湊過來，“喂，看什么呢，這么入迷？”
邊說著，白凌、李言倆也一同投來邪魅的眼神，小柯沒理他們，繼續看著那個女孩，似乎越看越熟悉，她的輪廓漸漸地清晰起來，讓他想起以前他們中的另外一個。
? ? ? ? 她叫菲嫣，他們中的女成員，后來初三中考以后，她的成績不理想，沒有繼續讀高中，去了北方一所職業學校學習學前教育。
? ? ? ?林爍他們朝著小柯的視線方向看去，看到了樓下的那個女孩，
? ? ? ?“咦，這女生怎么有點像菲嫣呢？你們說像不像啊？”，
? ? ? ?“是啊，確實有點像……”李言表示贊同地回答了林爍，白凌也點頭贊同，拍了拍小柯的肩，
? ? ? “小柯，你覺得像嗎？”小柯聽了他們的話，表示很不同意，裝作一種排外的表情冷冷的，
? ? ? “喂，我說，你們那是什么眼神，你們也不仔細看看，就她那土樣。”
? ? ? ?白凌一臉陰險的表情，盯著小柯直直地看著，小柯雙眼閃動，從女孩的身上移開，林爍、李言 也盯著他看，“是不是想菲嫣啦？哼哼……”
? ? ? ?確實，小柯那個時候是他們中和菲嫣關系最好的一個，菲嫣比他小兩歲，小柯是家里的獨生子，不懂得照顧人，但對菲嫣，他就像照顧親妹妹一樣照顧她，每次看見他，菲嫣都會親切地叫他小柯哥，有時小柯會有一種幸福感，雖然沒有親妹妹，但菲嫣的出現讓他有了做哥哥的機會，體驗了做哥哥的感覺。
? ? ? ?那時，小柯每天早上會多帶一袋牛奶，即使菲嫣在家里已經吃過早餐，小柯說，他要讓菲嫣長胖點，因為她太瘦了，有時菲嫣不想喝，她就偷偷把牛奶放在書包里，騙他說已經喝了，有幾次，就被小柯發現了，每次發現她沒喝，小柯都會輕輕地刮著她的鼻子，以作懲罰，然后想出各種各樣的方法哄她喝牛奶，當她喝完后，他都會說一句“這才是乖孩子嘛！”。
? ? ? ?小柯最害怕菲嫣生病請假，那樣他就得給她抄筆記，這可很難為他，記得有一次菲嫣感冒了，請了假，小柯擔心菲嫣的功課落下，于是他就請林爍他們給嫣菲抄抄筆記，但是林爍要睡覺，李言要和女生講話，而唯一認真的白凌要做自己的筆記，然后，做筆記的重任就落在了小柯的肩上。
? ? ? ?小柯上課可從來沒有做過筆記，其他筆記都還行，但英語筆記，還真的難為他了，他近視，又坐在最后一排，還有英語老師寫的都是連筆式的英語字母，看一個單詞他要戴上眼鏡費很大的力才能看到，他常把i看成l，把y看成v，一節課的筆記，他能抄錯一大篇，但是，下課以后他會找同學的筆記來把他抄錯的改正過來。
? ? ? ?小柯對菲嫣的好，白凌他們都看在眼里，都有點嫉妒她了，有時叫小柯幫他們買點東西，盡管知道最后他會答應給他們買，但他偏偏要讓白凌他們磨破嘴皮才裝作不情愿的樣子答應他們。
? ? ? ?菲嫣這丫頭離開我們已經有兩年了吧，怎么都沒有她的消息呢，她過得還好嗎？小柯一下子掉進了記憶的罐子里，不能自拔。
? ? ? ?好大一會兒，小柯的視線才從樓下女孩的身上移開。回過神，只聽見白凌他們在起哄，
? ? ? “小柯，是不是想菲嫣妹妹啦？”林爍嬉皮笑臉地對他說，
? ? ? 小柯看到他欠扁的樣子，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
? ? ?“是又怎樣啊？哥哥想妹妹，有什么不對嗎？”
? ? ? 林爍急忙搖搖頭，“不是，不是……”
? ? ? 小柯聽他這樣說，心里為什么會莫名的緊張，臉頰泛紅，眼皮還高頻率跳動。然后白凌和李言，白凌他們倆又繼續談起話來，說著一些關于青春期孩子談的話題，比如說，
? ? ? ?昨天他在回家的路上看到附近一所中學的一個女孩長得很好看，早上來學校的時候遇到了校花，她還對自己笑呢。李言、白凌他們倆雖然不信，但還是應和式的笑著。
Chapter04.夏落
? ? ? ?沒多久，上課鈴響了。回到教室，這節課是班主任的，班主任教他們語文。很快，班主任來了，他站在講臺上，
? ? ? “同學們，今天我們班轉來了一個新同學，她叫夏落。讓我們歡迎她。”
