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每一個季節都有一個很有代表性的事物與之對應,在老家,春天百花齊放,映山紅十幾朵形成一簇,五六小簇聚成一大簇,漫山遍野;秋天唯一值得一說的,大概也就是那蔚藍的天空下懸掛的那一輪或圓或缺的月亮了;冬天,光禿禿的樹枝集滿了皚皚白雪,連土黃的大地也變了顏色。唯有夏天,它的靜,它的動,它的生氣勃勃,它的夏花……一切都是那么特殊。
清晨,東方大概剛剛開始發白,也或許早已經發白了。美夢總會被一兩聲鳥叫或者兩三聲蟬鳴打斷,當你打開門,一股清涼撲面而來,那清,那涼,那香,簡直是美夢的續集。但這還沒完,兩三聲鳥叫或者蟬鳴你之后,那邊是成群成群的鳥叫,大片大片的蟬鳴。吵雜中顯得格外的寧靜。
半個小時左右,鳥暫時停止了歌唱,蟬也暫時停止了啼鳴。從房屋東邊的樹梢上射下幾束光線,薄薄的晨霧也悄悄漫進山谷,太陽越升越高,晨霧越來越濃,似乎這將不是晴朗的一天。可正當你失望的洗漱出來,晨霧沒了蹤跡,太陽已經上到了樹頂,蔚藍蔚藍的天空偶爾飄過幾朵白云。
時至日中,一切都在太陽的炙烤下沉睡,火熱中的沉靜,被睡了一覺醒來的知了的歌聲渲染的更加沉靜。平時活蹦亂跳的小黑狗,此時也懶懶的靜靜地躺在樹蔭下吧唧著嘴,大概夢里有美味的食物。
傍晚還沒來得及欣賞,西山的彩霞就已經宣告了黃昏的來臨。農民伯伯趕著牛背著草,你吆喝一聲我,我吆喝一聲他,踩著晚霞的腳印往家里走去。小鳥唰唰穿過樹枝,噗嗤噗嗤劃過玉米的葉子,消失在田間最茂密的草叢里,消失在枝繁葉茂的桃樹上,消失在農家的茅草屋的屋檐下……
過天星從東邊的山頂升起,晚霞褪去了顏色,山崗越來越模糊只剩下輪廓,蔚藍的天空被星星悄無聲息的點綴著,或許只有一個靜字可以描繪此刻的天空。然而此時,地上卻格外的熱鬧,蛐蛐在草叢里肆無忌憚的歌唱,“土狗兒”在水邊潮濕的泥土里不服氣的吟著淺詩,知更鳥從這根樹飛到那根樹,從這邊山飛到對面山,斷斷續續的傳來唧唧啾啾的聲音。
夜越來越深,蛐蛐和“土狗兒”不知疲倦的繼續著比賽,貓咪悄悄趴在田間等待那只調皮的老鼠。狗則趁著人們已經熟睡,這個山腳穿出汪汪兩聲狗叫,那個山腰傳來汪汪汪三聲犬吠。寧靜的天籠罩著熱鬧的大地,然而這一切里,又有誰知道那熟睡的農民伯伯,其實在用美夢陪伴著它們,等待凌晨那兩三聲鳥叫和兩三聲蟬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