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天雷暴起,似銀龍一般游走于天地之間。
孫負手掌一上一下,運功抵住抵住銀龍。
那邪將哼了一下,道:“孫負,這天雷銀龍之術,可還受著舒服?”
孫負無暇回他,臉色愈發憔悴。在大戰海妖之后,他的元氣并沒有恢復,孫負旁的眾人都知道,這次孫負怕是兇多吉少。
“大師兄,我們怎么還不上去幫孫負哥哥啊。”素柔一臉焦急,想要沖上云霄替孫負分擔一點壓力,卻一把被上官皓拉住。
“那本就是孫負自己惹的麻煩,我們已經取走海妖鱗片,該回師門復命了。至于他的死活,與我們無關。”
素柔想掙脫卻被上官皓用修為壓住。
而旁邊的南海七怪都在加緊恢復,剛才他們在戰海妖的時候,都身受重傷,對于孫負的處境他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長生倒地不起,生死未卜;無冥激戰三摩,情況未知。
能救孫負的,只有他自己。
但隨著一聲悶響,天空中的銀龍突破孫負的防御,從孫負的腹部右側穿身而過,孫負被擊飛數里,無力地倒在一顆杏花樹下。
已經是夏天了,杏花開滿枝頭,孫負倒地掀起的風塵,把杏花帶離枝頭,在空中飄舞,一直落在混有血跡的泥土上。落在滿是鮮血的衣服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孫負。
素柔大喊:“孫負哥哥,孫負哥哥!你怎么樣了!”
“別喊,我們一會直接離開。不要和邪將產生沖突。”上官皓見孫負落敗,知道這邪將的厲害,心生懼意,準備帶著素柔遁逃。
邪將大手一揮,銀龍瞬間籠罩周圍的群山,就像皇城里的牢獄,將眾人關在期中。
“今天你們一個都走不了。”邪將氣勢洶洶,站在海妖的尸體旁,拍了拍海妖的頭顱。
“殺了我的寵物,說走就想走?”
孫負倒在杏花雨中,一動不動,生氣逐漸散去。
還有不多久,孫負的生機就將完全逝去。
那個人杰孫負就要在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
“孫負,你不許死!”
羅涵站在九重山之巔,對著孫負大喊到。
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羅涵身上。是的,大家一直都忽略了羅涵,因為他的實力是最弱的,存在感也是最低的。
“你瘋了嗎!”南海七怪的老三剛剛恢復了一些,本打算舍命發動攻擊,為眾人覓得一線生機,誰也沒有修為最低的羅涵會出面。
“孫負,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九山傳》嗎?里面的主角逆天改命,從一個小小的家仆變成了絕世高手。他一路上獲得各種奇遇,讓他的修為提升的很快。”
羅涵的眼睛變得濕潤,他趕緊擦了擦眼睛,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我一直以為我也能像主角一樣,一路上獲得各種奇珍異寶,武功秘籍。但是我錯了,那只是小說,我永遠不會是主角。我只是小說里的那個在某個城市里和主角有些一面之緣的無名小輩。”
邪將揮了揮手,天雷化成的銀龍飛向羅涵。
“這一路上,我沒給你們貢獻什么,都是你們一直在保護我。”
“羅涵!”南海七怪的老五和老六也恢復過來,他們連同老三一起攔下了那幾條銀龍?
“其實,故事的主角是你。是你,孫負!你才是這個故事真正的主角,而我只是你的一個不稱職的同伴。”
羅涵從懷里拿出那枚他在孔深之府中找到的符紙,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符紙上寫下邪將的名稱。
邪將雙眼緊緊的盯著羅涵手里的那張紙,神色突變。
“那,那是死符!”上官皓倒吸了一口氣,他沒想到這世間還留存著這種上古之物。
邪將發瘋般的,讓銀龍向羅涵靠攏,但南海七怪中除了老大一人,其余人都加入到了阻擋銀龍的過程中,為羅涵寫符提供時間。
邪將加大元氣,一下子將他們六人從空中打回陸地,沖著羅涵飛去。
突然間,天地間陰云散開。漏出一道細縫,里面的的光籠罩邪將。
羅涵收筆,符咒完成。
他面部猙獰,這種用靈魂作為代價來殺傷別人的符咒,威力巨大,當然,寫符者也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折磨。
“孫負,你所追求的成功還要很久。”羅涵嘴里的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但我的輝煌,只有現在了。”
剎那間,烏云完全散開,銀龍消散。邪將并沒有倒下,他也沒有被擊飛。
他變成了塵土,已經消散在風中了。
“這,這,這太恐怖了。”上官皓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都不會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強力之物。
其他人更關注羅涵。
此時的羅涵,靈魂受損十分嚴重,瀕臨破碎。一但靈魂破碎,他再也沒有轉世的可能。
羅涵想笑,想把最美好的樣子留在這世間,但他已經沒有這個力氣了。
“永別了。”
他想著。
他的身體從九重山之巔掉了下來,懷里飛出了一本書。
那書在空中飄了一會,落在了羅涵的身旁。
書翻到的那頁,是《九山傳》最后一章,主角九山離開人間前往天上的情節。
“九山一腳踏進了虛無,好像想到了什么,回頭對他的朋友們說:我本不是什么大人物。謝謝你們,是你們讓我成長。
成神并不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我最快樂,最開心的時候,是那年秋天,我們躺在小溪旁,仰望星空,許下成為天下第一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