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年輕是生命的巔峰,那么蒼老就是一個深淵。
他又發(fā)來好友邀請,我還是沒有接受。他想做什么?他說過,放心已經(jīng)不再有感覺了。那么,他這種,該如何定義?親情,還是對過去獵物的整理癖?
九年前我從他的床上起來,獨自坐到他的客廳,他在陽臺上晾曬整齊的衣物飄散著香氣,窗外還涌進一股早晨的油腥。我覺得當時我就是以巔峰對著一個深淵。
那時南城總是濕漉漉的,我愿意往那邊跑,我從蘇州街到潘家園跑一個對角線,我迷戀老男人身上發(fā)霉的味道。他回來脫掉灰禿禿的西服,換上一條黃色內(nèi)褲,頭從黑魆魆的后背上扭過來,停住菜刀說:博愛。
他以這樣的姿勢,廚房中的背影,經(jīng)歷過多少人,從后面抱住他。他在考驗,測試,他冷觀每一個留宿在他家里的人,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要的不是愛。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們愛了。后來又不愛了。
我決定離開他時,他還在還我錢,過來請我吃飯。我說我已經(jīng)賺到五萬了。他說,那應該你請我才是。我無聊的轉過頭,不想說話。我的意思是,你就請我吃這個。
最后他找不到我,我賣了房,換了工作,和所有他認識的朋友說我出國了,他第一時間寫了一篇文章在網(wǎng)上,點評我“情場失意,賭場得意”。他找了很久,寫了很多酸溜溜的文章。
我和大貓?zhí)崞疬^,她說她喜歡這樣的男人,指著一片云說另一片云,我說以前我愛玩漂的,現(xiàn)在我渴望一份真誠。后來她搬到了小西天一住住了五年,現(xiàn)在還沒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