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胃開始一陣一陣抽痛,沒忍住請了一天的假,結果回校,作業大禮包翻了倍,不情不愿地拖回家寫,我的龜速作祟,兩天合在一塊就開始吃力。落下的作業和背誦補得有點暈菜,外加不要命地看了兩個小時小說,已到凌晨,我一驚,趕緊爬上了床爭分奪秒倒頭就睡。可是嗜睡如我,怎么舍得早起,生理時鐘迷迷糊糊地敲著腦袋瓜,可身子里彪悍強大的瞌睡蟲已經提前給我下了蠱毒,伸出的一雙爪子又塞回了被子里,朦朧間又找到了周公,我只想好好睡覺,睡它個昏天暗地從此與被子君過一生。
可惜時不饒人,奶奶在房門外敲了幾下,我自動過濾,等她進來拉我被子,喊著:“快起來了,昨晚叫你早睡你偏不,現在起不來了吧……”我什么都沒聽到,唯獨最后一句“現在都七點多一點了……”如雷貫耳。
我從床上跌跌撞撞爬起來,風風火火洗漱吃飯,急急忙忙騎著被我當火箭的自行車就往學校趕,心里一萬只神獸奔過:要遲到了,要罰站了,要在教室外面凍一節課了……
等趕到學校門口,看著稀稀疏疏的同學,我才把憋了一路的緊張放走,還好還好,雖然是晚,終究是趕上了,不遲到就好,阿彌陀佛??墒堑任覡恐囎拥酵\嚺锊虐l現問題,此時此刻我的心情異常沉重,高興太早,大boss在后頭張開血盆大口等著殺光我的血呢。
全都是車子,滿滿兩排,參差不齊,雜亂交錯,偏偏我還有個破習慣,堅決不把愛車放外面曬一天,可想而知,要擺好它們其中的很多很多只再擠出一個空位難度有多高,值4顆星……
古語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要亡我,我該如何逃?
無奈地抬手抬腳,想要把車一點一點移走,說時遲這時快(好吧,我承認我是想夸大),一個身影閃過,我就想著,來者何人,是不是想來搶位子的?這程咬金是敵是友?
一看,嗯,發現是志彬, 那也好像說不通啊,剛剛進校門時就看到他走出停車棚了,現在是咋?怎么折回來了?落東西了?不可能,自行車上面空無一物。
我自顧自發著呆,他悠悠在我前面移著自行車,把最近的往旁邊移,又一輛一輛,密密麻麻地互相親吻互相緊擁作一團的車群突然被打散,已然像石頭,久經暴曬禁不住裂開了一道縫,然后,順著這條縫,一點一點張開,擴大,延伸。
我看著一個車位神奇地跑了出來,志彬依然一臉面無表情,仿佛好像剛剛什么都沒干一樣。
原諒我忍不住又頂著寒風發呆,等他說話才回魂,“班長,不放好自行車?就上課了,會遲到?!?/p>
“啊好。”顧不上干什么,我趕緊放自行車,他已經跟著另一個同學走出了老遠,貌似依舊面無表情,仿佛沒折回來過,獨獨我放自行車的空位證明了并非如此。
很如愿地,我踩鈴進入教室,罰站吹西北風也便成了黃梁夢,在眾人的揶揄下暗暗慶幸。
坐在座位上,我那雙在路上手冷風吹的手開始回溫,那顆害怕罰站的心開始安穩,向外望,天有點糟,灰蒙蒙,厚實黑壓的云霧擋著熹微的暖陽,不過也僅此而已,物理攻擊其實不堪一擊,這個冷天,不太冷。
迄今為止,同班剛好三個學期,也有所謂的一年多了,然而確實是無過多交流,這件可能都稱不上是事的事我也沒記得多牢固,就是偶爾會想起,或許沒有人記得,或許根本不是來幫我的,或許還有其他原因,不深究,隨風去,只留空位在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