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Tom.I’m?Jerry.

周子期向我不明不白表白的后一個星期,我們之間的相處總有那么一點微妙,就像他們開玩笑所說,我們直接是老夫老妻,相敬如賓。我們自然沒有真正確立關系,就像……朋友之上,戀人未滿。

中午,我厚顏無恥地跑到小操場去看周子期打籃球。他們男生總是喜歡蜂擁而去,他們自以為我們女生看他們奔跑揮汗時會尖叫不斷,而事實上我們都在討論他們中的哪一個看上去更蠢。

但是周子期是例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拿了有色眼鏡看,周子期好像總是比其他人要顯得穩重得多。以我一個外行的人來看,至少投籃的姿勢足夠干凈利索,也稱得上帥氣有力。

我是近視,而周子期他在最遠的那一片籃球場上,我只有努力追隨著白色的衣角,眼見也看不清他標志性的清朗的臉。我想過去的,可大家都集中在這一片,于是我也不好形影單只。

我費力地踮起腳,企圖看得更清楚一些,身旁便有陰陽怪氣的聲音刺耳傳來:“誒呀姜子瑜,在看周子期吧。”

我回頭,看見是陳悟,抱著雙手順著我的目光望去。她這么一打岔,我一瞬間找不到周子期的蹤影,就順著說:“我現在找不到他了。”

陳悟還是帶著她那意味深長的笑,不動聲色地左右轉了轉腦袋,好似不經意地提:“嗯我看看……你知道他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嗎。”不是疑問句,她蠻肯定地說出來,怕是在反問我。

我心中冷笑,莫不是我連這個都沒注意到?你不過就是他的同桌,何必在我面前炫耀你了解他多少。我淡淡回:“這是當然。”

我重新搜索那片混亂跑成一團的人群,找到了周子期:“在那里。”我努了努嘴。

陳悟反倒反過來質疑我:“不是吧,我怎么感覺那個人帶了眼鏡。”

周子期我是不會看錯的,我自覺無趣,便也懶得和她爭。

午休快要開始了,可是周子期還沒有想要回去的意思。班里的人已近開始往教學樓的樓梯口緩慢移動,我只有跟著,頻頻回首。幾乎是一步三回頭,縱使這樣我還是挪到了二樓,趴在臺階上往下望,周子期已經在往回走了,我晃悠了許久,卻始終不見他上來。午休的鈴還是打響了,我不由失望,獨自一人回去。

周子期在我之后不久,也匆匆趕回來。外套搭在他的手臂上,而他也無心看我一眼。心里總是有點不是滋味,我嘆口氣,我們又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就算我責怪他,又該以什么樣的身份呢?

是這樣的吧。

我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趴下來睡了一個不很安穩的午覺、

一覺醒來正好下課,窗簾被刷得一聲扯開,奪目的陽光毫無預料地灑進來。我緊了緊披著的衣服,正處于剛醒時的夢游狀態。

好像聽見有人在叫我,我回過頭去。

是虞舒窈在喊:“姜子瑜,你要感謝我!”

我一頭霧水,可是余光卻瞥見周子期繞過了講臺。我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徑直走到我的面前,兩手撐著我的桌子,微微傾身,看著我的眼睛:“我們下去走走吧。”

周子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冷靜,卻引起周圍一片人曖昧的驚呼。我抬頭,又看見了他的眼睛,有一片星辰大海的眼睛,認真地注視著我。


姜子瑜

2017.10.20



《每一個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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