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重生的移民生活

圖片來自互聯網

朋友來信問我在加拿大過得怎么樣,我回信說大部分時間在家帶孩子——我竟也當了全職太太,這可是以前沒想到過的。年少時總是豪情萬丈,夢想仗劍走天涯,現在竟也墮落到圍著鍋臺轉而不害羞的地步了。

我又說,在看孩子之余我開始寫作了,不知道能不能有啥出息,反正自己還挺喜歡的。移民之于我,就如同一次重生(Rebirth),既意味著挑戰,也意味著機遇。你說呢?

給朋友寫完信,仔細一尋思,一時起興說的移民是重生,倒真的不假呢。更確切地說,就像樹木移植后的重生——我們早已經不是小樹苗了,但要跟小樹苗一樣再經歷一次生根發芽抽枝的過程。

試想,好端端一棵樹,要移植他鄉,移植前肯定要砍掉枝杈、砍斷根須的,否則移植后這些多余的東西會吸收太多養料,反而長不好。移民也是一樣,臨走之前,砍、砍、砍是必須的,比如工作辭了,社保斷了;家當該送的送,該扔的扔,該賣的賣了;移植后,可能水土不服,困難重重……

異國他鄉或許陽光充足,雨量豐沛,但無論環境多么好,一棵樹長開總是需要時間的。如果種的時間合宜,或許當年能抽幾根枝條,長出幾簇葉子;萬一種的時間趕上秋冬季,萬物蕭瑟的時候,那葉子是長不出來的,更不要談什么枝子,且等第二年吧。

待到第二年,終于長出了一些根、一些枝條,葉子也更繁盛了些,但遠遠看去,還是一棵禿了吧唧的樹,任誰都知道它是新移植來的。

那移植后到底要幾年才能重新長開呢?我估摸著怎么著也要個三五年吧,當然具體時間可能因人、因環境而異,但想來三五年應該是相當保守的估計了。畢竟,連根拔起,異地重生可是個大工程。

一般來說,一個新生兒需要三年才能長成一個比較懂事的孩子,一個成人“移植”到異國他鄉的新環境里,從懵懵懂懂到一切從容適應,恐怕跟新生兒需要的時間沒啥太大區別。

當然,每個人情況不一樣,移民去的地方不同,適應的過程也各有千秋。如果移去的地方華人很多,那跟待在國內其實差別真的不大。比如說,國內有朋友到多倫多來旅游,玩了幾天后感慨,我這是出了趟“假國“啊,多倫多哪兒哪兒都有華人,中餐館到處都是,中餐想吃啥有啥,英語蹩腳也能混,微信支付寶照刷,這不是出了趟“假國”是什么呢!

可有的移民就沒那么幸運了!“移植”到一個華人不多的城市,適應的過程自然要更久一些,這其中“重生”的苦楚,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但客觀來說,移民不僅僅意味著挑戰,移民也意味著全新的機遇。

當然,在異國他鄉生活,一開始肯定是不容易的,不少人放棄了國內的高職、高薪出來,想著出來總歸是有出路的,但當找工作屢屢碰壁時,就覺得前途迷茫了,心生悔意。

其實,這完全不必。不確定的未來才意味著無限的機會,不是嗎?國內的工作是好工作不假,但一眼望得到頭的日子,想想都很無趣,更不要談讓人興奮和激動。這樣比起來,未知的未來倒的確是個優點呢——就像一個新生兒,誰知道他將來能做什么呢,但他未知的將來難道不是充滿了無限機會的嘛!

再說了,人生,說到底就是體驗。用一生的時間,去體驗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不好嗎?我看雖然難,其實挺不錯!

這里我們還可以再用一棵樹來比喻。

移植前,這樹已經基本定型了,包括樹干、樹枝、樹冠,哪怕再長幾十年上百年,這樹永遠是這樹了,多的可能只是些小枝丫和樹葉,它可能更繁盛,能蔭蔽后人,但它的生態空間就在那里了,不出意外的話,大的改變不會有了。

而移植以后,因為必須要長出新的枝條來,它的樣子倒是很可能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一則因為生長環境不同了,生態空間完全改變——陽光不是原先那陽光了,土不再是原先那土了,水更不是原先的水了。改變是自然而然的事。二則剪斷枝丫重新生發,意味著嶄新的生命力。君不見很多果樹在秋天摘果后都要剪枝的嘛,不少多年生花木也是如此,如果讓其枝丫無限制地瘋長,來年必然沒啥好產量了,因為枝丫葉子過茂,果子或花朵必然欠缺足夠的養分,長不好了。所以,斬斷有時意味著“收藏”,而“收藏”是為了更好地生發。眾所周知,一些老樹長出的葉子都是都是細細蔫蔫的,不復初時的生命力,倒是砍斷枝丫后長出的新葉又大又嫩,陽光下似乎還能閃閃發光。那不是嶄新的生命力又是什么呢?

再者,經歷了移植的樹木,它們身上流淌著舊土地上的養分,又汲取了新土地里的精華。如果每一種生物真的都是靠汲取天地日月之精華來成長、繁衍的話,那么移植的樹木很有幸地汲取了兩種完全不同的精華,因此很有可能,它們的成長更扎實、果子也更甘甜;比起單單只在一種環境里生活的樹,有不少的優勢。

總而言之,“移植”重生不易,但機遇和挑戰并存。只要是一棵熱愛生活、不懼挑戰的樹,經歷了“移植”初期的困難后,一定會迎來枝繁葉茂、開花結實的繁榮景象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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