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公長子的離奇之死

文/與君成悅

01

黃瘸子真正當上主道公時,第一場法事就是自己的兒子剛仔的。剛仔走的時候才20出頭,還未娶妻生子,便因病命喪黃泉,葬在自家甘蔗地里。

話說入葬很關鍵,因為靈柩入土后,代表著死者開始進入冥界世界,而在冥界世界過得好不好,最關鍵的還是墓地的風水。

所以,一般而言,死者一歸天,喪家便會找到家族的長輩,幾個人一起到家族墓地,根據死者的輩分、年齡和家族男性成員的情況,確定死者的墓葬地點。

而死者如不是突然亡故,這項工作在死者病危時便會完成、挖掘墓穴是在死者辭世后進行,南方那一帶的農村直接把挖掘墓穴叫做挖穴。

剛仔生前沒有娶妻生兒,因此他沒有跟黃瘸子分家,加上又是意外死去。所以,從擇墓地,出殯等一系列的后世都是黃瘸子一手火速操辦的。

因為時值二十四節氣中的大暑,大暑正直中伏前后,為一年最熱的時期。考慮到天氣炎熱,尸體不能久放,也就是死后的第三天必須要出殯,否則尸體就會腐臭難聞。

而從給墓地選址到挖穴則需要不少的時間,因為墓地選得不好的話,一來會殃及后人,如若無后,那也會影響整個家族的運氣。二來,也是對已故之人大為不敬,讓他們無法安息。從風水學上來講,這就是所謂的“陰宅主生,陽宅主養”。

且所選墓地朝向及周邊環境必須不能跟生辰八字有沖突,而好的墓地一則需要依山傍水,也就是所謂的“山主人丁水主財”,說白了可使后代丁財兩旺。

二則需要前朝后靠左右抱,也就是平常所講的“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地形,實際上就是四面環山,中間就是一個寬敞的盆地,風水上所講的“穴”就在這個盆地里,而且哪面山強哪面山弱也十分講究。總之,要有一個好的風水格局。

三則需要明堂開闊,明堂開闊才能“人杰地靈”。而所謂的明堂指的就是墓穴前面要有一片廣闊平整的地方,可令后人及家族之人心胸開闊,志向遠大。

黃瘸子跟著師父王半瞎做了那么多年道公,對于這些墓地風水他也早就了如指掌。然而,時間倉促,誰也不知道兒子剛仔怎么就毫無征兆地死去,所以在選墓地時,就定在自家后山上的那片甘蔗地。

話說那塊墓地雖然地形不算太好,明堂也不算開闊,但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姑且也只能暫時這樣安置了,因為他知道一下子安置不好的話,三年后“揀金”,還有遷墳重新安葬的機會。

說到這個“揀金”也有一系列的講究。所謂的揀金也就是死者如果初葬不好的話,三年后后人可以擇日掘開墳墓,那時死者的肉體已經腐爛了,剩下的就是骨頭,骨頭即是土話里所謂的“金子”。

挖開墳墓,把骨頭裝進一個大的骨灰罐里,然后放在新選好的地址上埋好,日后每年祭祀就在新址上祭祀,一般這個地址一旦選好,沒有什么問題的話就不會再移動了。

02

話說剛仔死的那天早上,人還好好的,跟著黃瘸子到村口的池塘邊去砍竹子,說是要更換一批做法事的道具。

比如:死者在出殯時,主道公及其大徒弟負責打頭陣,主道的手里拿著銅鑼走在最前面,大徒弟則跟在師父后面,高舉著用五顏六色的紙糊成的蓋有眾多個鎮鬼之寶的印章的那面大旗,那面大旗就是用一根數米長的竹竿做成的。

吃完早飯,剛仔的母親啞巴姑娘就替他們爺倆準備好了砍竹子用的鐮刀。一邊咿咿呀呀,一邊用手比劃,大概是讓他們注意安全。

剛仔一看,嫌棄啞巴姑娘煩,他都那么大個人了,還總是把他當成小孩一樣,每次出門都要叮囑一番。

于是他不耐煩地說道:“唉呀,阿媽,我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跟阿爸去砍竹子,有什么不放心的,真是啰嗦。”