? ? ? ?同學們鼓著掌，小柯趴在桌子上，裝作對這個外來客人不感興趣，可能是小柯正處于童年幼稚期與青春期的過渡期吧，性認識還有點模糊。但聽“夏落”名字應該是個女生，還這么好聽，于是他忍不住地把視線從窗外移到門口，林爍他們一直看著門那邊，有點期盼明星出場的陣勢，目不轉睛。
? ? ? ? 腳步聲響起，門“吱”地一聲被推開了，一個影子照了進來，漸漸被拉長，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她走到講臺上，開始自我介紹，
? ? ? ?“大家好，我叫夏落，從隔壁的青藤一中轉過來的，希望今后大家能多多關照。”
? ? ? ?說話的時候，她滿臉笑容，自信樂觀，說話的語氣輕柔，像在話里加了糖，甜甜的。小柯聽她介紹的時候，感覺她的聲音有點熟悉，像菲嫣。
? ? ? ? 抬頭看的時候，是一張陌生的面孔，身高比他矮一大截，還有點胖胖的樣子，留著短發，眉宇間隱約藏著一股自信清秀的氣質。林爍聽她說完了，把頭轉過去，
? ? ? ?“喂，你覺得她長得怎么樣？她就是我今天早上看到的那個女孩哎，真有緣啊！你看，她在對我笑呢，她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林爍神經質地說著，還獨自竊喜，白凌白了他一眼，
? ? ? ?“孩子，你早上是不是被門夾到頭了？不要這么自戀好不好，你沒看見人家是在找座位嗎？”
? ? ? ? 聽白凌說著，林爍回頭去看上面那個叫作“夏落”的女孩，果然，她是在看哪里有空位，林爍知道她不是在看自己，心里有種受挫感，還聽到后桌的白凌笑得那樣具有諷刺意味，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 ? ? ?她看了半天，沒找到空位，班主任看著同學們，
? ? ? ?“沒有空位了，哪個男生去綜合樓那邊幫夏落同學抬一張桌子來啊？”
? ? ? ?話音剛落，李言和林爍就同時舉手，老師看著他倆，說，
? ? ? ?“李言、林爍，難得你們兩個這么積極啊，那你們兩個一起去吧，一個抬桌子，一個拿凳子。”
? ? ? ?班主任說話的時候，夏落在一旁朝著李言他們笑，臉頰微紅，這個時候，林爍他卻變得不敢正視面前這個女孩，李言倒很自然地看著她。
? ? ? ?他們來到擺放雜貨的綜合樓，從中選了一張，林爍爭著抬桌子，因為他說，抬桌子才更拉風，這就是男生愛在女生面前賣弄的表現吧。李言沒有更他爭，他拿凳子，再說叫他抬桌子，他不一定能抬動呢，還好有一個愛表現的隊友。
? ? ? ?他們手腳麻利，很快就到了教室，班主任問她要坐前面還是后面，
? ? ? “我的個子不算矮，我還是坐后面吧，再說我的視力很好，坐在前面我還不好看黑板。”班主任見她堅持要坐后面，也沒再說什么，只是看了后面座位上表現得滿不在乎的冷小柯，
? ? ? “夏落同學坐后面，你們后面的幾個同學以后要規矩點，上課不要再說話了，以免影響到人家。”
? ? ? ?夏落聽班主任說完，就知道后面一定有幾個不太招人喜歡的學生了，她朝后面的同學笑了笑，臉上出現一個淺淺的，像湖面蕩起的漣漪般甜甜的酒窩。
? ? ? ?后面的小柯對她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說畢，林爍把桌子抬到了后面，放好，她的位置剛好在李言和小柯的旁邊，離得很近，特別是小柯，他坐在外面，與夏落只有一塊大理石地板之隔，李言把凳子也遞給她，然后回到座位上，小柯呆板著臉坐在他們的視線中間。
? ? ? ?夏落笑著對他說謝謝，最賣力的林爍卻被冷落在一邊，或許這就是長相問題吧，誰叫人家李言長著一張招女生喜歡的臉蛋呢。林爍心里不平衡，心想自己沒功勞也有苦勞啊，憑啥這樣對他，心里很不服氣，然后他垂著頭回到座位上，瞪著眼看著李言，李言嘴角上揚，做了一個得意的賣弄的耍酷樣子，林爍這時怒火攻心，在座位上玩著筆，坐立不安，不時還回頭看看后面。
