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已經薄薄的覆著一層正在干枯的落葉,踩在上面就會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知秋鳥的聲音遠遠近近地傳來,被風吹落的葉子應和著它們默默地翩躚。原來隱楓林深處隱楓葉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走起來軟綿綿的,讓人感到不可名狀的欣喜。走著走著,我看發現林子里面有一小塊空地,在四周滿是隱楓林的襯托下顯得十分突兀,空地上的落葉似乎被誰踩踏過,并不像其他的地方那樣像地毯一般平整。
“你今天不去蔚澤湖釣花尾魚了嗎?”翀在我身后問。
“你平時都是在這里練習靈術么?”我假裝沒聽見翀的提問,指著這塊空地扭頭問。
“呃,有時候會。”翀停住腳步,見我還想繼續走,只好勸道:“這隱楓林里并沒有什么獨特的風景,如果不再回去的話,一會兒陽光沒辦法照進來,很容易迷路的。”
“可是我好像聽到前面有什么動物在叫,”我困惑道,“你在隱楓林里看到過什么動物嗎?”
“樹林里都會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動物的,這也并沒有什么可奇怪的。”翀說,“總之,我們還是盡早返回竹苑吧。”
盡管我對翀的建議表示認同,可還是忍不住又往前面探了幾步,突然我聽到一聲清脆的“咯吱”,似乎什么東西被我踩碎了。驚嘆的聲音從我的嗓子眼里蹦出,卻并不響亮,剛一出口就化為一個輕微的“啊”聲。
“伊芽!”大概是見我也停下了,翀從不遠處喊了一聲,并疾步走過來。
我蹲下身,撥開一層落葉,發現有一顆鳥卵被我踩出了裂痕。糟糕,我一定弄疼了這個小家伙。它可能是不小心從鳥巢中滾落下來的,還沒有來得及自然破殼就被我一腳踩裂了,殼上還飾有幾根彎曲的花紋。我不知所措地望著它,滿心愧疚。
“我來把它放到樹上的鳥巢里吧,”翀過來打算幫忙,他俯身撿起了那顆被我踩出裂紋的鳥蛋。
“我踩到了它們的同伴,其他的知秋鳥會不會怪我,就不住我給它們做的鳥巢了?”我有點擔心地問。
“這不是知秋鳥,”翀說,“也沒有任何鳥會怪你。”
聽翀這么一說,我稍微放心了:“不如把它帶到竹苑里吧。”我小心翼翼地捧著它湊到眼前端視,上面的裂痕好像假裝睡覺時瞇縫起來的眼睛。
“小心!”翀話一出口,他的尺素鳥突然俯沖下來,迅雷不及掩耳地就把我手中的那顆鳥卵叼走了。
“喂——”我急忙趕上前去,朝尺素鳥飛的方向跑去,腳下的落葉跟著也飛濺起來。“你要去哪兒啊尺素鳥!”
翀也趕過來,并試圖用靜止術使尺素鳥停下,可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擊中、
“快停下來啊,會把蛋弄碎的!”我剛喊完尺素鳥果然聽話似的定在空中不能動彈,我望了一眼翀,明白是他的靈術起了作用。靜止的尺素鳥松開了它雙爪緊抓著的鳥卵,我連忙沖上去把它接住,還沒拿穩,手一滑,那枚劫后重生的蛋又不幸地滾落到了地上,并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開裂聲。眨眼間從蛋殼里飛出來一只雪白的鳥,與尺素鳥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