他這話音剛落,在一邊幫和雞食的大妹阿梅就不樂意了。她一臉陰沉,開始數落阿哥的態度。

“阿哥,阿媽也是為你好,誰讓你做事情向來不靠譜,別說阿媽了,就連我們也都不放心你,要不是你是個男的,力氣大,不然這事阿媽還不想讓你去呢。”

“去你的,倒會來說你阿哥我了,當心我多砍幾根細竹條,回來收拾你。”剛仔不爽,向來他就不喜歡別人說他半點不好。

不過也難怪大妹阿梅會說他,大概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被寵慣了,20出頭了還吊兒郎當,人家三姑六婆給他找了好幾個對象,一談一個崩。

阿梅覺得他阿哥自己條件不咋的,還總對人家姑娘家挑三揀四,不是嫌棄這個姑娘矮,就是嫌棄人家姑娘胖,更離奇的理由是當面說人家姑娘屁股不夠大,以后生不得兒子,惹得對方家人直接喊了一幫人過來揍了一頓,嘴巴才積了點德。

正常人他不感興趣,倒是對鄰村的寡婦興趣濃厚,三天兩頭就往別人家里跑,不是幫她挑水,就是替她牽牛······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阿梅也打聽到,這李寡婦不算良家之輩,公交車似地,何止阿哥一個乘客,那隔壁村的無賴老張也三天兩頭往李寡婦家里跑,兩人幾乎都是一個人后腳剛出去,另一個人前腳就進來了。

唉!真不知道那李寡婦對阿哥使了什么計,總能讓他像丟了魂似地,阿梅感慨道。

可阿梅是妹妹,自然勸不動哥哥,只好跟阿爸和阿媽說了。黃瘸子一聽,倒不覺得什么,那年頭雖不如古代,可以明目張膽三妻四妾,但哪個男人沒睡過幾個女人才到終老啊。這男人啊,本來就是下半身動物,女人足夠風騷,自然能讓他們老二直挺挺地,心甘情愿。

“管不了啊,管不了啊,孩子大了隨他吧。”黃瘸子說。

只有當媽的啞巴姑娘聽進了阿梅的話,擔心他哪天因為這李寡婦的事情死于非命。

然而,最關鍵的不是這個。關鍵是而是阿哥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不好好給阿爸的道班打下手,成天跟一幫狐朋狗友在村里東喝西喝,劃拳猜碼。村里喝的米酒,俗稱“土茅臺”,都是各家自釀的蒸餾酒,雖度數不高,但喝多了也是要命的。

阿梅記得,他的阿哥就曾喝醉到吐血。那段日子,阿哥的身體一度每況愈下,有一次直接昏迷了兩天兩夜。

那一年,阿哥才18歲未到,啞巴姑娘和黃瘸子都擔心兒子會不會連年都過不了。黃瘸子算了一下,說是地底下有酒鬼纏了他的身,讓他這般沒日沒夜地狂喝。

他還因此為昏迷中的他做了一場法。而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道法無邊,兩天之后,剛仔真的醒過來了。醒過來之后,黃瘸子和啞巴姑娘就總管著他,不讓他再跑去喝酒。

有一次,他不聽勸阻,被人拉去家里猜碼劃拳,喝了兩口,就被黃瘸子拿把刀殺進去,硬生生地把剛仔從酒桌上拉走。

走的時候還揚言道:“誰他媽地再叫阿剛喝酒,我一刀砍死他,死后我還得做點法術,讓他在陰間也不得太平。”

話音一落,嚇得那幫狐朋狗友,再不敢叫剛仔喝酒了。所以,修養了一陣子后,他的身體又好了許多,后來又認識了李寡婦,李寡婦說她不愛喝酒的男人,親嘴的時候,滿嘴酒氣地,口感極其不好。再說了,萬一跟酒鬼搞出了個傻子,那可劃不來。

李寡婦這么一說,剛仔就再沒碰過酒了。

03

剛仔不喝酒了,但也沒因此給黃瘸子和啞巴姑娘少惹事。某一天,阿梅親眼看見阿哥剛仔直接在幾個饅頭上抹上了老鼠藥,活生生地把隔壁專門配種養狗的山叔的十幾只大狗和小狗給毒死了。

