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炒飯、跑鞋、雨傘
換故事的人:@偽DJ曉東
故事溫度:第一個結局:30℃,第二個結局:-4℃
“你的炒飯。”
凌晨四點,我坐在街角的快餐店吃著我的早餐,周圍的男男女女都吃著炸雞啤酒看著世界杯,他們的熱鬧與我無關。我是一名清潔工,吃完這碟飯,就要去掃大街了。
昏黃的路燈下,沒有人,沒有車,我要翻開一個個垃圾桶,倒進垃圾車,拿起掃把,刷刷刷的掃起大街。我喜歡掃大街,看著垃圾一點點被我聚集在一堆,掃掉,街道干凈了。我想我應該是個收納控。除去這一點,我喜歡掃大街時翻開一堆堆垃圾后撿到的跑鞋。對于鞋子,我有近似變態的收藏欲。每一雙鞋子都有自己的目的,我喜歡它們帶著使命的生存,它們會感染我,我相信我也能找到我的使命。
仲夏的早晨,有一絲絲涼風,只可惜沒有吹干我一身的汗水。這座城市里的人們逐漸醒來。提前掃完這一條大街,我得以歇息一下,等待著人們制造下一波垃圾。垃圾站旁,同樣站著歇息的清潔工們,他們閑聊瞎談,唾沫星子四處濺開。我加入不了他們的圈子,我有我的歇息方式。靠在垃圾車上,擺弄著我今天撿來的第一雙跑鞋,鞋帶是典型的空心扁帶,不長的鞋帶上畫滿了向日葵,很美。我把鞋帶拆了下來,繼續翻弄了一番跑鞋,其余部分平平無奇,再沒有吸引我的地方,扔個拋物線,跑鞋到了它本來該去的地方——垃圾站。向日葵鞋帶洗好,掛在我的車頭,今天的日子要好啊。
吃過早餐,城市里的人們走出家門去往各個方向,我回到我負責的大街,清掃他們制造出來的早餐垃圾。第一個垃圾桶,咖啡紙杯、包裹漢堡的油紙、沾滿水蒸氣的塑料袋、抽了兩口就掐滅的煙頭,第二個垃圾桶,也是這些,第三個、第四個……第八個垃圾桶,垃圾內容還是一樣,卻又說不出的特別,因為它站在豆漿店門前,我總要在它旁邊掃久一點。因為我喜歡豆漿店的那個小妹。微笑著站在一小方窗前,熟練的把豆漿裝杯后遞出來給每個人。我能看見光線穿過她的手,裹上一層光暈,手上細小的絨毛在光中躍動著,卻不愿離去那雙嫩白的手。我想,大概是每天賣剩的豆漿都讓她洗手了,只有豆漿的呵護下,才會有那么一雙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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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店門口的風鈴響起,我知道她今天也會像往常一樣,拖著店里的垃圾扔到我的垃圾車上。穿透廚余的腐爛味,我的鼻子能聞到清甜的豆漿味,她手上拿著一杯熱豆漿。“你辛苦了,喝杯豆漿吧。”我接過豆漿,坐在街邊,享受這一刻,我握著她手的余溫,就著她的微笑,喝豆漿。在陽光下,我的姑娘就像一棵向日葵般吸引著我,向日葵,噢!對!我要把向日葵鞋帶送給她,我要把向日葵鞋帶系在我做好的那雙跑鞋上送給她!
