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已經(jīng)走遠的母親(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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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14日星期一 18點41分

母親,您一直是很瘦的,經(jīng)年的勞累,讓您的骨架變大了?我一直覺得您十分有力量,否則您怎能挑起一家的重擔?

那位老中醫(yī)給您了許多說法,很少看醫(yī)生,您也只能相信醫(yī)生的說法。

某個早晨,我去您暫住的樓上,您不在,父親說不清,給您打電話,說在診所里。我就去了,藥剛剛開完,我結(jié)了賬,陪您走回去。

一路上,我們談?wù)摰牟皇悄牟。乾嵭嫉脑掝},我們總是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我們甚至還有計劃,待到天好的時候,您再回沙場看看。

秋收時,您還回到沙場,忙了幾天的。糧倉中沉積的玉米,是否還有從老家拉來的?那年從老家來,拉了近萬斤玉米。

我們都很忙,您可能惦記著有些話和我們說不方便,就和我們山東的小妹說了,說一直不想吃東西,也不覺得餓。小妹擔心,打電話給我,我還安慰她,說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

反復說了幾次,妻子也擔心了,勸我趕緊領(lǐng)著您到外地看看。看看時間,我就打算等放寒假時,陪著您到長春檢查一下,因為我總想著在中醫(yī)院已經(jīng)做過全面的檢查,應(yīng)該沒有大問題。

您一定是難受得無法忍受,又和小妹說了,后背隱隱的痛,腹部也不舒服,有時要按著才好受些,電話里您哭了。我們一看,不能再拖了,趕緊吧,您一直是極剛強的人,不到特別嚴重的程度,您哪里會如此?我的心里也沒有底了。

父親暫時接到小弟家,我和您一早乘車趕往長春。

當時同車的還有一位同事。午餐時,我點了兩個菜,酸菜燉粉條,香辣肉絲,平素這些都是您愛吃的菜,我多么希望您大口吃起來,好恢復體力;不料您只象征性地夾了幾下,飯也吃得極少。

看著臉色蒼白的您,我的心沉下來了,母親,難怪您說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飯都吃不下,哪里來的力氣?

一路顛簸,我們住到吉大三院附近的旅店,方便第二天到醫(yī)院就診。

睡不著,我就和您嘮起我們在畜牧場時的歲月,您似乎開心了,但我分明地看到內(nèi)中透出的哀傷。

您說腹部不舒服,我總認為是腹部集氣,排氣不順暢導致如此,后背疼痛,與膽囊有關(guān)。

我想的簡單了,在長春這樣的醫(yī)院中,大夫見到了太多的病痛,幾乎所有的病人,都可以從他們眼前走過去。

查了很多項目,我拿著,將各種結(jié)果交給一位女大夫,她看看,平靜地說,胰腺的問題。

“胰腺?那怎么辦?”我無了主意。

“住院,還能怎么辦?”大夫納悶我的追問,有些惱火了。

想到家里還有一個需要照顧的爹,我天真地想,回長白掛床治療吧,這樣還可以照顧父親。

陪我看結(jié)果的學生也驚訝我的決定,聲音很小地和我說,胰腺的問題不太好處理,他畢業(yè)后在長春從事醫(yī)藥行業(yè),明白各種病癥的厲害。而我,近乎一個傻瓜。

母親,您完全只能聽我的,您也不清楚胰腺的問題到底是怎們一回事,只能使勁捂著肚子,一臉的痛苦神情。

看看表,我陪著您立即趕往車站,滿心里打算第二天就到醫(yī)院掛床治療,盡快讓您康復。

抵達長白,已經(jīng)是凌晨了,我隨身攜帶了皮箱等,不能讓司機久等,您就自己慢慢上樓了。

母親,我多么殘忍?您病到那種程度,我竟然忍心讓您自己走上樓去?我哪里想到胰腺的厲害?還做著夢的。

小弟,小妹,聽了我的電話,估計也就放心了吧。

我陪著您走進縣醫(yī)院的時候,大夫剛剛到位,我和一位熟悉的大夫介紹了去長春的診斷,說需要掛床治療,他拿不準病情,因為相關(guān)資料我們沒有帶回來。

重新拍個片子吧,大夫建議道。

片子一拍,“完了,快走吧。”大夫指指片子,我看不懂,但胰腺癌卻清晰地傳入我的耳畔。

癌癥?殺人不眨眼的暴徒,它帶走了多少鮮活的生命?難道這番輪到了母親嗎?

容不得猶豫了,我趕緊到車站買了下午去長春的大客票,連夜又陪著您趕到長春。

看著外面一閃即逝的所有風光,我感到一切都是惡意的嘲諷。而您的眼里,還有風光的概念嗎?我苦難的母親。

母親,您詫異我的折騰,但相信我說的,需要到長春重新檢查,開藥治療。

母親啊,您哪里知道,病魔的毒手已經(jīng)伸向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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