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夢只
西梓吹著風,突然想起剛剛加了張倚夢的QQ,于是拿出手機,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西梓點進了張倚夢的空間,一條條動態(tài)往下翻,才知道她的故事,要花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讀完。
第一條是三個月前發(fā)的。
——他說他給不了我幸福,他只要自由。
接下來的時間間隔并不久,差不多是一個星期一條。每一條,都與某個人有關(guān)。
——如果還能找到堅持下去的理由,我一定不會放手。
——相守從來都需要平起平坐。
——今天天氣很好,是不是只要我努力一點,就能牽著這只手走到老。
——可是他一笑我的整個世界都亮了。
……
西梓看的太認真,猛地聽到站名才知道坐過站了,于是趕緊下車。
幸好只坐過了一個站,索性就決定走回家,西梓邊走邊看動態(tài),這個時間行人不多,不然指不定撞了多少個人。
翻到了一年前的時候,有一張照片引起了西梓的高度注意。應(yīng)該是一場小型的演唱會,從背景看來像是在學校,一個樂隊正在演奏,歌手、吉他手、還有一個戴著鴨舌帽,帽沿遮住眼睛的架子鼓手,明明他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可是拍照的人抓拍了幾張他的特寫??床磺迕佳?,但是臉部輪廓分明,透著一股冷峻。
那幾張圖片沒有配文字,但是一切不言而喻,那應(yīng)該是初相見,人生若只如初見……
西梓接著往下看,后面的內(nèi)容大多是關(guān)于書、關(guān)于美食、關(guān)于聚會和社團活動,這些也就證明了她的猜想。有些人的出現(xiàn)是可以席卷別人生活的。
西梓收起了手機,眼睛因為長時間盯著手機突然一陣酸痛,用手揉了一下發(fā)現(xiàn)竟有點濕潤。
路燈將西梓的身影拉得很長,沒有關(guān)門的店鋪和來往行駛的車輛,仍在營造一種熱鬧的假象,像這樣的夜里,原來是能聽到心碎的聲音的,這一刻,她很心疼張倚夢。
回到家,爸爸媽媽正在看一部家庭倫理劇,西梓沒興趣,說了句“我回來了”就徑直走上了樓。
洗漱完畢,西梓收拾衣服的時候突然想起衣柜頂上的鐵盒,于是疊衣服的動作就那樣定了幾秒。后來她還是搬了根凳子放在衣柜前,踏上去,伸出手,它還在那里,一股金屬質(zhì)感的涼意從她指端傳來,以前要踮起腳很費力才能夠到,現(xiàn)在手一伸就拿到了,她能感覺到它上面布滿了灰塵。
也許是出于某種巧合,她和張倚夢心里的那個秘密,都在今天不約而同的掀開了一個角,是的,只是一個角,不是全部。
西梓輕輕擦去那層灰塵,雖然三年過去了,鐵盒的顏色一如他剛送她那般明亮,橘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鐵盒是林盛桉臨近初二期末考試的時候送她的,那時他們經(jīng)過各種冷戰(zhàn)熱戰(zhàn),關(guān)系漸漸有了緩和,說是戰(zhàn),其實也只是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的游戲,只是在這些游戲里,林盛桉掌握主導權(quán),所以西梓總是氣急敗壞的那一個。
那時她還不知道他要走了。放學的時候,西梓因為寫字好看,被老師欽點留下來出黑板報,然后老師又問有沒有人愿意幫西梓,林盛桉馬上舉了手。
教室就剩他們倆,西梓捏著粉筆寫的飛快,不停的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林盛桉不時側(cè)過頭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嘴角會浮起一絲笑意。林盛桉負責畫畫,雖然他并不擅長,但是照著圖片畫也不是什么難事。
一個半小時過去,終于完工,林盛桉站在黑板前,雙手抱胸,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的杰作,“嘖嘖嘖,我不去學畫畫,真的是浪費了我的天賦”。
“哈哈哈”,西梓大笑了三聲,然后轉(zhuǎn)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收拾東西,這時林盛桉拿出了那個鐵盒,一臉認真的遞到了她面前。
“這是什么?”,西梓滿臉狐疑的問。
“給你就拿著”,林盛桉蠻不講理的把鐵盒推到了她懷里,西梓抬頭的時候捕捉到了他臉上一絲害羞的紅暈,感到既新奇又開心,頓時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不過還是接住了鐵盒。
收到這個鐵盒的時候,其實她喜歡的不得了,打開盒子,里面鋪滿了各種顏色的糖果,一顆一顆,美不勝收,不過她還是更喜歡這個盒子,橘色,她最喜歡的顏色,那么巧。
回家的路上,他們一左一右,西梓用一個帶粉色蝴蝶結(jié)的皮筋扎著高高的馬尾,穿著淺藍色的連衣裙,背著米黃色的書包,環(huán)抱著他送的橘色鐵盒。后來林盛桉每每想起她,眼前的畫面都會變成彩色的,那是他生命中最豐富的顏色。
期末考完拿通知書的那天,林盛桉才告訴西梓,他要去A城的,“我媽媽跟我外婆家鬧翻了,她要帶我去A城,明天我就走了”,無論從神色還是語氣,林盛桉都顯得那么云淡風輕,西梓聽完心里卻有些酸酸的。
其實他那句話里面有很多疑點,只是西梓當時只領(lǐng)會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他們之間將隔著一個省,他再也不會突然從門口竄出來嚇她了、再也不會在她身后扯她頭發(fā)了、再也不會用紙團丟她了……
本來應(yīng)該高興的事,西梓卻決定喉嚨像堵著果核一般的難受,因為再也不會有人對她說“因為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