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劇不終
十幾天前,我和寫不長收到了各自出版的第一本書的樣書。寫不長的書最終定名為《你來一趟這珍貴的人間》,而我的書,名為《你當善良 且有力量》。兩個書名,銜接呼應,冥冥中,倒似神配。
看見那些當時隨心所欲寫下的文字沉淀于紙上,心中惶恐遠勝于興奮。只恐行文草率、認真不足,辜負了紙質書的讀者們。
自開設劇不終公號以來,和好友寫不長同學一同閑筆贅話也已兩年有余。文筆并未見長,倒是文字時時幫助我于浮躁中沉靜下來,梳理生活和內心,收獲頗多。
如此,足夠。
下文即是我為這本書寫的自序,是為紀念。
不知不覺,提筆寫字已兩年時間。雖斷斷續續,但總算一路堅持了下來。
我的寫作完全隨心隨性,方向和題材全無規劃,信馬由韁,任由思緒和文字念我想念的人,帶我去想去的地方。
只是回頭一望,方知自己絮絮叨叨記錄下的成長一途,從年少到青春,再至敲開中年的大門,多是一些泛黃的溫暖回憶。
那些跌跌撞撞走過的青春,在時光里四散流離的友誼,轟轟烈烈后又歸于幸福平淡的愛情;那些早已故去的老人,年少時真摯無二的玩伴,四季如春的親人,亦師亦友的知己,令人感懷的陌生人......就像一束光和一把火,照亮并溫暖著我,使裝在左胸膛里的那顆心不至于變得堅硬、涼薄。
幾年前的某個冬日夜晚,我在燈下翻看高曉松的一本書,書名叫做《如喪》。
直至現在,我都記得書里的一段話,高曉松寫道:想起當年當日,有柔軟的心和猙獰的表情,現下,表里正好換了個。還好有這些文字,記錄下心如何變得猙獰,表情如何愈發平靜,人如何變老,變成年輕的自己看見就想死的那副模樣。
一字一句,讓我悚然而驚,生恐這是每個走向中年的人擺脫不了的魔咒和宿命。我以此為自省,檢視自己的表里。好在,自覺面上表情雖在慢慢變老,但心仍柔軟、溫度猶在。
我慶幸人生一路行來,所遇見的人多數溫暖,沿途看到的風景大多明媚。
我也慶幸駐扎在我記憶深處的,是那些善良的人、煦暖的事,他們讓我窺見不同于盛滿自怨自艾或森森惡意的另一種人生。他們的力量足以幫助我驅走內心偶爾的陰郁,牽引我走向一條灑滿陽光和快樂的積極人生路。
我曾為一生善良的父親做過一道算術題,從醫50年來,他已診治至少36萬名病人,這個數字的增長至今未曾停歇。父親讓我明了——世間大多的偉大,不過是由一個個庸常的日子和所謂的堅持堆砌而成。
我那背著“移動廚房”往返于北京、四川兩地的母親,每每打開行李箱,獻寶一樣地把我兒時喜歡的那些吃食一件件掏出來時,我意識到——在母親的眼里,在厚重的母愛庇佑下,我依然是那個任性撒嬌、長不大的孩子。
我會在難以入眠的夜半時分,找出一位逝去的好朋友、好妹妹在生命走向終點之際留下的錄音來,一遍遍地聽她說:
生活中少一些抱怨,多一些感恩和知足......我每當遇到新一輪生命考驗的時候,都會覺得之前的困境都是佳境。所以,大家都不要太貪心,安于當下的幸福很美好......
她,是盛放在我心里的一朵永生花啊。
......
我還慶幸,雖然眼鏡度數越來越高,但對那些閃爍在平淡生活里的微芒,我尚未失去發現和提取的能力。
我還身處“易感”人群之列,還會為很多人很多事熱淚盈眶。無論他們是菜市攤販,還是街邊小館的老板;也無論是偶爾擦肩的陌生人,還是知交甚篤的知心好友。
原來,做一株趨光的植物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世界如此之大,生命如此廣博,如果要做,就做一株向陽而生的向日葵吧。
Endless
拿趣味做根柢
以溫暖浸人生
文 | 劇不終
圖 | 據CC0協議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