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游是無趣 至少可以 陪著你

世界那么大,我們為什么要拒絕它呢?

我有酒和故事,想要述與你聽。

您好,我是梵先生,我在文字里,向你問好。




郭頂《水星記》MV

01

飛行了10多個小時,從澳大利亞回來。中途轉去東京和大雄見了一面。

剛出了成田機場,就看到他,遙遙的向我揮手。那笑容,一如離別時的模樣。

我們熊抱了下,“其實你不必來機場接我的,我坐電車過去也很方便。”

“走,去我家坐坐,我給你做飯。”大雄一把拎過我的行李。

大雄開的是一輛k-car,就是那種小小的,方方正正帶點萌的小車。

大雄一個187個子的大漢,開著這種小車,有點像是從日漫里出來的。


大雄的家也是小小的,可能也就2、30來個平方。卻什么都有。

衛生間還有一個可能大雄只能坐著的浴缸。

看得我不無詫異。


“大雄,有什么好吃的。我餓了。”

“快了,你等著。今天給你嘗嘗我的家鄉菜。”

“好嘞,我等著哈。”

大雄是東北人,做的菜無非就是地三鮮、鍋包肉這類的。不過相比前些日子天天漢堡牛排的,也讓我的胃無邊向往。

我倒騰大雄家里的物件,進門的墻壁上掛著muji的壁掛CD機。

我一拉電源線,放的是郭頂的《水星記》。


“還要多遠才能進入你的心 ? 還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遠近卻無法靠近的那個人 ? 也等著和你相遇 ”


大雄端著菜出來,透著油油的香味。

“開飯了,還有個小雞燉蘑菇,再燉一會。”

我跑去,用手直接抓起一塊茄子,直往嘴里塞。


“燙燙。。。”我張嘴呼著熱氣。

“活該,多大的人了,還那么饞。”大雄遞給我一副碗筷。

我笑了笑,“太久沒吃你做的菜了。忍不住。”


02

大雄做菜很好吃,我和大雄認識也是因為他會做菜。

7年前,我和大雄是麗江一家青年旅社的旅客。

大雄和朋友剛高中畢業,趁著暑假,度過他們的間隔年

本來我是獨自旅行,和大雄不會有交集。

可是我到的第一個晚上,就被大雄的手藝折服。


那晚因為飛機延誤。我到旅館的時候已經快7點,人疲馬乏。

一到店,我聞著有菜香,一路尋過去。

在旅館院子的天井里,擺著八仙桌,坐著7、8個人。

他們也許看出我也饑腸轆轆,邀請我一起吃。


桌上滿滿當當,擺著五六個菜,菜品不多,勝在量大。

月光灑在餐盤上,星星點點。

老板告訴我,這桌子菜,都是大雄做的。

我吃驚于他小小年紀,已然可以掌勺廚房。

大雄只是靦腆的笑,除了他的外表和說話的口音,并不像是東北人。


大雄一行來了四人,兩男兩女,那會兒的孩子,商量著明天去哪里玩,笑聲里都含著天真。

飯飽之后,我提議,去酒吧逛逛。

大雄沉穩,還想拒絕。

倒是他同行的一個姑娘,雀躍著答應。

大雄看她的眼神都迷了一樣。


老板帶我們去了他相熟的清吧。請了一輪酒。

大雄一點不像東北的漢子,喝了一瓶,臉已通紅。

我請第二輪。酒正酣暢,玩起國王游戲。

抽到的正是大雄,還有那個最先答應來酒吧的姑娘。

她叫七微。


國王命令他們互相表白。

大雄的臉更紅了。

我打趣道:“大雄,你是要把自己憋成一朵玫瑰花,送給七微嗎?”

大伙哄笑。

笑聲里,聽到七微大聲喊:“大雄,我喜歡你。”


旅游的最后幾天,大雄和七微收到了他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

七微的是復旦大學,大雄要去上海交大。

我開玩笑的說:“大雄你和七微真有緣,又能在一個城市讀書。”

大雄同行的伙伴回嘴:“哪是巧合,大雄的分數可是能上清華北大的。”

話未說完,就被大雄捂住了嘴。


和大雄一行分別后,偶有聯系。

他和七微一起來杭州看我,我也去過上海找他們。

七微的性子熱烈灑脫,到哪兒都笑呵呵。

大雄總在他身邊守著她,少言寡語,眼神里卻說不出的疼愛。


我們都以為大雄和七微會在一起。

也許會在畢業后,兩個人一起,在上海這座遍地都是機會的城市打拼。

也許會一起攜手會東北,在那座養育他們的城市里安分的找份工作,結婚生子。

可是,我并沒有等來他們在一起的消息。


七微出國了。

她大學學的是錄音。倒是推薦她去日本研修。

七微聽從了導師的建議。去追逐自己心中的夢了。

大雄也沒有回東北,留在上海找到一份前景不錯的工作,金融專業進金融行業,也算學以致用。

那會兒我還嘆息大雄和七微有緣無分。


一年后,大雄和我告別,說要去日本留學。

我吃驚于他默默無言就考上東京大學,

也詫異他這么一個乖乖男孩,不顧父母的反對,

想要遠赴重洋,去讀建筑學。


“你是為了七微嗎?”我問他。

大雄沒回話,有時候他的沉默,我覺得更有力量。

“世間最大的勇氣,莫不如掙脫家庭的束縛,去追尋自己想要的。你都想好了,我祝你乘風破浪,找到自己想要的。”

大雄捧杯而應,臉上泛著微醺的紅光。


03

大雄端出了一個砂鍋,燙的他剛放下就捂耳朵了。

砂鍋里還發出“咕咕”的聲音。

我揭開鍋蓋,白霧立馬糊住了了我的眼睛。

香味散在這2、30平米的房間里,香氣四溢。


“大雄,快畢業了吧。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還不知道,論文沒寫完,我還沒想好回國,還是在日本找工作。”大雄認真的回答。

“七微怎么樣了。”

“她最近去北海道坐破冰船錄音了。她想記錄一些不太聽得到的聲音。”

“有想過和她一起嗎?”

大雄盯著我,“我總是不清楚七微想要什么,但是我想,我現在應該可以守護她了。”

“哈哈哈,那還等什么,表白啊。”

大雄 憨憨的笑,“七微回來我就說。”

“祝你馬到功成!”我舉杯相邀。


CD機又放到郭頂的《水星記》。

“還要多遠才能進入你的心 ? 還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遠近卻無法靠近的那個人 ??

要怎么探尋 要多么幸運

才敢讓你發覺你并不孤寂

當我還可以再跟你飛行

環游是無趣 至少可以

陪著你”


世間情動,也許不過當初麗江盛夏的白瓷梅子湯,碎冰碰壁鐺啷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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