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最后一天,這張照片是我在家門口的院子里拍下來的,隨手發到微信群里,給同村上的大伙兒瞧瞧,看看家鄉的月亮,是否比身在異地此時的月亮還要圓還要大呢;是否把它當成解藥,解你瞬間憶起家鄉的相思苦呢。
說起鄉愁,如余光中老人家的詩歌一般,你在這頭,她在那頭。
鄉愁,真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小時候你覺得她是甜甜的,就像剛剛出水井的井水,甘甜又解口,時時刻刻,都有的喝;
長大后,就像剛剛學會起飛的小鳥,剛離開地時,那種興奮,那種自由,真的是甜到心坎里,因為沒有父母的約束,懵懂的年紀,內心對于自由的渴望,是那么的期待。那個時候誰也沒有想到,飛出去了,再回來就難了。可能這一生也無法再飛回來了。
當你身在異地漂潑無助,又因長時間的離開生你養你的土地時,你肯定覺得他是苦的,這種味道,好比你吃的苦瓜,內心再渴望甜,但吃到嘴里的,終究還是苦的。
落葉歸根,在我眼里也是鄉愁的一種注解。
不管你身在何方,何時,年歲有多大,終究還是要回到故里,尋找你的根。唯有家鄉的水土最懂你。
想起我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外婆。在醫院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民間流傳著“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接自己去”,奶奶去世那年剛好84歲),也不想治療了,硬是要求我爸爸帶她回家,即使死,也要死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奶奶去世的那天,剛好是我孩子們的滿月之日。
奶奶在世時,是基督教徒。每次在禱告時,都許下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三個心愿,一是希望她最小的外孫和最大的重孫考上大學;二是希望我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三是希望她自己不要拖累子女,求一個好死。
奶奶一生行善,她的愿望也真的實現了!但很可惜她都沒有看到我的兩個孩子,這也是我這一生的遺憾。
我做月子期間,因為媽媽不放心婆婆的照顧,孩子們出生那天媽媽就過來這里照顧我,中間奶奶病重也都是爸爸,叔叔們,大姨和三姨照顧。月子期間媽媽回去過一次,給奶奶帶回了幾張孩子們的照片,后來聽媽媽說,奶奶清醒的時候就會把照片拿出來放到眼前看一眼,然后就放在枕頭邊,醒了就看一眼,那個時候估計她的意識已經不清晰了,但依然記得我。
這次我很勇敢,回憶沒有使我落淚,我也希望我變得越來越堅強。
我是從小跟著奶奶一起長大。她喜歡打紙牌,冬天的時候,我都會早早的上床睡覺,給她暖被窩,她打完牌回來后,就會有熱熱的被窩可以睡,那個時候,她定會給兩毛錢獎勵我。
如余光中老師寫的: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奶奶在里頭。
90年代初期,外出打工的人都還是很少的,家家戶戶幾乎都是三代同堂,年輕人也很少有人出去打工,村里的人淳樸敦厚,雖然窮,但很開心。因為大家共同生活在一起。不像現在,家里都只剩下留守的老人和兒童。
那個時候,村子里的人家很少有電視。記得,我們家后面的一戶人家,有一臺黑白電視機。每到晚上7.8點播放《聊齋》或《白蛇傳》的時候,村子西邊的人都會聚集在一起觀看。尤其是放《聊齋》的時候,出來的那個鬼,看的你是即驚險又刺激,到現在我也不敢一個人看鬼片。
夏天的夜晚,我們年紀相仿的孩子們,在一起捉螢火蟲,打斗雞,在草堆里面躲貓貓,從村西頭跑到村東頭。打打鬧鬧的場景,依然記憶猶新。
我還記得,我家屋后面的小妹,夏天的晚上我們在一起玩那個騎馬(把狗屎耙子當時馬)的游戲,不知怎地,她用撿狗屎的耙子,把我的頭打破了,當時留了好多血,我還記得她媽媽那天晚上還做了糖水蛋給我吃。
歲月如歌,一晃眼我的孩子們都已經到了快要上小學的年齡。如同,當年我們一起游玩的那個年紀,他們會漸漸長大,同樣我們亦會漸漸老去。
那時的我們不懂事,調皮,任性,可以原諒 ,因為小,日子窮,長輩們每天為了填飽肚子,起早貪黑的勞作。
現在的我們已經成年,所謂養兒方知父母恩。要孝順父母和長輩,人家孔融四歲就知道讓梨,何況我們已經四十歲了。18歲的年紀已經不再擁有,我們還剩余1萬多天的時間,剩下的這些時間是可以用來彌補前幾十年的不懂事,好好珍惜,好好愛現在身邊人。
在外的游子們,是否偶爾有憶起你的鄉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