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帶小幼聰回賓館,在電梯間有人輕輕地拍拍她肩膀,把她嚇了一大跳,“咦!韓躍飛是你?真沒想在這兒遇到你?”
“我來市里參加會議,上午吃過飯我去醫院探望張承宇,聽他說你出去買東西,怎么張承宇沒有告訴你我去過?”
“嗯,承宇他操心的事情太多,他人在醫院心在胡大莊,雖然他不能親臨現場坐陣,但他用電話微信遙控指揮。我想他可還沒有來的及對我說。”
電梯門打開,電梯里的人們一哄而散,誰也懶得瞟一眼跟他們毫無關系的人,只有韓躍飛不失殷勤。
王娟的腳跟剛站穩,韓躍飛就慌忙從她懷里接過小幼聰,同時向小幼聰做了一個滑稽的鬼臉,“來來來,小帥哥!快到叔叔碗里來!嘖嘖嘖!我這塊大陸很好玩耶!又新奇又溫暖。滴滴嗒嗒,嗒嗒滴……”
小幼聰很喜歡這種挑逗,他興奮地用小胖手抓韓躍飛臉頰鼻子,撓他的臉,摸他的嘴巴,揪的耳朵,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王娟說:“韓躍飛同學,還是讓我抱他吧?我怕他撒尿臟了你的衣服。”
“哎呀!王娟你咋還這樣稱呼我,我喝你和張承宇的喜酒那天,不是跟你說好的嘛!不要再叫我韓躍飛同學,直接喊我躍飛就行,你這連名掛姓加同學的一叫我,距離上一下子跟我拉開十萬八千里,讓我聽著又別扭又不舒服。”
“噢!不好意思我忘記了,好!這是我們的房間,你把孩子交給我吧?”
“你看看,王娟你又跟我客氣,小家伙和我這么親熱,你就不能請我進房間里去坐坐?”
王娟不好意思硬把小幼聰要過來,只好把韓躍飛讓進房間,說實話,王娟不怎么喜歡她這位老同學,孫慧敏曾經對王娟說過,韓躍飛一直偷偷地暗戀她,直到現在她還能察覺到,韓躍飛對她那種特別的情愫。
“艾瑪!艾瑪!小帥哥,你果然被你媽說中,撒尿竟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哈哈哈……你別說咱爺倆還真有緣分,你干脆叫我干爸得啦?”
“看看,我說小幼聰不憋尿吧!你還不相信,這下你就自認倒霉吧!”
“這有啥?待會兒我換下來沖洗一下,放在空調底下吹吹風,不耽擱明天穿著去開會。王娟我特別喜歡小幼聰,讓他喊我干爸行不?”
“這個我自己可做不了主,哪天我跟承宇商量一下。”
“王娟不是我說你,你別啥事都聽張承宇的,他說啥你信啥,他做啥你都順著他,好歹你自個也留個心眼呀!大事小事都讓他做主,早晚有一天你會吃這方面的虧。就像這次獻骨髓,你要是堅決不同意,他還能把你給吃嘍!”
“按說有些話我不該說,但是我控制不住啊!黃媛媛你知道吧?我們的同學中數她最不愛說閑話,就連她都說你忒實誠,你知道實誠的另一層意思嗎?我告訴你那就是“傻”,你想想,張承宇現在有金錢有榮譽有鮮花,有……,那啥,我不說了,總之今后你別恁那啥就行了,噢!對對對,把你的手機號和微信留給我,王娟你不會說,你不知道自己的手機號和微信號吧?”
