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人間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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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草木

山鳥蟲魚,花草樹木,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哪一樣我都愛,哪一樣能不愛,在這個魚龍混雜,變幻莫測的世界里,大自然才是最長情的陪伴者。

不知道從何時起,我開始關心每一陣風,是順風還是逆風,是冷風還是暖風,吹落了哪一片樹葉,又吹散誰心底的陰霾。我開始關心每一顆樹,是喬木類還是灌木類,年輪究竟有多少圈,根又扎了有多深。我開始關心每一朵花,開在幾月長在幾月,喜光還是喜陰,白日開放還是夜間開放,是曇花一現還是像含羞草一樣躲避著人們親切的目光。我開始關心每日的天氣,晴天的日子里我會去山間的小路散步,看山看水看草木,看頭頂的藍天,看腳下的土地。陰雨的日子里我會趴在窗前,看雨打在玻璃上的姿態,看濕漉漉的馬路和五顏六色的傘,還有那些慌張逃竄的行人,只是看,變覺世間美如畫,心如流水一般清。

早晨的一抹陽光打在明凈的玻璃上,長長的光影投落于地面,不遠的樹叢時而傳來鳥鳴的聲音,對面的陽臺上放著幾盆綠色植物,很是喜歡。午后的湖水泛著光,蕩漾著,波光粼粼。軟泥下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里招搖。此時此刻時間是靜止的,凝固的,而我是游離于世界之外的,靈魂是純潔的,想起一句詩“若無心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黃昏,是我一天中最喜歡的時刻,天地萬物都被籠罩在一種朦朧的氛圍里。落日是鮮紅的,壯觀里帶著柔情。天空像是沾染了顏料,像是誰在上面涂抹著一層又一層動人的顏色,藍里透著紫,紫里透著粉,粉里透著青,一種醉心的美。夜晚,隱約可見半弦月,隱約可見遙遠的星,隱約可見路燈發出的微弱光線,偶爾一陣輕風吹過,感傷于往事,我知道,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你我皆不過是匆匆過客,匆匆過客。

世間的很多事情,人是無能為力的,只能交給命運。每一次難過的時候,我都會抬頭仰望天空。“天空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是啊,廣闊遼遠的天空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大概正是因了它的藍、它的美、它的動人心魄、它的無邊無際,又或者本就不需要理由,不是嗎?忽而一瞥,一群群侯鳥劃過天際,有節奏得拍打著翅膀,從不停歇,從不放棄,追逐著遠方,追逐著夢,追逐著屬于它們的世界。我羨慕,羨慕它們的自由,自由于一片天際。我敬佩,敬佩它們的執著,執著于一個諾言。如今,誰還能因一個諾言而執著,而等待,而守候,一生只做一件事,一生只愛一個人呢?我想,大概很難了吧,世間瞬息萬變,人又怎么能按捺住自己浮躁的內心呢?今日想做這個,明日想做那個,忙著賺錢,忙著謀利,忙著生,忙著死。

其實自然所給予我們的,并不比人生給予我們的少。山川之巍峨,教會了我包容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蟲魚之渺小,讓我明白茫茫宇宙間,作為一個人是何其幸運。花草之凋零,草木之榮枯,讓我明白繁華落盡終有敗落,人生酸甜苦辣皆要去嘗。春去秋來,四季更迭,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春天依舊生機勃勃,夏天依舊熱浪滾滾,秋天依舊落葉金黃,冬天依舊狂風怒吼,大雪紛飛。風景依舊如初,只是我們要長大,要成熟。周圍人事物的變化曾一度讓我目瞪口呆,讓我措手不及,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而一個人又那么容易被世界所改變。除了失望,只剩沉默,沉默的看著這個世界。

現在的我,不喜歡熱鬧的生活,更喜歡閑來無事時讀“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如詩如畫的詩句,喜歡與山川河流為友,喜歡與日月星辰為伴,喜歡和大自然一起談天說地,也喜歡遠方和我有著一樣自然情懷的你們。茫茫人海間,天地萬物間,什么最長情,大自然最長情,最長情的陪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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