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你會想起前男友?

? ? ? ? ? ? ? ? ? ? ? ? 一

“對不起,我不能跟沒有上進心的你在一起。”這是李進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和李進分手后,我本想離開上海回重慶老家,無奈經(jīng)理老李非讓我留下,至少等到新人入職交接后,才肯放我一走了之。雖然我一刻也不愿逗留,但老李拿勞動法框我,我也只好乖乖就范,另一方面,我也怕同事嘲笑我被李進甩了,就灰溜溜地逃走。但我發(fā)現(xiàn)留下來,更要容忍她們自以為是的同情。

這會兒,安娜正可勁地游說我搬離傷心之地,與她一起合租。我知道她無非是想和我一起省房租,無所謂,反正我也正有此意。以前房租和日常開銷幾乎都是李進負擔,憑我那點薪水根本無法租到公司附近的房子。

“我叫王安來幫你搬家吧,他有車。”安娜已經(jīng)幫我開始謀劃搬家。

“誰是王安?”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我高中同學(xué),市區(qū)的,在銀行上班,居家實用型,怎么樣,介紹給你?”

“滾!”我懶得告訴安娜,我現(xiàn)在的心境實在不適合開玩笑。

“真的,治療失戀最好的良藥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說著與我勾肩搭背起來。說起來我和安娜還從未如此親近,就當即將變成室友的新開始吧。

“你搬家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安娜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 ? ? ? ? ? ? ? ? ? ? ? ? ? ? 二

搬家安排在周五的晚上,在上樓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中午買的打包袋子放公司了,準備回公司去取。

“不用了,你有床單吧,用它打包再好不過了。”王安突然開口說到,我回頭才看清王安,高個子,桃面柳眼,斯斯文文,像女孩一樣秀氣。

王安用床單打包跑了三趟,他那輛小巧的馬自達居然一趟就裝完了。果真如王安說的后排座比后備箱裝得多得多。現(xiàn)在只剩副駕,安娜只好打車,而我作為物品的唯一所有人坐上了副駕。

“作為女生,你的東西不算多。”王安突然說。

“是嗎?”空氣里一陣靜默,我害怕這種尷尬。

我想起李進曾說我嘴笨人傻,根本不適合做銷售,到底是什么原因讓我不撞南頭不回頭呢?他其實從來就沒有問過我。

“你做事真細心,不會是處女座吧?”我一直很努力裝作很健談。

“其實處女座也沒什么不好的,但我不是!”王安朝我微微一笑,很是傾城。一雙黑牟在夜色中閃爍,仿佛有滿天星辰。

“那肯是金牛座?”王安不置可否。

“巨蟹,準沒錯!”

“為什么呢?”看著他的表情我堅信我是對的。

“反正你是水性星座,從你言談舉止來看。”因為我自己是水性星座,如果對方也是,我會明顯感到親切,好溝通。

“你是雙魚吧?”王安突然問到。

“你也有研究?”終于找到個聊下去的話題。

“感覺你溫柔又善感。應(yīng)該是雙魚吧?”第一次有人猜到我的星座,我莫名地感到興奮。

知道李進是天蝎座時,我也是現(xiàn)在這種興奮,我拐彎抹角地告訴他,雙魚與天蝎是最配的星座,可他從來沒問過我的星座。只會數(shù)落我研究這些沒用的東西,人都傻了。

“巨蟹和哪些星座最配?”王安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天蝎和處女吧。”

“是嗎?”我看到王安眼里的笑意,有些心虛,他不會知道我有意隱瞞了雙魚也是最配的星座吧?

安置好一車的東西已經(jīng)22點了,我按例要請安娜和王安吃飯,可王安一再推遲,說天太晚,女生應(yīng)該早點休息,改天他做東再聚。安娜很上火,說王安是個傻子,自己好心當驢肝肺了。我說:可能王安有事不方便吧,安娜說我也一樣傻氣,真事天生一對。

我做事有些一板一眼,我覺得那是本分,李進總說我不夠變通,我實在不喜歡說獻媚的話,做昧良心的事,也根本做不來。所以我一直懷疑自己是不適合做銷售的。

李進身上有天蝎典型的睿智,善于心計,目標性強,有神秘感,這些都是我沒有的。我一直仰望著他,以為他是我心中的燈塔,能帶領(lǐng)我奔向詩和遠方,最后他一個人奔向了遠方,留我在原地。