? ? ? ?白凌在后面又忍不住激他，
? ? ? “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 ? ? 林爍轉過頭，瞪著眼，鐵青著臉，咧著嘴，咬牙切齒，像要吃了白凌一般，
? ? ?“好好好，我也不落井下石啦，不要鼓著你的眼睛看我，怪嚇人的。”
? ? ? ?白凌見林爍這樣，感覺怒氣襲來，沒有再說他，自己打開書看了起來，很安靜，林爍見他這樣子，也只能有氣無處消了，一個人生悶氣，不時又把頭轉了回去。
? ? ? ?班主任開始講課，拿了一只粉筆，在黑板上寫下“荷塘月色”幾個字，這是今天要上的課文，同學們還在下面竊竊私語，夏落拿出書，左右看看，看到漫不經心的，目光四處游離的冷小柯，正巧，小柯的視線剛好碰上正在看他的夏落，他的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夏落看他一臉不歡迎她的樣子，表情平靜，于是把視線散在了班里的其他同學的身上。小柯也裝作沒有看到她，回過頭，繼續無聊著四處看。
? ? ? ?下面聲音漸大，壓過了班主任的聲音，老師轉過身，說道，
? ? ? ? “喂喂喂，開始上課啦，不要說話啦，安靜下來。把課本翻到《荷塘月色》，今天我們上這課。”
? ? ? ? ?學生們很快安靜了下來，翻書的聲音“沙沙”作響。老師又開始講課，
? ? ? ? “《荷塘月色》，作者朱自清，代表作有……”
? ? ? ? ?夏落時而看書，時而往黑板上看，在書上寫著東西。班主任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通，大汗淋漓，沒幾分鐘快要下課了，他停下，
? ? ? ?“今天的課就講到這里了，你們下去要背一下這篇課文的第二段，明天早上我抽同學來背誦，聽到沒有……”
? ? ? ? 學生們有氣無力地回答：“聽到了......”
? ? ? ? 聲音拖得老長，像窗外的蟬聲一樣，卻沒有那樣高的音調。
? ? ? ? “怎么這么小聲啊，是不是餓了，沒事，馬上就可吃飯了。”
? ? ? ? 班主任又說，夏落聽了，心里暗笑，嘴角撅起，臉上蕩起漣漪般的酒窩，他偷偷地往桌子下迅速瞄了她一眼，像做賊一樣又趕緊回過頭來，但還是像面癱一樣，沒有表情。
? ? ? ?很快，下課了。小柯他們都回家了，夏落住校，所以去吃飯了，因為沒有熟人，所以她只能一個人去食堂吃飯。剛出教學樓，在轉角的地方，遇到小柯他們迎面向她走過來，小柯看到她走過來，故意和旁邊的一個女孩說起話來，面帶笑容。
? ? ? ?夏落臉色平靜，繼續走過去，看到小柯這樣，她的臉上多了尷尬，感到不自在，幸好旁邊還有白凌他們，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圓場。她裝作很自然的樣子，擠出笑臉，向他們揮手打招呼，
? ? ? ?“hi，你們走讀啊，你們這是回家嗎？”
林爍搶著回答，
“是啊，你住校啊？去吃飯嗎？”
? ? ? ? 夏落點點頭，李言緊接著說，
? ? ? ?“是啊，我們正準備回家啊”，
? ? ? ? 白凌也準備和她搭訕幾句，可這時候，看到她那雙靈動的好像會說話的眼睛，心跳莫名地加快了不少，于是對她靦腆的笑笑。
? ? ? ?林爍和李言兩個說了一些逗人笑的話，惹得夏落“呵呵”地笑，站在一旁小柯，聽到夏落笑出了聲，也忍不住偷偷地瞄一眼夏落，然后夏落又說：“那你們回 家吧，我也去吃飯去了。”
? ? ? ?白凌又嬉皮笑臉地說，“哎，早知道你要來我們學校我也住校了……”又露出一副很惋惜的樣子。李言習慣地接著說，
? ? ? “是啊，住校一定很好玩啊！”
? ? ? ?白凌站在一旁，露出笑臉，小柯木訥地站著，板著臉看著林爍他們好像不贊同的寫著“我靠，還是兄弟嗎？看到女生就把我忘在一邊了。”
