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鬢,胭脂唇,
念君時亦不見君,
夢里唯有閑散人。
? ? ? —《子衿》
有人說生命是一樁太好的東西,好到你無論選擇什么方式度過,好像都是一種浪費。
也有人說青春太好,好到你無論怎么過都覺得浪擲,回頭一看,都要生悔。
我的老公是做銷售的,從我認識他起,他就是一名銷售,25歲的年紀,他將自己的青春交付于銷售,用生命在自己的戰場上摸爬滾打,而我在念君時亦不見君的思念中,等了一季又一季,花開又花落。
說實話,關于他的職業,在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是無法抗拒的排斥著的。我對他的不理解不支持遠遠大于包容與諒解。
(1)
2018年1月6日,鄭州大雪紛飛。
我站在三樓的窗前看漫天紛飛的大雪,想著老公今天要去出差,心里不由得酸溜溜的。
同事知道我心事后調侃:本想和他一起到白頭,他卻悄悄開了溜。
我苦笑,未回答。
三點半開完會,我匆匆收拾整理完畢,準備下班回去送送他。對于我來說,一向是最討厭分別的。但是與分別相比,我更不能接受一回到家中,家里突然呈現空蕩蕩的的感覺。
我一路上急匆匆往家趕,雪已經下的很厚了,踩上去吱吱作響。這又讓我想起以前,每年下雪,我都期盼他能在家。如果他能在家,我們什么都不做,就單單在雪地上走一走,我也會覺得很幸福。
2015年網上流傳一句話:下雪的時候,一定要約喜歡的人出來走一走,因為一不小心就手牽手走到了白頭。”似乎自從有了這句話的流傳,所以每當下雪,大家似乎都很開心,像過情人節一樣。大雪紛飛的日子是浪漫的日子,如果心愛的人在身邊陪伴,那么浪漫便是溫暖和溫馨的。
然而,令我遺憾的是每年大雪紛飛的時候,他都不在,他忙碌于遙遠的南方,我困倦于北方的故鄉。
今年依舊,下雪了,他要走了。
我匆匆趕回家,回到家時,他已經整理好了行李,我送他到樓下,看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中。
他走后,我并未趕忙回家,而是在潔白無暇的雪地上用手指寫下了“梁愛江”“2018,愿歲月靜好!”“2018,努力,加油!”冰涼的雪花刺骨般扎著手指,手指暖化了雪瓣,變成水珠。
(2)
周末在家,一個人。
家里亂糟糟的,心里也空落落的,決定將屋子收拾一下。
忽然發現床頭抽題里一個平安公司的保險單。我打開一看,他的名字。
急忙給他發信息:你買保險了?
他回復:是的,我給自己買的。假如我出意外了,你還有一筆錢,帶著錢改嫁。
我自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是我看了他回的信息,眼淚卻像絕了提的壩,潰不成軍。
我流著淚給他敲了一行字:你以為買保險了就可以不注意安全嗎?就可以開車肆無忌憚嗎?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安全。
淚水滴在屏幕上,一會兒便看不清微信上的字。
(3)
思緒突然拉入了2017年11月22日,他獨自一人從廣西開車回鄭州。
一千多公里的路程,他要自己開車回來,我在電話的一端咆哮,責怪,制止,不準許他自己開車回來。
我如此憤怒的阻止他自己開車回來,其實原因只有兩點:一路程太長,自己開車太累,二不安全,太讓人擔心。
他大概也明白我的擔心,雖未聽從我的勸告,但卻在每到一個服務區,停車休息時都給我發一個定位,意味他安全,不要擔心。
就這樣路線從蒼梧縣到雁山新城,再到衡陽市衡南縣,隨后是韶山服務區,巴陵服務區,岳陽收費站,監利服務區,均川服務區,鄂豫收費站,最后一站泌陽縣時已經是23日12.00了,我一個勁的勸他不要再開車了,休息休息,自己實在熬不住,睡著了!
24日凌晨三點,他突然到家了。我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后來他告訴我,他在路上走一段休息一會兒,整整兩天到了家,他不想再去住賓館,只想快點回到家,回到我身邊。
我也告訴他,我很擔心,他到的每一個服務區,我因為不知道屬于哪個城市,就去百度搜索,查詢,然后再在高德地圖上搜索那個服務區到鄭州的距離。
他聽了笑,摸著我的頭叫我傻瓜!
(4)
昨天看了一篇刊登在拾遺公眾號上的一篇文章,名字叫《男到中年,不如狗》,看得我淚流滿面。
文章開頭借用了張愛玲在《半生緣》里說的一段話:“人到中年的男人,時常會覺得孤獨,因為他一睜開眼睛,周圍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卻沒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我的老公還不到三十歲,并不屬于中年人的行列,但他卻對人間冷暖,事態滄桑等理解的很透徹,他能通過事物的表面看到本質現象,所以他拼命努力,想要乘著年輕鍛煉自己的能力,掙很多的錢。
我曾經也誤以為他很物質,我指著他的鼻子說,要這么多錢做什么?我只想過平平淡淡的生活,簡簡單單就好!
他大笑,笑我沒錢卻鄙視金錢,而我想要的簡簡單單的生活又絕不是普普通通的人所能過的了的。
我這才理解了他為什么那么執著于他的事業,理解他口中的三十而立。如果不是因為生活所迫,想去尋找更多機會,誰愿意背井離鄉去那么遠的陌生地方呢?誰不知道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舒服呢?安穩的陪伴誰都想要,歲月靜好的日子每個人也都渴望,但現實和夢想的距離有多遠,誰能說清呢?
我忽然又想起幾個月前的一件事,那時候他還在遠方出差,大概有十點鐘的樣子,我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兒,他說在賓館樓下的車里,不想上樓。
我很奇怪,問他為什么不想進賓館?
他說他不想一個人面對冷冰冰的賓館,有時候寧愿自己在車里靜一靜,看看路上人來人往的行人,看看閃耀的萬家燈火。
我聽后感覺心里很難受。那一刻才真正體會到老公的辛苦和不易。
很多時候我不理解老公的時候,總是會問他:“你到底愛不愛我啊?”。
他總是不假思索的說“愛,當然愛你了,不愛你,我愛誰呢?”。
我又反問“騙人,既然你愛我為什么總是遠離我,為什么天天去出差?”。
那時候我并未注意我這句反問讓他內心多么痛苦。
那時候,我的確是不明白,既然愛我,為什么不能在我身邊陪伴我,為什么一年十二個月,我們只能見十二次?愛不是最長情的陪伴嗎?愛不是一家人在一起吃很多很多飯嗎?愛不是有甘同享,有苦同當嗎?
我在疑惑他的愛是什么?
再后來,經過很多事情之后,我才真正的明白,就像父母愛自己的孩子那樣,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同理,一個男人如果愛自己的妻子,必定是要有一定的承擔和責任的。
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沒權勢沒背景,不能拼爹,拼家產,那么想要生活的好一些,想要給妻子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生活,他除了努力奮斗,似乎真的別無選擇。
老公如此努力只是在為我打造一個美麗的城堡,想讓我生活的幸福和安逸。而不懂事的我還總是與他吵與他鬧。
新的一年,2018年,祝我親愛的老公事業順利,一生平安!
我想大聲告訴他:
親愛的老公,“謝謝你,辛苦了。”
“新的一年,我也要撐起咱家的半邊天,做你的支持者和守護者,如果我們頭頂著一片天,那么你一半,我一半,我們共同撐起屬于我們的美好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