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任務》第三章《再領任務》

等兩人被軍部的警衛排壓到禁閉室后,蘇澤躺在僅有的一張空床上,看著在房間來回踱步的徐偉宸說:“這下被抓了,心里倒還真踏實了,看來天生是干不了做賊這行了。你說檔案室的那個黑影是從哪冒出來的?他的目標難道也是你手上的地圖?”蘇澤的疑問恰恰也是徐偉宸心中考慮的問題,寫滿疑惑的眉頭又不禁緊鎖了些,回道:“潛入檔案室這件事是我們倆臨時決定的,也就是說提前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但是在我們找到資料時,這個黑影卻剛好出現,難道僅僅是巧合?還有,我爺爺和父親執行的任務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而且現在對任務的內容還是一無所知,這個黑影要這個資料的目的又是什么?”聽著徐偉宸一條條的講著自己考慮的疑點,蘇澤的腦袋一下子被攪得亂成一團,感覺就像一個燒開了的茶壺,呼呼地叫著,噴著白色的蒸汽。

兩人的糾結沒有持續多久,就分別被帶到兩個不同的房間。這是軍部審訊的慣例,以審查兩人的供詞是否相同。也幸虧這是自己人的審訊室,要是放在戰爭時期,那還不得是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一股腦的全都用上。最慘的就是蘇澤這種,明明什么都不知道,還得被整的死去活來的。等衛兵將蘇澤拷在審訊凳上后,對面的兩名審訊官便開口說道:“說說吧,你們這半夜大鬧檔案室到底什么目的?”坐在凳子上的蘇澤平靜地答道:“什么目的我還真不知道。你們想知道的那些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只是徐偉宸還沒來得及和我說就被你們抓到這來了。”這樣的回答就像是一個點著的火柴直接點燃了審訊官的怒火,長條的審訊桌被一巴掌拍得微微顫抖,惱怒的審訊官臉漲得通紅,兩邊嘴角不自覺地抽搐,吼道:“你是在考驗我們的耐心嗎?你要知道,這件事情足夠你吃一輩子牢飯,現在是你唯一的機會!”面對這狂風暴雨般的吼叫,蘇澤顯得很無奈,自己明明說的是實話,可是聽起來卻像是在調戲別人的智商。也許此時再多的言語只能是無用的累贅,與其無力的咆哮倒不如選擇沉默,讓徐偉宸去解釋事情的真相,畢竟自己知道的也就那么多。“哎呦,我的頭疼得都快炸了,什么都想不出來,咱們換個時間可以嗎?”片刻的衡量之后,蘇澤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倚在椅子的靠背上便不再說話。之后的幾次努力無用后,兩名審訊官只能無奈的放棄了。