山叔跟山嬸是村里的五保戶,沒有孩子,兩個老人家就指望這些狗仔賣個好價錢維持生活,誰知某天一清早醒來,發現狗不叫了,出去一看,全死掉了。

沒有人看到是誰毒死的,但他們都知道剛仔無賴,沒準就是他給毒死的。

于是,他們把剛仔抓來興師問罪,不想剛仔死活不承認。而這事,沒有人證,沒有物證,兩老也只是猜測,自然不好跟黃瘸子和啞巴姑娘要賠償,只好認栽了,那一天兩老一邊埋狗,一邊嚎啕大哭,哭聲中帶著無比絕望。

阿梅看見了,心里難受不已。但她不敢去告發剛仔,因為她知道這么多條狗,要是賠償的話,那不知道得多少糧票,家里差不多十口人要吃飯呢。

可她良心過意不去,最后還是去找了剛仔。

“我看見你買了幾個包子,那包子是你買的,說你為什么要毒死人家的狗,人家哪里犯著你了。”阿梅質問他。

“你別嘴巴多,說出去,你就等著天天吃我的“無敵神鞭”吧,誰讓他們家的狗在我睡覺的時候總吵。再說,我只想毒死那只吼得最厲害的母狗,誰知道我包子一扔出去,其他的小狗仔也跟著跑過來搶吃了,只能怪狗饞。”

“哼!干這等壞事,早晚有你受報應的時候。”阿梅詛咒他。

話說狗死了之后,兩老人家雖然沒轍,但山嬸的嘴巴也不是只吃干飯的,她成天開著大門口,叉著腰站得筆直筆直地,賣力地罵著類似的狠話。

“自己講不出話來,也不讓別人家狗叫,哪個王八蛋毒死我們家的狗,去他卵毛地全家死光光,死無葬身之地。”

啞巴姑娘一聽,知道山嬸話中有話,指桑罵槐。但沒轍,她是啞巴,說不出話來,只能默默地忍住了,她當然知道這事跟剛仔脫不了干系,但她直接問他的時候,他并不承認,可阿梅偷偷告訴過她,說她親眼看見剛仔下毒毒死了狗。

毒狗事件,黃瘸子自然不知道,阿梅沒說,啞巴姑娘更不會說。她們了解黃瘸子的脾氣,知道黃瘸子的腿是小時候調皮毒死人家的小牛后,被人討債不成,為做懲罰,他的大舅只好以他的一條腿換人家的一條小牛。

如果黃瘸子知道剛仔重蹈覆轍,毒死人家的狗,肯定不會輕易饒過他。如此,為了保全剛仔,母女倆只好把嘴閉緊。

可是,從那之后,啞巴姑娘管著他比以前要嚴格多了,生怕他又給他惹點什么事出來。

有言道:“人之所畏,不可不畏。”她們心里都清楚,很多事情,就算自己不承認,這老天爺也是看在眼里的,壞事做絕了肯定得償命。

啞巴姑娘想,她就剛仔一個兒子,可比黃金還珍貴,要真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怎么辦,這年頭重男輕女,沒了兒子,就沒了地位,這她比誰都清楚。

可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安危相易,禍福相生,天命難違。

剛仔二十歲那年,啞巴姑娘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04

那天,剛仔跟著黃瘸子到了村口的池塘邊。

池塘邊竹子甚多,而且長得郁郁蔥蔥,到處都是綠蔭一片,這讓大家經過這里時似乎忽略了即將到來的大暑節氣。

“我砍這邊的竹子,你到那邊找找,做大旗的竹子要夠厚實,不然很容易就壞掉。”黃瘸子一邊拿著鐮刀,一邊對兒子說。

“知道了,阿爸,這又不是第一次跟你出來砍竹子了,每次出來都得重復一遍,就我砍的竹子,別說用個一二十年了,用到給你送終時都夠了。”剛仔拿黃瘸子打趣。

“去你的卵毛,竟是不積口德亂講話,別到你死了半個世紀,你阿爸還沒死呢,到時候誰送誰還說不定。”

黃瘸子一聽,惱怒兒子嘴賤,順手砍了根小竹條抽了過去,小小地教訓一下,剛仔的腿上立馬一個血印就出來了。但黃瘸子也不知道,這句話,最后成為了現實。

“哎喲喲,還真打啊,好了我不惹你了,我上那邊砍去。”剛仔說完,就提著鐮刀閃開,消失在黃瘸子的視線里。

村口旁邊不遠就是土地廟,土地廟是供奉土地爺的地方,解放前幾乎村村都有,規模不一,很氣派的不多見,大都是一間屋子的大小,有的只有一市尺的高低,神在屋內,燒香上供在屋外,黃瘸子村里的土地廟就是這種類型的。

