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的玫瑰嫁衣

灰蒙蒙的北方蒼穹開始飄起雪花,視野范圍內,大地白茫茫的一片。雪地里幾葦枯草迎風而立,漸遠漸近的山道前,稀稀疏疏的青石刻成的墓碑中央,鑲著一張黑白的照片,上面的女孩笑靨如花。遠方的行路上,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風雪中,越來越近,最后停留在這座墓前。

他單膝跪地,手里捧著一大束玫瑰,鮮艷的紅色像妖姬一樣與落雪形成鮮明的對比,鵝毛大雪漸漸飄了起來,他的頭頂上多了一層落雪。頃刻間,他站起身來,從衣服左側的口袋里習慣性的掏出一小包紙巾擦拭著眼鏡上的落雪,然后又戴上了眼鏡,單膝跪地,把那束奪目的紅玫瑰放在女孩的墓前。念道:“霜,下雪了,真正的一場落雪,你聽到了落雪的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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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雙霜,你呢?”

“小伙子,我又遇到你了,不好好看書,玩啥手機呢,小說,幺幺,還是青春小說,你幾歲,說說你幾歲了,答對了把手機給你,答不對,我不給哦,”教室內,他的身后突然想起了一個女孩的聲音,手中的手機被搶了過去。

“我犯不著要你管,把手機還給我,還給我,最痛恨的就是別人拿我的手機,還給我。”

“我不給,我不給。”女孩一身清爽的淡色連衣裙襯托出她白皙的膚色,彎彎的眉毛像柳葉一樣的剎是好看,臉上燦爛的笑容看起來像個頑皮的小孩,沒有意識的出現在他的世界里。

雪漸漸的小了起來,他的身體似乎像是被什么吸引了,嘴角泛起了甜甜的微笑,只是缺少了一抹喜色。他并不認識她,只是覺得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有點熟悉。

“好了,問一個簡單的問題,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這個可以嗎?告訴了就把手機還給你好不好。”她的眼睛一眨一眨,張得大大的,滿臉期待的看著他,兩只手小心翼翼的把手機合放在手心里背到身后,上半身往桌子前靠了靠,“好不好。”

“季生。”他紅著臉轉過身去,又迅速的低下頭轉過來。

“趕快把手機還給我,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我很守信諾的,還給你就是了。”說著從課桌上跳了下來,把手機放到他的面前,嘴里念叨著“季生,季生”。隨后,走向教室門口,然后趴在后面喊了一聲。“季生,我記住你了。”

“季生,那是你女朋友嗎?長的不錯,啥時候喝酒?”教室里開始起哄,全部圍了過來。

“去去去,不認識,我不知道她是誰,大家都去看書吧。”季生望著那個女孩遠去的方向,腦海里突然想了起來,不是校車上遇到的那個女孩嗎?似乎叫什么雙霜。

“季生,下個月學校的舞會,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男舞伴,我缺少一名男舞伴哦。記得一定要來哦,我等你。”他的手機上莫名出現了一條短信。拿起手機:“你是哪位,我們認識嗎?”

“我是雙霜阿,忘記備注了,忘記了,你可以來嗎?”“雙霜,又是那個女孩,”我的號碼你怎么會有?”

“老規矩,你來了我就告訴你,我說到做到哦。”

發完短信,她拿出手機看著自己偷拍的那張季生的照片。

“第一次見到你,是在餐廳,你慢慢吃飯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嘟嘴的小孩子,沒想到,第二次,校車上,驚奇的遇到了你,第三次,記住了你的名字,季生,最后通過各種途徑打聽你的消息,我知道你很優秀,還是鼓起勇氣去努力。”

夜晚,月亮的清輝透過稀疏的翎狀云漸漸地灑落在大地上,為了這支舞,她已經很努力了,她知道,十歲的那場車禍,毀掉了她的舞蹈夢想,如今,在自己喜歡的男孩面前,她忘記了疼痛。

‘“雙霜,舞會要開始了,你的男伴為什么會還沒有到呢?你是不是沒有邀請到?”看著即將開始的時間,雙霜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低下了頭,他或許不會來了吧。舞會漸漸開始,舒緩的音樂開始響起,眾多的舞者開始紛紛跳起舞蹈,她看了一眼人群悄悄退去,站在場外,期待的目光漸漸垂下了頭。

手機的鈴聲開始響起,她興奮的接起電話。“雙霜對吧,你在哪,抱歉遲到了,對不起。”

看著他一身帥氣的打扮,她低下了頭,開始跟著他的步子跳了起來,那一刻,好幸福。

天上漸漸下起了小雨,行人紛紛躲了起來,校園內漸漸的人群稀疏了下來,雨漸漸的大了起來,夜色迷蒙,像灰色的紗,像女孩美麗的雙眸。

“季生,你知不知道,從見到你第一面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我要找的人,我真的很喜歡你。”

雙霜默念在心底,為一個人,千千萬。

大雨滂沱,老天像發了怒,一聲強大的雷聲從天空劃過,伴著一道道的閃電,銀色的火龍一樣從天空呼嘯而過,驚擾了沉睡的夜。

“霜,怎么辦?我女朋友和我分手了,怎么辦,我喜歡了她那么多年,我真的很愛她,真的,現在分手了。我該怎么辦?沒有了她我怎么辦?”季生拿起手機,瞇著眼睛撥出了一通電話,他拿起那瓶酒,直接給自己灌下去,然后朝著電話那頭大喊……

喜歡,他喜歡了她五年,她就一句我們分手吧不歡而散,難道五年我的付出都是假的嗎?酒又一飲而下,眼淚混著酒色,融進了酒里,痛,好痛。

醒來后,頭疼的要死,“霜,這是哪里?我怎么在醫務室,昨天?”昨天,他的目光漸漸轉向了窗外,清晨的陽光撲打在綠葉上,綠葉折射出綠色的光芒,雨后的空氣像似摸了潤滑劑,暢快的放開了一切。

“昨天你喝酒了,然后我叫我舍友一起把你送到醫務室的,你好像發燒了,我已經幫你請過假了,我去上課了。”她走出醫務室,順手關上了醫務室的門,抬起頭看著天空,眼淚酸酸的流了出來,原來你有喜歡的人。

兩年后,一支援藏隊伍遭遇雪崩,一名叫雙霜的23歲女孩,為了救一起的隊友,隨著崩塌的落雪一起消失在雪山深處。

天空開始放晴,站在墓前的男孩鞠了一躬,撫摸著照片上那個笑得如花一樣的女孩,用手摘下紅玫瑰的花瓣灑在女孩墓的周圍。

紅玫瑰的花瓣散落在雪上,像極了嫁衣,只是穿嫁衣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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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你知道紅玫瑰的花語是什么嗎?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吧,現在我該告訴你了,我遲到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寒風吹過,花瓣被吹向了遠方,空氣里傳來一陣顫抖的聲音:“我愛你,霜,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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