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記4

忙里偷閑,雙休日不用上班。于是好好的懶惰了兩天,家里無拘無束,實在是墮落的好地方。

晚上九點多火車到站,坐公交到達表哥家所在的小區,已是十點多。這樣我的一周又開始了,在一個暫時歇腳的地方繼續著實習的生活。

今天的火車實在令人有些不愉快,先是一個強勢的大叔要我換座位,后來被一個胖小孩踩了腳還沒說對不起。心里非常不爽,又沒到爆發的點。忍讓著,也憋屈著。

回家一趟,還是很開心的。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的感覺,鄉下沒有大城市生存的緊張感,一天好像一日三餐就過去了,安逸又簡單。第一天,奶奶裁了蕉葉做粑吃,以前端午才有的吃食。我揉的粉,奶奶一鍋鍋的蒸。爐火旺,天氣很熱,汗珠黃豆般大小。今天又殺了一只雞,我親自下的廚,做法奇特,放洋蔥和可樂,爺爺簡直不敢相信。他還是堅信老一套的做法好吃。我的成品糊了一點,但味道不丟人。

弟弟長很高了,不知不覺中長成一個小伙子,我還記得他很小時候的可愛模樣,如今成為一個敏感的心事重重的少年。時間好似飄忽不斷的云,明明風是在緩緩的吹,卻一會一個形狀,變化不可思議。他還是缺少父母的陪伴,變得越發沉默寡言。我是理解他的,爸爸媽媽只會用電話遠程操控教育,要求嚴格,不斷施壓,這種環境下很難培養出樂觀開朗的孩子。比如我就是,但男孩子和女孩子還是有所區別的。我心疼他,實際上我能做的不多,有時候甚至會站在父母的陣營去批評他教育他。他很封閉自己,不愿袒露自己的實際想法,如我一般活的小心翼翼,我非常不愿意看到這一點。他是個好孩子,特別特別好那種。

在這一點上,我對我爸媽是有埋怨的。他們有時候是不近人情的父母,但同時又是含辛茹苦的父母,有時候專制,有時候開明,有時候慈愛,有時候嚴格,讓人又愛又恨。他們堅信老一套的教育方式,自以為很對其實無形中很傷害作為他們子女的我和弟弟。他們是盡責的父母,日夜辛勞,掙扎在城市的最底層,賺些微薄的錢。

周六的下午,拿個剛做好的粑去看外婆,門外等好久才盼得她出現。外婆已經很老了,外公死了也有六年了,她就這樣孤獨得過了六年,盡管她有六個子女。舅媽一家在廣東打拼,舅舅在學校工作一放暑假就跑到舅媽那了,留外婆一個人在家。家里就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一只貓,兩天狗。四姨離外婆家住得近,但暑假也帶著孩子去深圳了。外婆幾乎就是沒人看管,過一個人的日子,在很空的房子里。

外婆很善良,是合格的佛教徒。喂養貓狗,用最好的口糧和最多的耐心。狗兒們貓兒們也很乖,遇上外婆這樣的主人也是它們的幸運。外婆特別好,對待每一個外孫都是全心全意的好。小時候爸媽不在家,我和我弟受了很多外婆的照顧。外婆給我倆買零食,成袋成袋的買,我和弟幼時都十分饞,實際上也因為沒啥吃的。外婆給了物質上的東西,實際上也是精神上的。外婆老了,很怕有一天她不在了。希望她平平安安,能活到好久好久。

我覺得老家真是有一種說不來的落寞感,缺乏年輕活力,吸引年輕人的是繁華的大都市,留下的不是孤寡老人就是留守兒童。有點無奈也有點可悲。

雖然我不一定會留這兒,但是我由衷愛著這片生我養我的地方,有稱之為家的地方,有我愛的一切。

根,是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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