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正在給你寫信,雖然,信可能偏向于我,而非你。
今天我看了一本書《奇特的一生》,是一個俄國作家所寫,譯文的俄羅斯風格很突出,就是那種能讓你一下意識到這是俄羅斯人寫的那種冗長。內容是'我'記錄了一個人柳比歇夫的一生,準確的說,是'我'記錄了柳比歇夫對自己一生的記錄。
柳比歇夫是一個前蘇聯的昆蟲學家,但他的建樹遠不局限于這個范圍,他博學而深刻,數學,生物,歷史,哲學,在那些領域,他從不盲目的跟從,而是有著自己的批判性的見解。他著作頗豐,建樹頗多,好吧,其實可以省略到‘頗’這個字,因為實在是非常多,以至于讓人驚嘆,他是哪里來的這么多時間,來完成這些事的。
而這,也是我想要給你寫這封信的原因。如你所知,我的效率用低下來形容,都是欺負了低下,尤其是在暑假,最多的就是葛優躺,直到手機沒電,需要充電器的時候動一動。
柳比歇夫自然不是這樣,以下,我摘錄一段書中他的時間開銷記錄。
烏里揚諾夫斯克。一九六四年四月七日。
分類昆蟲學(畫兩張無名袋蛾的圖)——三小時十五分。
鑒定袋蛾——二十分(1.0)
附加工作:給斯拉瓦寫信——二小時四十五分(0.5)。
社會工作:植物保護小組開會——二小時二十五分。
休息:給伊戈爾寫信——十分;
《烏里揚諾夫斯克真理報》——十分;
列夫·托爾斯泰的《塞瓦斯托波爾紀事》——一小時二十五分。
基本工作合計——六小時二十分。
日程排的滿滿的,連閱讀列夫托爾斯泰的書籍,都放到了休息時間,每天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記錄了時間,他大概是世界上最好重復的人,因為他的一切都記錄在案,而他大概也是最難重復的人,因為,他記錄了整整一生。
坦白地說,我做不到,即使是在快開學的時候,奉行deadline是第一生產力的我,也依舊無法一天六七個小時的學習,他記錄的一直是純學習時間,而非用在學習上的時間,發呆,喝水,打盹,這些是都不計算在內的。
用他的日程表,大概是鉆研數學鉆研久了,效率開始降低的時候,就該看看生物了,累了就去看看文學著作。他很有計劃,就像是在幾年前,甚至幾十年前就安排好了今天怎么過。
他的一生,簡單,和諧,規律。
他非常的珍惜時間,對于我們來說,當然也可能只是我,時間是不應該均勻分配,有事閑的無聊,有時忙得只能熬夜。
時間原來是不能倒轉的,也不能儲存起來,把多余的時間放到倉庫里,要多少取多少。如果能這么做,倒是挺方便,因為人并不是什么時候都需要時間的。有時候他壓根兒無處可用,只好磨時間。
時間的令人煩惱之處正是在于它不能不用。結果,人們隨興之所至,亂花濫用,用來干五花八門的荒唐事。有些人,時間對他們是個累贅,他們不知道把它怎么辦,怎樣開銷打發。
然而對他來說,完全不是這回事,他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都有計劃與安排。他很早很早的時候就有一個龐大的目標,甚至是人生目的般的存在,然后,他的每一天,每一步都是在向著這個方向前進。
他甚至估計了自己的長壽,因為有些東西是需要時間來準備,當然有時他的壽命也沒有那么長,但是,他播種就好,雖然不一定,或者一定不能看到發芽。
他將他的一生都獻給了科學事業,如果你細心,你也一定發現,他在寫信這件事情上花了很多時間,而這似乎是與他的終生目標是不相關的,可是,這卻是合乎他的人生道德的,他也同樣樂于助人,與人分享他的知識與經驗,他一直都過著這種高尚的生活,他的回信有些是可以直接作為學術論文發表的,而且這也并非無益于他的研究,有些靈感,正是來源于書信。
他的諸多成就必然是與他的時間管理分不開的,而我也打算實踐一下,對了,他并不只是記錄,并且每月每年還會有整理。當然,作者在文末也提到了,柳比歇夫之所以可以用這種方法,和他崇高的目標和道德是分不開的,浪費時間對他來說,是不道德的。
我自然做不到如他,但是,倘若能夠學得一二,也是受益匪淺。
抱歉,絮絮叨叨這么久,勞你費心閱讀了,簡言之,我希望你也能把這本書看一遍,那時你就能明白,我現在的震撼了。
以下我再摘錄一段柳比歇夫對時間的看法
柳比歇夫對待具體時間的勇敢精神使我大為驚訝。他善于捉摸具體的時間。他學會了如何同跳動著脈搏的、正想溜走的“現在”打交道。他不怕屈指可數的、日益減少著的余年。他小心翼翼地延長時間,緊緊挨住它,盡量做到不無故浪費時間,連點滴時間都不放過。他對時間就象對不可或缺的生活口糧那樣重視。
“消磨時間”——這是不可能在他頭腦中產生的念頭。任何時間對他來說都是寶貝。時間是進行創造的時間,認識事物的時間,享受生活樂趣的時間。他對時間滿心崇敬。原來,一生完全不象通常人們所認為的那么短暫。
形成對比的自然是我們的做法
我們好象只能使用經過精選的時間。我們記得的只是一生中最精彩的時刻。半個小時對我們來說不算時間。我們只承認整段整段的時間,只承認不受客觀環境和偶然事件干擾的大段時間。只有在這樣的時間里,我們才打算大顯身手。短一點的時間,我們馬上會借口外界干擾、借口客觀條件而認為不適用。
謝謝,你來閱讀,打擾,愿閱讀柳比歇夫后好好利用時間吧,與君共勉。
夏子的話:
最初這確實是一封信,紙質的,但是,確實不知應該給誰,關于‘你’的部分太少,‘我’的部分太多。之所以還是寫信,大概是看了柳比歇夫的信,對信這種載體產生了興趣。
總體用時 1.5h
今天我嘗試了一下事件時間記錄,感覺效率確實有所提高,希望你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