另一邊的審訊室中,倒是出奇的安靜,只有徐偉宸一個人坐在審訊凳上,空蕩蕩的審訊室半天不進來個人。審訊桌上的一盞臺燈直直的照向自己,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吱—”一聲清脆開門聲將徐偉宸的思緒拉回這個昏暗的審訊室。刺眼的燈光讓人看不清進門人的臉,只有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傳到耳邊,“你小子整天就沒個安生,這次玩的可有點過了哈,檔案室是什么地方,也是你小子胡鬧的地方?”等來人坐下之后,徐偉宸才嚴肅地答道:“對不起首長,有些事情如果不搞清楚,我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來人不是別人,而是軍部的老軍長。如果換了別人,徐偉宸可能還會耍一下滑頭,對內心的想法有所隱瞞,可眼前的軍長是爺爺的戰友,是自己最尊敬的人。聽奶奶說,當年部隊南下打仗時,軍長是爺爺從死人堆里扒出來的,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從爺爺失蹤后的那天起,只要家里有什么困難,軍長都會盡自己最大能力伸出援手。有時候徐偉宸甚至會在內心把軍長當成自己未曾見過的爺爺。兩人的幾句寒暄后,軍長便示意眾人離開。等審訊室的門關上后,軍長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嚴肅,試探性地問道:“那件事你知道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軍長此話一出,目光相接的兩人便已心照不宣。“首長,這次進檔案室,我就是為了找到爺爺和父親那次任務的真相。”徐偉宸的話意思很明白,軍長遲疑了片刻后回道:“那兩次的任務是絕密,就是現在軍部的領導也沒幾個人知道。最初你爺爺的那次任務上級也沒有什么明確的目標,因為當時是遠征軍入緬作戰的關鍵時期,一次偶然的機會遠征軍總部截獲了一份日軍絕密情報的部分內容,能夠破獲的內容只有野人山、基地、戰爭成敗等詞。因為這份情報等級是絕密,而且事關戰爭成敗,遠征軍部才決定派出一支小分隊去把情況搞清楚。如果真的發現日軍基地或是重要設施,就不惜一切代價摧毀它。只不過這支小分隊再進入野人山的兩個星期后便不知所蹤了。”講到這,軍長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后來你父親知道這事后,非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當年日軍在緬甸節節敗退,如果野人山真有東西,他們估計也無暇顧及。況且當時野人山也沒有了戰火的摧殘。軍部在商量之后才決定讓他們重回野人山,搞清楚野人山的秘密。不過還是沒有改變最后的結果。”講到這,徐偉宸從軍長臉上讀出一絲傷感,帶著內疚。

軍長的沉默讓整個審訊室又變回了一片寂靜,徐偉宸想開口卻又不知從何開口,他明白這兩件事情對軍長來說是內心的一個結,如果爺爺的失蹤是一個不可避免的意外,那么父親的失蹤卻是軍長內心一道跨不過去的坎。現在再讓軍長同意自己去走父親沒有走完的路,去完成父親沒有完成的任務,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現在自己的一只腳已經伸進了這個任務之中,如果不做任何努力就放棄,自己肯定過不了內心這關。掙扎了一會兒后,徐偉宸終于開口道:“首長,我想帶隊再去一次。我想父親也很想知道到底這野人山里面藏著什么秘密。如果現在讓我放棄,我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安心。也許這一次依舊危機四伏,就算我會因此付出生命,但總比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要強吧。”說完之后的徐偉宸試圖從軍長的臉上看到一絲希望,不過軍長倒是顯得異常平靜,面對徐偉宸的請求也沒有一絲吃驚,似乎內心早有準備。“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與其把你的小命丟在那個藏著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方,倒不如留在這干點實在的。”話音未落,徐偉宸便想反駁,可是還沒說出口,軍長便做了個停的手勢,接著說:“不過我也了解你小子,什么事情不搞個清楚不罷休,要是不讓你去還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但是你得答應我,如果堅持不了馬上撤回。”軍長這邊才剛剛講完,徐偉宸就激動地想站起來敬個禮,只是手上的手銬讓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只能尷尬的笑了笑。“你呀,還是這么毛毛糙糙的。”一番談話之后,審訊室的氛圍倒是變得輕松了許多。

軍長離開后沒多久,兩人就被放了出來,見到徐偉宸后,蘇澤趕忙迎了上來:“兄弟,還是你本事大,這事都能給擺平了,我算是服你了。”徐偉宸出來后仰著頭,感受著外面的陽光。“好好感受一下陽光吧,估計以后都沒有這么輕松的陽光了。”徐偉宸睜開眼睛后,拍了拍蘇澤的肩膀便準備離開。徐偉宸的話聽得蘇澤一頭霧水,一路跟著徐偉宸問東問西的,不過得到的回應都只是一個微笑。

眼前的神秘任務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坑,不僅埋葬了爺爺和父親帶領的兩支小隊,而且將太多的秘密順帶著也藏了起來。自己想要挖出這個秘密,最關鍵的就是要找到一把足夠順手而且夠用的鏟子。而這把鏟子就是自己的小隊,小隊成員的組成將直接決定任務的成敗和整個小隊的生死。面對整個軍部的精兵強將,徐偉宸到底該如何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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