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算是北京夜的后半段了,1:58,再有兩個小時天就蒙蒙亮。
我倒沒啥心事,就是奇怪規律性的每年這期間要失一失眠。
以前失眠總覺得有特多未決難題,如今也沒了這種致慌的感覺。
對北京的夜也沒了感覺,就是那種小城小伙初入都市迷醉霓虹的感覺。
甚至都要歸類到酸葡萄心理了,畢竟之前有喜歡霓虹的感覺時,也只是遠觀從未夜店“褻玩”過,誰成想,回國將兩年就已經索然無味。當然,僅僅對前迷之喜歡都市霓虹這件事。
我還是很喜歡此時可以點外賣,這種夸張的便利性。
對大城市的憧憬想來也持續了十多年,似乎記憶所及的年紀就暗自篤定自己以后會來大城市。優秀的學習能力,說得過去的長相,豐富的文藝愛好,鴻鵠皓月的遠大抱負...講起任何一條我都覺得這人該在大城市。
說起鴻鵠之志,我插一句,當時我想掙數不清的錢,把我家去火車站那條路鋪滿金磚,讓父母風光地接受萬人擁簇。
志向后來丟了這事,也是遺憾,畢竟這會我最親愛的母親正安眠地下,枕著我生命能有的一切憐愛。
志向丟了,我以為當時就不會再向往大城市了。
沒想到,盡管心如死灰,我還是憑著灰里星點火絲,一門心思地選了大城市念書,又特憧憬地去上海找了工作,又目前暫時茍且在北京。
快畢業那會,憑著去上海呆幾天的興奮,逢人便說我覺得我屬于外灘,我一定上輩子或更早就屬于外灘。
年輕時這么易得的歸屬感,也不知道是抽了哪根筋。
讓我現在說,我再說不出我屬于哪里這種話,外灘的風再吹不亂我的頭發,外灘的夜也軟不了我的心神,更別提讓我惴惴心動的霓虹燈下的夜景,我想來除了厭煩還有點怕。
怕來自那晚我在北京的租房里眺望夜空。
北京的夜空是紅色的,光是染料,霾是織布,染的暈暈乎乎,又明確能分辨這是地獄才有的紅色。
那會我和自己對話都有點遲疑了。畢竟眼前可是我十多年前心心念念的市中心,最繁華,霓虹燈最亮的地方啊。
啊都啊不出來,二環里的風景就像過山車一樣,忽然對我沒了吸引力。
年輕時易得的歸屬感,成了年中時易失的判斷力,我想催眠自己一定是感覺出錯,怎可能一下對霓虹燈下的繁華避之而不及?
年中,易得的是漂泊流浪的感覺,這是我又一個草率的定義。
我竟是個草率的人,做的事一定都任性著來。
說得好像多了解自己似的。
嗯,我也不了解北京的夜,也就大晚上快一點快兩點時加完班走了不到1公里,看還有環衛工人在打掃街道,也就大晚上沒事干,在二環溜達了不到半小時。
但好像不喜歡,目前是真的。
花了大力氣走入人群為掙錢,又想花大力氣逃脫出去。
困了,真想找個能讓我安眠的夜,沒有那種霓虹,也不熱不冷。
啊,北京的夜,也是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