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十年來的發展,著實快的嚇人。
我所在的學校位于江邊,隔著江望去,便是市區繁華的大廈樓宇。而在我的記憶之中,十年之前,我的學校所在的這片土地尚且是一片江邊的污泥灘涂。而回到二十年前,對面市區那一片大廈,也尚且是一片低矮的平房。我所知的,是用不了多久,或許一年,最多兩年,我的這間朝南的辦公室也將看不到對面的市區——只因在前面已是有一片高檔住宅區正在修建。一旦建成,視線和陽光也將被完全阻擋,陽光再不能如今天這般照入教室中。
“金屬是有記憶的。”這是花竹苑這節公開課的開場白。
孩子們翹著小腦袋,好奇地看著花老師,盼望著想知道金屬的記憶是什么。
花竹苑取出了一根鋼尺,貼在了黑板上,然后用力將它彎曲,當她的手放開這根鋼尺時,鋼尺“啪”地彈了回來,在黑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老師把一個鋼尺壓彎了,但是它還記得自己原來的形狀,所以當老師把手放開的時候,他就會回到原來的形狀。這就是金屬的記憶。”花竹苑說道,“同學們,你們還知道生活中哪些金屬物件有記憶性?”
臺下的孩子們紛紛舉起了手。
花竹苑挑選了一位男生來回答這個問題。男生立即站起身來大聲道:“彈簧!”花竹苑點點頭,示意他坐下,又再請了一位戴眼鏡的女生,女生大聲道:“眼鏡架!”
花竹苑點點頭:“沒錯,彈簧、眼鏡架。彈簧是我們生活中最常見的具有記憶性的金屬制品,用手將彈簧壓扁,放開時它又會回到原來的形狀。這也是金屬的記憶。人們利用金屬的這些記憶屬性,制造出了一些具備更強記憶的合金,我們稱它們為‘記憶金屬’。現在再請同學們看老師手里的這根尺子,和剛才一樣,老師現在將這個尺子也掰彎。”
花竹苑又取出了一根尺子貼到了黑板上,這根尺子和之前的鋼尺看起來差不多。但當花竹苑將它用力彎曲時,它沒有如大家所期望著那般反彈回去,而呈現出了一個大角度的彎曲形狀。
正在所有人好氣花竹苑這個環節的設計有什么意義時,花竹苑已往講臺上的一個玻璃盆中倒了一盆熱水,然后將手中彎曲的尺子扔了進去,在彎曲的尺子接觸到熱水之時,開始緩慢地延展開來,不多時,已經恢復到了尺子筆直的形狀。
“這就是一根記憶金屬制造的尺子,它可以隨意的彎曲,但當它受熱的時候,就會恢復到原先的形狀。
當我正在記錄花竹苑的這個教學步驟時,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著的,是一個陌生號碼。因為我管理著學校的學籍,所以也經常會有家長找我辦理各種手續。這種陌生號碼,八成就是學生家長的來電。我也就連忙彎身出了門去了教室外,然后才滑向了接聽。
而電話之中,傳來的聲音,卻是令我驚了一驚。
電話之中,是一個緊張而沮喪的聲音:“王靖元,我想見你。”
“你好……你是哪位……”我問道。
“我是楊根……”那個聲音說道,聲音又是焦急又是沮喪。
“楊根……!發生什么事了!”我驚了一驚,楊根也是我的高中同學,與我交情頗深,在江北的一座發電站工作。我已是有了將近半年沒同他聯系,此時聽到他這樣的語氣,我的直覺,便是認為他應當是出事了。
“我……我殺了一個死人……”楊根急急忙忙的說道。我頓時聽愣了,殺人兩字,是令我的毛孔頓時豎立了起來。我絕不相信楊根是會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但是既然和一條人命有關,就算不是他殺人,這攤上的事情,也絕不是什么小事了。我也連忙說道:“你慢慢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殺了一個死人,死人怎么可以殺。”
“手機馬上沒電了,這里沒地方充電,我想見你和你當面說。”楊根說道。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大聲問道。
“就在我們高二時候,去過的那里……”楊根說到這里,電話嘟地斷開了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