? ? ? ? ? ? ? ? ? ? ? ? ? ? ? ? 三

“王安那小子原來真是傻氣,真的做東約我們吃飯,那天晚上非要走,我還以為他沒那個意思呢!”周二晚上,安娜接過電話跑到我跟前,眼睛賊亮地說。

無論如何我沒有拒絕的理由,這飯本來是該我請的,可以趁這個機會還了這個人情。

那天王安一身淺灰色休閑裝扮,沒了銀行制服的嚴肅,多了幾分陽光大男孩的朝氣。臉上始終露著微笑,我這人有點人云亦云,安娜老說他傻里傻氣,我現(xiàn)在瞧著還真像那么回事。

我以為是吃火鍋或者擼串,結(jié)果是約在西餐廳,跟李進這么多年,還從來沒吃過西餐,他總說不實惠,不如路邊攤有意境。時間一長,我漸漸忘了自己的公主夢,曾經(jīng)幻想著白馬王子在西餐廳里向我求婚,帶我到馬爾代夫浪啊。自從遇到李進再也沒有想過,覺得路邊攤分量大,味道好,也許這才是居家過日子的真實樣子。

王安很紳士地為我拉了拉凳子,嫻熟地點餐,牛排特地為我要了七分熟的,還點了一瓶紅酒。我不懂紅酒,但我想價格不菲,摸了摸干癟的錢包,有點后悔只帶了500塊出門。

“我們碰一杯吧!”王安舉杯邀約。

今晚的王安有些不同,他的眼神一個勁的往我身上飄忽,讓我有些不自在,我又想起那晚他問:“巨蟹和哪個星座最配”的話,不覺紅了老臉。

“周靜,你怎么臉都紅了。”安娜在邊上唯恐不亂。

“你不知道,我是一杯醉嗎?”我不好意思地嘟囔著。

“你叫周靜,很高興認識你!”王安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硬著頭皮也伸出了右手,王安的手心溫潤,像手套一樣溫柔而合身。他的眼睛并不像顧客那樣不容直視,率真而坦然,讓人情不自禁地凝視。

“你們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的感覺?”安娜的話讓我放開了手。

我拿起酒杯像口渴似的大口大口地喝酒,王安看著我莞爾一笑,并不答話。

安娜吃到一半,就老套地借口要走,出門 時還不忘對我擠眉弄眼。我心里安慰自己,不能溜走,我還要留下來結(jié)賬呢。

雖然只剩下我和王安兩個人,但氣氛并不尷尬,我又想起安娜說的似曾相識的話來。

“干銷售,壓力很大吧?”王安打開了話匣子。

“壓力就是動力。” 我也違心地說一次,我其實快受不來這種壓力了。

“女孩子做銷售,會不會吃虧啊?”王安眼里真的閃爍著關(guān)切。

我想起有次和李進去一家公司做產(chǎn)品現(xiàn)場銷售,我在收款的時候,遇到了顧客胡攪蠻纏地要我的手機號,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李進一把推開我,說:“讓我來!”。我還記得李進第一次帶我去拜訪客戶,初次拜訪回來,李進讓我準備禮物,下次去帶上。

我有點木訥地問:“八字都沒一撇,送禮有用嗎?”

“人家都明著要了,你都沒聽出來,下次走點心。”我永遠記得他那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已經(jīng)為工作掏心掏肺,心力交瘁了啊,一個夏天,我不嫌炎熱,不嫌企業(yè)臟亂、偏僻,徒步拜訪了全城的化工企業(yè),為什么 經(jīng)理老李也說我沒有用心。他們只看結(jié)果,誰在乎過程呢?

我鼻子一酸,感覺周圍的水汽沖上我的腦門,聚集在我的眼前,模糊了視線。王安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仿佛從我的臉上找出了答案,幾乎可以肯定,我吃過大虧。

“我真的很努力了,可能我真的不適合做銷售吧,我不知道察言觀色,不懂得人情世故和變通。”我有點自言自語到。

“那為什么還要做銷售呢?”