當地人管土地爺叫阿公,按照迷信的習俗,每月初一、十五、逢年過節,或者收稻谷砍甘蔗時都要給阿公上供燒香,以祈求平安和豐收。

當然,家里有頭疼腦熱,小病小災的,也到土地廟里燒香一柱,祈求阿公保佑全家平安,然后從香爐里取回一些香灰,當藥服下。

如此一來,土地廟成了神靈之地,神圣不可侵犯。所以,家里的小孩從一出生就被老人灌輸不能到阿公那里玩耍,廟里門口種的龍眼樹,荔枝樹等植物也不能動,因為那是屬于阿公的東西,拿了就會冒犯阿公。

如此一來,土地廟周邊的植物沒遭到破壞,生長自然很旺盛,包括竹子。

剛仔在告別黃瘸子之后,一個人跑到了阿公那里。滿腦子還沉迷在剛才編排他老子黃瘸子的話上。這年頭,老子都不夠他編排調戲,爽快極了,于是他嘴角上揚,一路傻笑。

不過編排歸編排,他要找一顆長得最好,最適合做大旗的竹子,好讓平常喜歡罵他沒用的黃瘸子夸他一把。

他在附近找尋一番之后,不知道怎么就轉到土地廟旁。土地廟周邊的東西不能亂動,這他也不是不懂,可是不知怎么地,他一念之間也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砍了廟旁那顆長勢最好的竹子,還沒拉到半路,就不省人事了。

這中間發生了什么事情,沒有人看見,也不得而知。過了好長一陣子,黃瘸子沒見他,自己就拉著幾根剛在池塘邊砍下的長竹子先回來了。

放好東西之后,又吃了午飯,還沒見他回來,心想著:“這狗崽準是又到別到地方野去了,還說要給自己砍竹子呢,真他媽地不靠譜,都是啞巴姑娘從小給慣著的毛病。”想到這,他順手把自己手中那碗沒喝完的"土茅臺"往旁邊正在編竹篾的啞巴姑娘身上撒去。

啞巴姑娘莫名其妙,以為他自己喝了二兩米酒,又在發酒瘋,識趣地閃一邊去了。

快到下午時,還沒見影子,黃瘸子也沒去找他。他覺得這年頭,這么大個人還能丟了不成?說不定又跑到李寡婦的床上爽去了,男人嘛,那點突如其來的需求可以理解,再說兒子年輕氣盛,正是需求最旺盛的時候。

倒是啞巴姑娘見兒子沒回來,心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于是就自己跑到村口去找兒子了。

她不會說話,每次出去找兒子,都拿著黃瘸子做法事用過的破銅鑼一路敲著,如此一來,日子久了之后,大家都知道啞巴姑娘又在找兒子了。

有時候好心人看見了就會告訴她剛歪在哪,有些人則反過來編排她是不是又丟了兒子。氣得啞巴姑娘罵不得對方,只好撿起一塊小石子往人家身上扔去。

05

啞巴姑娘一路敲著銅鑼來到村口。天氣太炎熱,竹子下面雖然涼快,但是蚊子也多,再說大白天的,村民們該出山干活的干活,沒出山的都在家里休息,要不就是做點家務,沒人這時候來村口。而那天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來土地廟的更是沒人。

這里綠樹蔥蔥,一株株竹子直插云霄,廟里年久失修,殘破不堪,讓人有種陰深深的感覺。

她原想,兒子砍竹子應該不是來這里的,但某種說不上的奇怪的感覺一直占據她的思想,指引她一路往土地廟走去。

這里是神靈之地,她一個人來也慎得慌,更是不敢敲鑼,生怕驚吵了這里的阿公。

于是,她瞎轉了一番后,正要回去時,發現土地廟后面,一株又長又粗的竹子倒下,直接橫在廟的后面,廟角還缺了個口子,像是被樹壓到的。

“誰那么大膽敢砍這里的竹子,真是不得好死。”啞巴姑娘心想。

不過她好奇,結果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過去。不想就在那片草叢中,她看到了剛仔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褲子的拉鏈還是敞開著的,生殖器就裸露在褲襠外面,像是拉尿又不記得把拉鏈拉上一樣。

