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過去的蕭蕭父母走過來,好勸歹勸,她就像沒聽到,一動不動。終于,忍耐到了極限的蕭父一把把蕭蕭拽起,拖著她往回走,蕭母抹淚相隨歸去。
看到此情此景,蕭斐的心底也難受不已。
第二天,進行新祭司上任大典,蕭蕭的眼睛腫的像桃子,卻沒想到典禮即成之后,前任祭司,即慕瑾的父親,蕭蕭嘴里的慕伯伯,當眾宣布了七輪后的婚禮是慕瑾和伍甜共結連理。
蕭斐蒙了,伍甜?
那個在學府里來找過慕瑾幾次的女孩?
怪不得她覺得每次那女孩出現旁人都有掩飾不住的好奇和充滿羨慕和微微帶酸的閑言碎語。
原來是這樣。
他們都知道。
那蕭蕭呢?她是不是也知道?
天哪,那那些人會怎么看她?他們就這樣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他倆好上?
還是說他們知道他倆心里都清楚明白?以為他們會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在這成人禮的分水嶺之后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
那他們兩個心里也是這樣自欺欺人的?
……
唉,最怕不是自作聰明,而是自欺欺人。
把自己都騙了過去,如何能清醒?談何自我控制?
典禮過后,蕭父擔心跟昨晚一樣,便直接督促蕭蕭回家。這回她倒是乖了不少,沒反抗乖乖聽話轉身就走。
可是沒走多遠,眼前猛地出現一個人擋住了前路。她緩緩抬頭,是他。
然后緩緩收回目光,低頭行禮:“祭司——”
他顯然被她的舉動弄懵了,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蕭蕭你這是干嘛,是我??!你抬起頭來看看!”
蕭蕭明顯不領情:“不用看,我知道是你,你是祭司我剛不是說了嗎?!?/p>
慕瑾慌了:“什么祭司?。∥沂悄借∧汨绺绨?!蕭蕭你別這樣好不好?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能不能讓我好好解釋,我…我也是沒辦法?。 ?/p>
這時一旁的蕭父忍不住插進來,嚴肅地說:“慕瑾,你如今已貴為祭司,就應當擔起祭司的責任,縱然你還愿意繼續做蕭蕭的哥哥,可是族里的規矩不能壞,你得為咱們整個族里負責啊!”
慕瑾急了:“蕭伯伯您說的我知道,能不能讓我跟蕭蕭單獨談談?”他看一眼從始至終低著頭的蕭蕭,眉頭皺得死死的,生怕蕭父不答應,忙加了句:“我保證,我不會拋下族里的責任的,我就是想跟她聊聊,跟她解釋解釋,不然她難受我心里更難受,您看行不行?”
見他這樣說,蕭父點點頭,和蕭母先去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噢還有蕭斐。
他搖搖她的手,見她仍是低著頭不說話,而這般僵持在已經有不少人看著,出于保護的目的他拉著蕭蕭到了樓層外圍的一座古時侍奉祭司的殿宇前。
微微破敗荒涼的殿前,有一座小石橋,橋下是由海中引來的一支水流,過了橋拱在另一側形成一個大湖。
蕭斐遠遠的望見,便呆了。
這石橋,不就是那日雷雨時見到的橋嗎?
她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想靠近,卻又想聽見二人的對話,無奈中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只見他拉著她在那橋上站住了腳,他緊緊的拉著她的雙手,眉目和神情是一樣的柔和而充滿歉意:“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以為他們說的什么龍啊神啊都是騙人的,沒想到是真的,我很抱歉……”
他深吸了一口氣:“蕭蕭,我喜歡你?!?/p>
她一震,看向他,卻發現他的眉宇間烙上了一點金黃,耀眼奪目,宣誓著眼前之人不再是舊時之人。
這句話,她想過,想過他說給自己聽的情形,想過她告訴他的情形,只是沒想到,是如今這種情形。在他父親宣布完他與別人的婚禮之后,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將娶別人為妻之后。
多好笑啊。
明明自己是知道的,知道他會成為一個不一樣的人,知道那個也和他成親的人不是自己,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在真的是這樣一切變得塵埃落定之后她的心里這么痛呢?
看著他的眼睛,明亮,惶恐,真誠,堅定,她卻驟然失語。
還能說什么?即使明白了他的心,還是已經太晚,沒有意義。
他看著她一直看著自己,卻覺得她看著的根本不是自己,一瞬間,他覺得她,好遠好遠。
被她這樣陌生的看著,他的力氣好像都被抽光了。他害怕極了,握著她的雙手顫抖著,用剩下的所有力氣一把抱著她,薄弱得讓懷里的蕭蕭和一旁的蕭斐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