“因為有人說我沒有上進心,一輩子只會做文員的工作。”我有些情難自已。

“每個人都有長處和短處,拿自己的短處與別人的長處比,總會失望的。不要活成別人想要的樣子,要勇敢地做自己。”

“謝謝你的雞湯。”

“我是說真的,我也是一個這樣的人,常常老實地做事,被別人說傻氣。”看著他真摯地說自己傻氣,我破涕為笑。

“吃點甜點吧,心情會好起來。”王安讓服務(wù)員推出來一個插滿蠟燭的蛋糕,火光在他的眼里跳躍,像要溢到我的眼里。

“今天是我的生日,能陪我一起吹蠟燭嗎?”

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覺得有股暖流在我胸前流淌,我順從地吹了蠟燭。看著王安閉著的雙眼,燭光在他眼前跳躍,他的臉龐掩映著童真的緋紅,他到底許下了什么愿望呢?

? ? ? ? ? ? ? ? ? ? ? ? ? ? 四

那天晚上,我收到王安發(fā)來的消息:“希望你能幫我實現(xiàn)生日愿望,做我的女朋友吧,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以后我永遠不會讓你做不喜歡的事。”

看著短信,我開始沉思,到底要不要放過自己,真正做一次自己呢?

從那以后,王安經(jīng)常約我吃飯,在生活上處處照顧我。他真的是典型的巨蟹座,凡事不嫌麻煩,親力親為。他會為我認真的挑選窗簾,會陪我買菜做飯,甚至洗衣拖地,他不像戀愛中的大多數(shù)男人一樣三分鐘熱度,相處大半年來一直承擔著家務(wù),照料著我們的生活。安娜老覺得他婆婆媽媽,可我覺得剛剛好。

可能真的遇到對的人,才會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讓我知道承諾不只是用來說的,需要行動去實現(xiàn)的,和那些三觀一致,節(jié)奏相同的人生活是如此輕松。

王安提出本周末去他家見一見父母,我覺得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我已經(jīng)很久沒想起李進了,我們在一起三年,他從來沒有提起見他的父母,我居然也沒在意,這真是個邪門的事。

周六,我并沒有過多修飾,我想王安如此經(jīng)濟實用的人,他的父母一定不會喜歡浮夸的人,王安對我的見地也贊賞有加。

王安的父親是商人,母親是大學(xué)教授,我常笑他家是經(jīng)濟與文化的結(jié)合。果真家里的裝修就表現(xiàn)出財富中沉淀著文化。

她的母親打量了我一番,露出滿意的表情,熱情的招待我吃水果。他的父親并沒有肥頭大耳,但是一副領(lǐng)導(dǎo)的架勢,一番噓寒問暖后開始了正經(jīng)交談。

“不知道你們父母忙不忙呢?有時間大家一起坐坐。”王安爸爸先開了口。

“我爸爸還在上班,媽媽一直在家,倒還清閑。”我如實地回答。

“你爸也到退休年齡了吧,怎么還在上班?”王安爸爸追問到。

“喝點這個果汁吧,鮮榨的,還是溫?zé)岬摹!蓖醢矉寢層幸鉄o意地說著。

“你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呢?”王安爸爸又開口問到。

“現(xiàn)在換了文員的工作。”我希望真實的面對他們。

“文員沒有什么前途,年輕人要有點上進心。”王安爸爸的嘴在我腦海里一張一合著。

“對不起,我不能跟沒有上進心的你在一起。”我又想起李進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生活真是怪圈,你最怕面對的,走到哪里也逃不過。

我走出了王安的家,腦子里全是漿糊,巴望著王安的電話飛來捷報。在我迷糊之際,電話終于響了,我拿起一看,上面顯示7點整。

什么鬼?原來是鬧鐘,我看著身邊熟睡的女兒和老公,坐在床頭久久不能平靜。李進和王安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原來未完的故事可以在夢里續(xù)寫,但終歸是黃粱美夢。

“發(fā)什么呆,趕緊送孩子上學(xué),你還要去公司坐班呢”老公突然在旁邊喊道。

真是趾高氣昂的獅子座,我朝老公不滿地努努嘴,狠狠地把手機摔在床上,起床了,夢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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