看到了剛仔,啞巴姑娘傻了眼,怎么搖晃他都不動,思來想去不知道怎么辦,她個子小,肯定是沒法一個人把他扛回去的,只好一個人跑回家里,叫來了黃瘸子。

黃瘸子趕到廟旁,也傻了眼了,摸了一下剛仔的呼吸,很微弱,但又好像還有。他趕忙把他背回去,又叫了隔壁村懂醫術的號稱當地“神醫”的同姓老黃過來看了看,自己一邊給他做法術,希望能有回天之力。

不想,“神醫”在把脈之后搖了搖頭,文縐縐地說了一句:“精氣已盡,恐無力回天。”

果真,那天晚上,剛仔就斷氣了。剛仔出事了,村里閑言閑語也就多了起來,黃瘸子恨想找出真正原因,于是他得出了很多種猜測:

他殺的話,不太可能,因為剛仔雖然頑劣,但不至于跟誰有這么大的深仇大恨,就連跟他一起共用李寡婦的隔壁村的老張在后來兩人還達成了睜只眼閉只眼的一致性,所以老張不會因此把他給殺了。

自殺嘛,更是不可能,這年頭各種饑荒,活著本來就不易,吃都吃不飽,個個看到糧食像餓狼似地,誰有那閑工夫自殺啊······

無論哪種結果,從外力來講,剛仔都不至于死。然而,人死不能復生,但總擋不住那些流言蜚語。

有人說,剛仔是砍了土地廟邊的竹子,被阿公懲罰了,阿公讓他死的。又有人說,剛仔在土地廟旁被女鬼纏身,與女鬼纏綿悱惻,故精盡而死,不然為何死的時候褲襠是敞開的。哼!連女鬼都不放過,難怪會死。

又有人推測,剛仔今天清晨雞鳴過后才從李寡婦家提著褲襠出來,昨晚聽到李寡婦叫床哭天喊地,肯定是兩人整整做了一晚上,精力透支,白天又跟著黃瘸子去砍樹,不精盡人亡才怪。

還有人說,前陣子發現剛仔經常喊胸悶胸痛,喘不過氣,莫非是得了什么怪病,今天突然病發死亡。

然而,無論哪種猜測,都沒有任何人能給剛仔的死一個確定的說法。總之死了就死了,就像一縷輕煙,于眾多看客的心中一飄而過,只是在黃瘸子一家人的心中,有著不可磨滅的傷害。

黃瘸子想,還沒娶妻生兒,剛仔就走了,此刻,除了給他做好一場法事之外,不知道還能為他做點什么。

而剛仔下葬之后點那一個月,聽說李寡婦懷孕了,老人們給她用清宮圖算了算,說是個男孩。

可先不論男孩女孩,關鍵是這孩子不知道是誰的,總之剛仔上過她,可隔壁老張也上過她,又可能有更多的人上過她,誰知道這孩子是誰的。

而老張不認賬,剛仔又死了,沒人出來認賬,那么只能等孩子長大了,看看像誰再做決定了。

不過黃瘸子想,也許剛仔在塵世中緣分未盡,還有個傳下來的香火,說不定呢。

三年之后,李寡婦也死了,據說死于性病,渾身上下都是麻麻的點子,生殖器那里都腐爛了。她死的時候,沒人送終。

黃瘸子想,好歹她也跟剛仔好過一場,不如給她做場法事幫她下葬好了,至于埋在哪里好呢?

時值三年后給剛仔揀金的日子。他想,不如就在新給剛仔選好的那塊風水寶地,將她安葬在旁邊好了,沒準到了陰間,還能做一對鬼夫妻,相互有個伴呢。

也許,這就是命吧!對著那輪夕陽,黃瘸子無限感慨。

(完,精彩欲知前事請點這里:)我的外祖父是個道公以及道公祖父的那場"艷遇"

(大家好,我是與君成悅,身懷六甲的二胎辣媽,愿與你在文字里成就所有的美好,堅持日更,喜歡我的文字的寶寶們,請關注點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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