“說實在的王娟真不想把聯絡方式給韓躍飛,她也說不清什么,就是打心底不愿意給他,但是礙于老同學的情面她又不得不給他。”
王娟把韓躍飛送出門,本來平靜的心開始不安分起來,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韓躍飛說的話,就像那些叮食的蒼蠅,盤繞在腦子里攆都攆不走。
胡大莊村委大院里,禇俊峰正顯得焦燥不安,郭明月和馬軍同又在鬧矛盾,他們馬上就要動手打起來了。郭明月很生氣,馬軍同一個不在村委班子成員的人,隔三差五就跟她搶鄉村大舞臺,不是在鄉村大舞臺上主持婚禮,就是在那里搗鼓什么走秀一類的節目。
若是平時沒什么安排,郭明月一般不跟他較真,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鄉親,閉只眼壓壓火也就忍過去了,可是馬軍同刺鼻子瞪眼不知好歹,有意跟她對著干。今天縣文化局組織在胡大莊聯合匯演,馬軍同發神經,一大早就在舞臺上鬧騰什么鄉村旅游節。
郭明月是鎮政府任命的文化站長,主抓鄉村文化和精神文明建設,她對縣文化局授權的文化節目當然重視。郭明月為了迎接這次聯合匯演,準備了七八天,馬軍同事先沒跟她打任何招呼就把鄉村舞臺據為己有,天不亮就開始放音樂,好像胡大莊的鄉村大舞臺是專門為他量身定做的。
郭明月知道后怒火中燒,她先向鎮領導匯報情況,然后打電話通知小藝,讓參加匯演的姐妹們提前到鄉村大舞臺集合。
郭明月趕到鄉村大舞臺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看來今天馬軍同是有備而來,她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馬軍同而是翟五強。
翟五強在當地是個雷人,據說光他手下的街頭小混混就有一百多,翟五強人高馬大一臉橫肉,臉上長滿黃褐色的雀斑,最搶眼的要數他的發型,他除了頭頂扎了一條頭發辮外,其它部分全部剃的油光發亮,無論冬夏都戴著一副黑色眼鏡,脖子上還有一大串黃金項鏈,(是不是真貨沒人敢做保證。)一張口說話露出滿嘴大黃牙。
平時村民們嚇唬不聽話的小孩都是說,別哭了別鬧了,再哭再鬧就把你送給翟五強。翟五強小的時候調皮搗蛋,她爹娘都是這樣給慫他,別哭了別鬧了,再哭再鬧就把你送給逃荒要飯的。翟五強不但不害怕,反而很興奮,還從他娘手里奪過敲打他的棍棒當馬騎,他爺爺不住地搖頭嘆息,這天要變,這孩子要匪啊……
翟五強果真被他爺爺說中,初中沒畢業就被學校開除了,父母怕他和社會上的地痞流氓學壞,想把他送到部隊鍛煉,可是他的年齡不夠,父母拖關系走后門啥都打點好,到醫院一體檢就被刷下來了,他不光因為額頭上有明顯的疤痕,最重要的是他的前胸后背都有紋身,他前胸紋的是一只小老鼠,后背紋的是一條飛龍。他父母說他們根本不知道,有紋身的人軍隊里不要,如果提前知道部隊有這項規定,他們決不會去花那個冤枉錢,要是讓他出去打工,請客送禮的錢給他做盤纏綽綽有余。
翟五強去深圳打工兩年半年,回來后說啥也不出去了,有人說他在那邊捅了個大婁子,八成是在那兒混不下去了,回來后他難務正業,吃喝嫖賭樣樣做,慢慢結交到各種歪門邪道上的人,現在他在本地,不說是人人喊打吧!那也是人人搖頭躲著走。
所以郭明月看到翟五強就頭皮子發麻,她心想,“馬軍同這個猢猻,到底用了啥手段,能讓翟五強鞍前馬后為他效力?馬軍同為什要處處與我作對?我真搞不懂他們。我管他呢!現在我也顧不了這么多啦!八點一到其他鄉鎮參加匯演的人都來了,我先讓馬軍同把舞臺讓出來再說。”
郭明月再次打電話向領導匯報,然后直接走上舞臺去找馬軍同。
馬軍同看見郭明月怒氣沖沖走上舞臺,不慌不忙地起身相迎,“誒呦!郭站長,幾日不見,你是越來越漂亮啦!哈哈哈……”散站在舞臺各處的幾個小青年也湊過來,賊眉鼠眼地望著郭明月壞笑,唯獨翟五強一個人沒笑,他背著雙手歪著頭,斜瞪著眼睛圍著郭明月繞圈圈,郭明月感到脊梁骨一陣陣發冷,郭明月愣愣神馬上又楊起頭,她暗暗給自己鼓勁,千萬不能在這幫人渣面前丟份,奶奶的!我今天要是怕了他們,往后就更沒辦法在這個舞臺上待了。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他們還以為本姑娘是吃素的,這往后還不成了任他們捏的軟柿子。
郭明月站直身板,用手指著舞臺上一堆樂器和喝過的飲料瓶說:“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今天縣委組織在這個舞臺上舉行匯演吶!一個星期前,這個活動就在村委大喇叭上連續直播,大街小巷掛滿條幅,宣傳墻上到處畫的都是宣傳畫,難道你們沒聽見沒看見?這一大早的就占著舞臺亂撲騰,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馬軍同耷拉著眼皮,根本不拿正眼看她,這時候翟五強說話啦!“想怎么樣,你還不清楚,難道你不明白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嗎?”郭明月一聽,腦子嗡嗡作響,哎呀不好……(待續)
〔無戒365極限挑戰日更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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