? ? ? ?像誰欠了他不少錢一樣，夏落看著林爍他們兩個，笑著對他們說，
? ? ? ?“我認為走讀才好呢，我都不認幾個人。不說了，我去吃飯了啊，拜！”說著她轉身往食堂方向去了。
? ? ? ?林爍看著夏落漸遠的背影，有感而發似的自言自語說，
? ? ? “這女生的個性我喜歡，開朗而不矯情，熱情而不失氣質，哎，這年代難得啊！”，
? ? ? 李言看著林爍，充滿挑釁的說，
? ? ?“孩子，你的發情期是不是到了？看你獸血沸騰的樣子，哈哈哈。”
? ? ? 聽后，林爍氣憤地說，“喂，這是青春期的正常行為好不好，有什么好笑的。”
? ? ? 他一副有理的樣子，這時，站在一旁的小柯終于開口說話了，
? ? ? “我說，你們都一樣好不好，遇見女生就不認兄弟了。”
? ? ? 他憤憤不平的樣子，李言看他這樣子，朝著林爍說，
? ? ? “奇怪啦，小柯平時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愛討論女生，怎么剛剛不見他表現啊？”，
? ? ? “對哎，你平常不是對女生很感興趣嗎，怎么剛剛在夏落面前像個木乃伊一樣啊？老實說，夏落長得怎么樣？”小柯聽他們倆一唱一和地說著，
? ? ? “我是對女生感興趣，但我就是討厭她，沒有理由的討厭，她看我的樣子總覺得那樣高傲，或許是磁場不對吧。”
? ? ? 白凌笑著說道：“好啦，不要再討論這問題啦，我們去打籃球吧！”
? ? ? 欞星中學和其他學校相比，讓人高興的地方就是不用晚自習，所以下午的那段時間他們可以玩半天。
? ? ? ?白凌他們來到學校操場，有幾個同班的男生剛剛開始打沒多久，于是他們加了進去。他們四個被分開了打，
? ? ? ? 白凌、林爍一組，小柯、李言一組，然后他們把衣服脫了隨意扔到一旁，太陽的白光有種想把學校里的所有金屬都給熔化掉架勢。操場上，陽光太強，像有了重量一樣，壓在人的身上，水泥地板上熱浪翻涌，球鞋與滾燙的地板板摩擦得哧哧響，有一股燒焦的味道。
? ? ? ?傾刻間，操場上一場激烈的球賽就此開始，白凌帶球過人，小柯半路想卡住他，白凌手急眼快，急忙剎住了車，來了個高難度的動作，回旋繞過小柯的阻擋，接著三步單手上籃，剛聽到籃球碰到籃板的聲音，只見那籃球便從籃筐掉了下來，小柯每次都這樣，截不住白凌，白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凌一次次把球投進。
? ? ? 沒打多久，他們一個個已是滿頭大汗，汗水落在地板上，瞬間就蒸發不見了。很快，他們打夠了，停下了，都奔著操場盡頭的水龍頭跑去。把水開到最大，盡情地沖著頭。沖涼了，然后他們來到學校停車庫，騎著單車回家了。
? ? ? ?出了校門，小柯說，“你們自己先回去吧，我去醫院看一下我媽，昨天我去醫院聽她說今天她可以出院了，我和她一起回去。” ?小柯說完，向他們揮揮手就騎著車往醫院的方向去了。
? ? ? ?很快，小柯的身影消失在一棟高樓的轉角處，白凌說，
? ? ? “小柯的媽媽出院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她啊？”
? ? ? ?林爍回答，“這還用問嗎？你看人家小柯媽媽平日對我們幾個多好啊，再說我好久就想念她做的菜了。”
? ? ? ?李言頗有同感，“是啊，自從小柯媽媽住院以后，我都好久沒有吃到像樣的飯菜了……”
? ? ? 聽林爍他們兩個在一旁訴苦，白凌比起他們，似乎幸福了很多。“哎，兩個缺愛的娃娃，真可憐啊！”白凌說，“哎，不說了，回家吧。”
? ? ? ?李言說：“明天剛好是周末，我們明天就去吧。”林爍說：“就這樣吧，明天電話聯系。”
? ? ? 三輛單車，三個人，在夕陽的斜暉里，身影漸漸被拉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