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家鄉 我曾愛過一個姑娘的地方
08年秋天 我剛上初一 除了和幾個一起回家的朋友關系好點 在班上和其他人也沒什么交集
突然有一天 一個妹子跑到我面前給我說 要圣誕了 你要送我賀卡 還有蘋果
我當時很震驚 圣誕這種節日什么時候能跟我這個衰小孩扯上關系了 那不是談戀愛的男男女女過的節日么 我還沒拒絕的時候 她就已經走了
當天下午的課我都沒聽進去 翻來覆去的幻想 這丫頭不會看上我了吧 放學后 和其他小伙伴分開后 我就去了文具店 想選一張賀卡
最便宜的是五角一張 不過特別小 還沒有水杯蓋子大 想到第一次送女生不能這么慫 然后選了一張最大的問 這個多少錢
八塊 店員回答
當時我就尷尬了 這么貴 然后打開看了看 里面是折疊的 打開可以看到立體的圣誕老人 騎著一只鹿 還有各種亮晶晶的粉 心一橫 當少吃幾份炸土豆 買了
回去后把手洗干凈 鋼筆換了新墨水 老板牌的 那時候真的是班上家境好的同學才會用老板牌的墨水 我是狠心買了一瓶 用著這樣的墨水潛意識里覺得它是香的 又或者寫出來的字更好看 ?然后開始寫祝福語 也沒經驗 隨便寫了點 具體的祝福詞已經記不得了
然后又去弄了蘋果 拿花紙包好
老媽問我干什么
我說 送老師
老媽說 不能只送一個老師 不然其他老師心里不平衡
然后我又多拿了幾個蘋果 打著送老師名義 正好送給和我一起回家的小伙伴
平安夜那天 我先把蘋果分給小伙伴 然后去了她座位 給她蘋果和賀卡 說 平安夜平安 圣誕快樂
她指著賀卡 說 這是什么
我說 賀卡
她說 怎么這么大 比語文書都大那么多
然后我轉身走了 心里覺得這八塊花的值了 不是說這賀卡值這個價
而是她那一刻看我的眼神 我覺得自己
超拽
后來她到我座位 送我蘋果和賀卡
她說 沒想到你送我這么大的賀卡 然后我換了一張大的
原本她給我的 和給其他人的一樣 大小 差不多一個手掌大小 現在有一個信封大小
外面寫著 To 書呆子
里面的祝福語很短 圣誕快樂 然后是 不要再叫我北極熊了
因為冬天她穿的特別多 最外層喜歡套一件白色的 帶毛的衣服 所以我隨了班上的同學 叫過她北極熊幾次 沒想到還被記上了
后來一段時間我們也沒發生什么
09年夏天 我和她做了同桌
原因是她不喜歡她前同桌 老是和他吵架 然后去給老師提議 換座位 然后就把我換到了她身邊 當我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就特別生氣 因為當時我才和我一關系好的女生才當了一天同桌就被調開了 當時那個氣啊
然后她給我道歉 我勉為其難的原諒了
之后的同桌生活 才讓我開始了解她 一天到晚找我講話 ?那時候我內向啊 不喜歡說話 還是個好學生 上課找我講話 我都不理她
后來沒過多長時間 我就被她帶著一起講話了
她有小女生脾氣 喜歡掐我 那個疼啊 后來慢慢習慣了 她坐我右邊 所以掐我都是右臂 不但掐 還會擰一圈 下課時候她閨蜜來找她聊天 她有時候就掐我給她閨蜜炫耀
后來天氣熱了 她上課想睡覺 就讓我掐她 我想 終于到了光明正大報仇的時候 不過還是沒有狠下心掐她 只是用力握了 她的左臂
后來她經常想睡覺 我也經常握她 有一天 也不知道怎么的 去握了她手掌 然后就沒有松開了 那是我第一次牽女生手 在那個夏天 我感覺到了荷爾蒙的騷動 原來北極熊的手掌這么暖 后來經常 我們就牽著手上課
那時候班主任都一樣猥瑣 喜歡從教室后面觀望 奈何沒抓到過我們
也是因為她吧 從那時候起 我喜歡把重要的人放在右邊 散步的時候 吃飯的時候 騎行的時候
高中的時候 一女生問我 你為什么總喜歡在走我左邊啊
我沒有回答
她說 我覺得很安心 踏實 當你在我旁邊的時候 難道是因為左邊離心臟更近么 她問我
