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沿著“唐廣”路一直向東,10華里的路程,過“藕池大橋”左拐,一條郁郁蔥蔥的鄉村大道直通村莊,形成了一條自然而又秀麗的風景線。這是一條我最熟悉路,也是我感到最親切的路,也是我最想走的路。路的盡頭,有我的家,有我年邁的父母。
前天,兒子和孫子回來過節,我剛說到藕池去看看老爺爺,孫子就嚷開了“我要去藕池,我要去老家”。我們陪著孫子,帶著他們從南京帶回的禮物,一大家子回了趟老家。前天剛回去的,今天我又要回去了,因為今天是我老父親的生日。
早上和妹妹一起,到菜場轉了一圈,開著車回了家。父親躺在床上,母親迎了出來,父親這兩天又顯得瘦了很多,精神也大不如前兩天。妹妹說買了他最喜歡的河蝦,還有斤把夾心肉和著刀豆一起燒。父親說:嘴里沒得味,什么都不想吃,以后你們不要亂買,冰箱里放不下,浪費。妹妹忙說:好!好!好!我們不亂買,等你想吃的時候打電話,我們再給你買。和父親聊了會家常,因為父親平常都吃早中飯,母親和我們姐妹就忙活開了,母親燒火,妹妹掌勺,我負責擇菜洗菜,談著笑著,不一會工夫飯菜就差不多了。
父親吩咐母親,把他孫子前段時間從內蒙古帶回來的酒拿出來。他說:平常就喝點大麥燒,今天過生日,喝我家孫子給我帶回來的好酒。看到父親這么高興,我連按幾下手機,把父親那高興的樣子拍了下來。當我翻開照片讓父親看時,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父親老了,年輕時高大挺拔的父親,一點也找不著了,父親真的老了,蒼老得叫人心酸,我的眼淚在眼框里打轉,他們吃飯,我乘機溜了出去。
不知不覺中,轉到了大廟前,廟前的白果樹,相傳己有100多年,而且很有靈性,具體也無法考證。大樹枝繁葉茂,大樹的樹根,己有部分裸露在地面,盤延纏繞,就像老人手上暴露的青筋。每次回去,我總愛在這棵大樹下停留仰望,如同一種無形的庇佑,會帶給人瞬間安寧的感覺。每次我都懷著敬畏的心情,不曾敢觸碰過樹干,今天,我走近它,撫摸著它,心里在默默地祈求著,愿有靈性的白果樹,能實現我的心愿,庇佑父親的身體快快好起來。這時,遇到幾個老鄰居,打招呼吃飯了沒有,我才想起該回家吃飯了。
回到家,父親已吃過又躺在了床上休息,我沒打攪他,和母親還有妹妹又轉到我家的老房子看看了,院子里的桃樹,長得更喜人了,樹上的桃子,一天一個市,比前兩天又大了很多。河邊上的老桑樹上結滿了桑棗,我和妹妹像小孩子似的,揀那熟得發黑的棗子摘下來,也不洗,直接放到嘴里,那種甜甜的味道,叫人欲罷不能。母親看著兩個嘴巴吃得泛紫的丫頭,開心地笑了。
每次回家,母親總是大包小包塞得滿滿的,直到我和妹妹說不好拿,過幾天就回來拿,才肯罷手。每次離開父母家,父母總會站在路上目送我們離開,無論我們走多遠,只要回頭,都能看到他們深情的目光,他們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不知從何時起,我們漸漸長大了,我們己經成了他們的依靠。我在心里默默地期許著,父親,你快快好起來吧!明年,你還騎著你心愛的三輪車,和母親一起到我家,我們一起給您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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