接下來的半天,我都無心掃大街,如果我的姑娘穿上我的跑鞋,我相信有一天,我能帶上穿著我做的跑鞋的姑娘,奔跑在田野上公園里沙灘邊。
????下午四點,我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盡管很累,但我卻用了最大的步伐跑回宿舍。桌子上那雙跑鞋,PU的發泡橡膠外底,EVA的彈性中底,青草綠的鞋面,鞋帶位置空空如也,我趕緊掏出今天收獲回來的向日葵鞋帶,系上。我是一個清潔工,這是一雙我做的跑鞋,它的每個部分都是我撿來的。我想等會見到我的姑娘,我要這么開頭。
“我是一個清潔工,這是一雙我做的跑鞋,它的每個部分都是我撿來的,現在的我拼湊了一雙跑鞋給你,我相信以后的我可以拼出一片天給你,你愿意接受我的跑鞋,和我嗎!?”我發了瘋一樣沖著豆漿店售賣窗口喊出了我的心里話。我第一次看見我的豆漿姑娘臉上沒有了微笑。大雨傾盆,我想,我是失敗了。
“你真傻,別鬧。我下班了,幫我穿上鞋,回家吧。”彎腰給她穿上鞋,接過她手上的雨傘,摟著她的肩膀,為什么,好像一切很熟悉。
她說:“老公,以后不要在大雨里向我示愛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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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店門口的風鈴響起,我知道她今天也會像往常一樣,拖著店里的垃圾扔到我的垃圾車上。穿透廚余的腐爛味,我的鼻子能聞到清甜的豆漿味,附著在那雙白嫩的手上,空氣中還有她微甜的體味。我解下車頭的一條向日葵鞋帶,遞給她,在她的微笑中,我幫她系在了右手手腕上。我不介意,她的頭腦就像她的手一樣,白,豆漿姑娘是個白癡,真是可惜了那雙手,不過沒關系,我愛上的又不是她的腦子,而是那雙手。“下班來我那吧,我給你做了雙鞋,穿著上班腳舒服。”“你辛苦了,要不進去喝杯豆漿吧。”“不了,干活呢。”廢話,我可是一個有原則的清潔工。
接下來的半天,我都無心掃大街,今晚,我的豆漿姑娘就會來我家了,我不禁很期待。我已經計劃好,等下午掃完這條街,我就先去隔壁街買點菜,今晚應該買點下酒菜,好好慶祝一番。
下午四點,日頭還高掛著,絲毫沒有落下去的意思。我迫不及待的沖往菜市場買了酒菜,回家準備著,今晚神圣的時刻。我知道我的姑娘會如約而至,我可是送了她一條向日葵鞋帶呢。向日葵鞋帶,呵。我抬起自己的手,看著它在太陽下發著光,只是我的手又黑又皺,還因為感染,布滿了紅色菌點。沒事,等今晚。
敲門聲響起,那個和我一樣系著向日葵鞋帶的姑娘來了,我們總要先吃點菜。“進來搭把手,菜做好了我們就有的吃啦。”我看到我的廚房瞬間亮了起來,豆漿姑娘細嫩白皙的雙手,在這個簡陋的小房間里,閃著柔和的光芒。“喝些酒吧,慶祝一下。”我舉著酒杯和她碰了碰杯,瞅準時機,放下酒杯,拿起菜刀,“啊!”我感受著刀鋒的重量從她左手垂直落下,清脆的一聲,毫無停頓。她臉上的微笑凝固成恐慌。反應過來的她尖叫著想跑出廚房。不行,要快,我抓住她的向日葵鞋帶,把她的右手按在菜板上,“啊!”很好。失去了嫩白雙手的豆漿姑娘被我扔在了廚房,就像那只沒了向日葵鞋帶的跑鞋,不再有任何價值。拾起旁邊的雨傘,蓋住她,就以此致謝她奉獻了完美的手吧。速度要再快一點,我小心翼翼的抓起兩只手,把它們縫進我拼湊出來的完美身體上。
完成了!我重新制作出來的完美女人終于完成了!烏黑的頭發,白皙的皮膚,眼眶里黑白分明,雙手嫩白纖長,乳房堅挺傲立,對比著鏡子中的我,枯草般的頭發,被太陽曬得蠟黃色的皮膚,渾濁無神的眼睛,干癟的乳房。這一年來,我終于從鏡子中看見自己笑了,我拼湊出了最完美的身體,再過一下,只要我把那跳動的完美的心放進完美身體里,我就是這世間最完美的人了!
對著鏡子,我舉起了刀,刺向了我的心臟。
“轟隆隆”,夏天的傍晚,下起了雨,別怕,撐著你的雨傘,快步走過這間房子。
作者:@溫穎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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