我喜歡牽她的手 很軟 也很喜歡在她要睡覺 趴在桌子上時 撫摸她的頭 我喜歡她 喜歡她的眼睛 喜歡和她對視 她的眼睛里好像藏了整個世界 陽光打在她身上那么一瞬間 像個天使 我有點理解了 他們說的 愛江山更愛美人 又或者是 拱手江山討你歡
我覺得 我應該叫她丫頭
她就是這么個姑娘 讓你忘了所有只記得她 而且只記得她的好
09年秋天 新的一學期 重新換了座位 我和她分開了 她坐左前方 我坐右后方 算是一間教室最遠的距離了 她上課還是喜歡找我說話 老師沒注意的時候 就轉過頭來和我說 我能讀懂她的口型 然后就回她 她也能讀懂我的口型 一間教室最遠的距離 也沒有擋住我們 聊天
但我們卻再沒牽過手
當時我不知道還有談戀愛這種方式能把兩個人栓在一起 總覺得 那是大人才干的事
有一次她上去競選班長 在講臺上演講 中途就看我 然后我就用眼神 用嘴型給她加油
下課了我去問她 怎么演講的時候看我 她說 她很慌 很緊張 然后就忍不住看我了
10年 我們在扣扣聊天
明天是5.20了 她說
我媽媽不讓我談戀愛 我說
然后是沉默
隔天的時候 她告訴我 她媽媽看到了聊天記錄
那時候內向 又不知道怎么表達喜歡 她說她晚上要去散步 陪媽媽 然后我也去散步 晚上經常遇到
怎么又遇到你了 她說
我還沒回答 就擦肩而過了
有時候遇到她 是她一個人 然后就送她回家 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
11年 要初中畢業了
她問我 遇到十字路口應該怎么走
我說 往左
她說 為什么
我說 有天使
因為我喜歡在她左邊 我喜歡她在我右邊
畢業了 她在空間發了句 等到風景都看透 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么
然后我在空間發了句 等到風景都看透 我會陪你去看細水長流 盡管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細水長流在哪里 可當時我就想陪她
高中沒在一個學校 基本沒有什么交流了
高中有一次給她說 我想去外面住 她說 她也想 她說 我們租一起吧
我說 好啊 同居同居
然后她在扣扣那頭很無語 我才反應過來 忙打了 合租合租 過去
最后我們也沒合租 她學校和我學校離得遠 她說她周末過來住 房租平攤 但我覺得她那樣虧了 我一個人租間套房又負擔不起 就沒答應 最后還是一個人租 后來她爺爺奶奶去了她學校附近 租了間房照顧她
14年 她去讀了大學 我復讀
大一她去了很多地方 最喜歡的是鳳凰 她說 她去了鳳凰 第一次是一個人去 第二次是和男朋友一起 完成了很多事 她很滿意 或者以后還要去
15年 我進入大學 國慶的時候 一個人去了鳳凰 鳳凰是個紅燈區 有個酒吧外面寫著 到小城來一場艷遇 給自己一次放縱 給別人一次機會
這座小城的艷遇我沒有遇到 想象著 會不會有那么一個城市 那里的姑娘 你請她喝一杯酒 她愿意陪你一覺睡到天亮 你給她講一個故事 她愿意陪你浪跡天涯
我找了間清吧進去喝酒 聽歌 想了很多事 大概凌晨兩點過離開了 鳳凰很熱鬧 可是不適合我
我去了你走過的城市 可還是覺得冷
可能缺了 那只 北極熊的手
原來過了這么久 我還對丫頭差了一句話 我喜歡你
因為丫頭 我覺得最浪漫的節日是圣誕節
這個故事的結局 大概是 姑娘有了個好的去處 而我還在流浪
又或者是 沒有結局 因為生活還在繼續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男人 他們內心深處 除了一個無法實現的武俠夢 還裝了一個叫做丫頭的姑娘 除了刀光劍影 還有對姑娘的溫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