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蜜兒和毛毛上次一別,已是年余。
在這一年里,林間山里再不見那一大一小的肆意奔跑和歡笑。
林還是那個林,山青水綠,寧靜幽雅。木依然成林,花依舊成簇。
陽光下的綠意錦簇,卻似乎少了一分靈動和鮮活。
然今天,一棵有草繭的大樹下,卻是站了兩個小人兒。一大一小,一青一綠。
著青衣的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娃,長相白凈,圓圓的臉盤,黑黑的眼睛,濃濃的眉毛。五官俊秀,可能是因為年紀小的原因,看著并沒有多俊朗,到是可愛顯得更多一點。
他此刻正一臉嚴肅的端立著,兩腳成“丁”字型站立。右手拿著一柄與他身高體重成比例的小劍。
此劍通體純白,非石非玉,拿在小童的手里,更像一柄玩偶劍,不具任何殺傷力。
然,此劍卻泛出絲絲寒意,靠得近點,那一絲寒意,似乎隨時會鉆心入骨。
小男孩右手持劍橫于胸,劍指前方。而左手則握手成拳,只伸出食、中二指。放于握劍的右手的虎口處。
這柄劍指著的前方,在兩米開外處有一位綠衣小姑娘。
小姑娘大概八、九歲的樣子,皮膚瑩白如瓷,粉嫩的臉頰帶著一抹淡淡的健康的紅。
細而長的眉毛彎彎,略顯狹長的眼睛,眼尾處微微上揚。
本應是瓜子臉,卻因為有點微胖的臉頰,看著臉兒圓圓。只下巴小小,看著很秀氣。
高挺的瓊鼻,櫻桃檀口。看這五官,長大后必定是美人坯子一枚。
只這稚嫩而絕美的小臉上,同樣一臉端肅。她黑黑的雙瞳,正全神貫注的看著她前方的小男孩。
見小小男童手持小劍,一臉肅目的看著她。似乎隨時都會發出進攻的架勢。
她的唇角不著痕跡的翹了翹。原本垂立身側的右手,忽的一翻,眨眼間,掌心已躺著一根翠色碧綠的藤蔓。
整根蔓綠的很純粹,掌心處的蔓頭有小拇指粗細,慢慢地越見得細,致尾部已細如柳條。
看仔細了,才發現是一條鞭。并不是很長,長約一米左右。
小姑娘抬手揮鞭,綠色的鞭子在空中快速的挽了一個花,“啪”的一聲,在這寂靜的林中格外的響亮。
“毛毛,來吧!讓我們來看看,這一年里我們各自都進步了多少?”小姑娘脆脆的說道。
“嗯!那蜜兒姐你可要小心了,我要動手了。”
毛毛說完也不待蜜兒回答,提劍斜劃,雙手也因出招而向兩邊伸展開。
只見他右腳跨出一步,卻并不前行了。而是隨著手臂的伸展,身體前傾,右膝微躬,左腳實實的蹬著地面。
隨著他身體姿勢的改變,只見一道白色幽冷的光,隨著劃出的劍,悠忽而去。竟是直直的朝蜜兒飛去。
“好。”蜜兒為好友的進步喝了聲彩。她的手中卻沒閑著。
只見她的手腕一抖,手中藤蔓竟像活了一般,竟是斜斜的直立而起。
在白光靠近到它的范圍內,竟是鞭梢一彈。那道呈月牙狀的冷光,居然應鞭而裂,變成了兩截向兩旁而去。
白光所過之處,碗口大的樹應光而斷。白光又向前飛了五、六米才停下。
也不過眨眼的功夫,只聽見“咔,咔,咔,咔……”連續的樹木斷裂的聲音。
蜜兒聽到響聲,忙轉身看去。
看到身后的四排樹,亂糟糟的倒在地上。她的眉梢眼角都漾起了喜意。
“毛毛,不錯呀!進步很大嘛!不但可以放出劍氣,看這劍氣還不弱呢!”
毛毛被蜜兒夸的小臉一紅,伸手撓了撓頭,道:“蜜兒姐,你就別夸我了。我那點伎倆跟你一比,還真是不堪一擊。你這一年的進步蠻大的呀!”
“蜜兒姐,你有沒有什么修煉的秘訣?傳點給我好不好?要不你的小弟太弱了,你也臉上無光不是。嘿嘿嘿……”毛毛有點諂媚的說道。
“哼!……”蜜兒看著好友走出失去青姨的陰霾,也為他高興。故,拿眼睨他。剛想說點什么,才哼了一聲,就被一串急促的呼感聲打斷。
“毛毛,毛毛,不好了……”一個身著墨綠色衣衫的小童,邊跑邊大叫著而來。
此小童看著與毛毛一般大小,蜜兒也認識。他叫綠玉,是一只活了三十三年的瑩火蟲。
因為他的瑩光,可持繼亮一盞茶的功夫而不滅,且瑩光透徹如碧玉,故而得名綠玉。
他之所以可以活這么久,是因為他在出生一個月后,竟奇跡般的修出了人形。
大家都以為他會是一個傳奇人物,以為他會最快得道修仙。
然,讓人跌破眼鏡的是,從他修出人形后,卻用了一年的時間,才修成現在這般模樣。
從此后,穩坐千年寶座一般,竟是再無進展。這不禁讓眾人感嘆不已,也讓他成為另一種傳奇的存在。
蜜兒有點疑惑,他們什么時候這么有交情了?以前不就是個點頭交嗎?
這里沒等到她找到答案,就聽毛毛急急地道:“綠玉哥哥,怎么了?又發生什么事了?”
“哎!我堂伯母也慘遭毒手了,死狀凄慘。真不知道是哪個干的,要是讓我們找出來,非得將他千刀萬剮。”說到最后,毛毛好似聽到他咕咕的咬牙聲。
“怎么會這樣?有沒有人看見兇手?”毛毛忙問道。
“沒有。”綠玉很是沮喪的應道。
“你的堂伯母?是綠瑩姐姐的娘親嗎?”蜜兒有點不太確定的插嘴問道。
“嗯!就是她。”
“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誰發現的?”蜜兒繼續問道。
“是綠瑩妹妹發現的,伯母對綠瑩說,她預感自己近幾日可能會進階。讓綠瑩出去玩幾日,不要打擾她進修。”
“綠瑩就聽話的出門去了,可又不想到親朋好友處。就決定去清泉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為伯母取得‘清泉露’。”
“可誰知,三日后回到家,就看到伯母的瑩光石不見了。她的身體還四零八落的,散落在屋子各處。”
“她的頭不知怎的,滾落到草床里,綠瑩找了好久才找到。我當時也在場,就看到伯母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張臉上似乎除了眼睛,就看不到其他的五官了。”
“綠瑩用手想讓她閉上眼,可無論如何都不行。后來,還是我在一旁說,我們一定會找到兇手,幫她報仇,讓她放心去,她這才合上眼。”
“哎!”說完,綠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毛毛聽到他這一聲嘆息,似九轉十八彎那么幽長,不禁想起了一年前的娘親,一個月前彩蝶姐姐的娘親,還有現在綠瑩姐姐的娘親。
他轉身向蜜兒道:“蜜兒姐,怎么辦?這己經是第三個受害者了。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么?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
蜜兒點點頭道:“確實該做點什么了。”
這一條條的性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一的消失。這到底是因為什么?
難道他們也是樹上的果子,待到成熟了就可任人采摘?
蜜兒忽覺冷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