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始終是不可避免的災難。

當你想抓住假期尾巴好好地死宅、賴床時，老板們已經像狼外婆一樣在門口按鈴。

陳言提前一晚回到杭城租住的小窩收拾，一切如故，溫馨潔凈，連書桌的硯臺都還散發著淡淡的墨香。

看到一些同學發的開年視頻，各部主管帶著員工跳操鼓勁，連一些抖音的“毒拉”流行曲都用上了。雖然搞笑到近乎幼稚，但是活潑的氣氛還真有點讓人神往。

陳言的公司開年唯一項目是發紅包，本地叫“利是封”，金額不在多寡，關鍵是共同沾一下喜氣和福氣。

大老板是不會親自來拜年的，他只出現在中層以上的會議。黃副總、李總監帶著分管的幾個部長到各部拜年，每人一個利是封，換回一堆吉利話。

楊美麗不知道是天熱還是心熱，穿得非常清涼，有意無意一個大彎腰幾乎呼之欲出，結束動作居然有點彈。黃副總等幾個大叔眼睛都直了，差點邁不動步。

領導一走，陳言帶頭拆開看起來小有厚度的紅包，16.8元，共15張，難為行政部到哪里去換了這么多零錢。楊美麗的紅包也是一樣，看來胸大紅包并沒有更大。陳言不禁有點惡趣味地高興。

雖然是萬惡的唯恐榨不干員工的資本主義企業，但是各家公司開年時間不一，業務還沒有完全銜接上，陳言難得有可以磨洋工的上班日。

陳言正在享受等午飯的小時光，冷不丁王大媽的背影泰山壓頂一般出現在后方：“蘭度山莊藍副總下午點名要楊美麗和你過去談廣告案的細節，記住，楊美麗和你。”

陳言明顯感覺到王大媽的戲謔語氣：“王部長，我沒有聽錯吧？”

“沒錯，下午三點半，公司司機還沒有全部就位，你們打車或者自己開車吧。”

陳言在心里問候了行政部主管，做技術的就是沒有市場部的吃香，不只沒車派，油錢車費還經常不好報銷。

正在懊喪之際，楊美麗已經“彈”進辦公室：“放心，有車，三點出發，你趕緊準備一下材料吧。”

王大媽絲毫沒有生氣這個意外，還幫著催陳言：“小陳，這個案子你比較熟，你要做好準備。”

陳言做順從狀，然而心里萬馬奔騰：是是是，我跟案子比較熟，你們只要跟老板跟客戶熟就好。陳言微微抬頭，楊美麗傲然的弧線就在眼前。額，還是要佩服她的“人間胸器”，而且料猛又挺而不垮，難得難得！

下午出發，陳言發現楊美麗不只重描了眼影，還加了香水，她突然有種馬仔送姑娘出去接客的感覺，差點笑出聲來。

陳言一路虛與委蛇地和楊美麗聊天，可惜沒幾句話就出現“話荒”，只好裝睡。

藍副總見了楊美麗，兩眼放光芒的即視感，馬上聊得很熱絡，但是跟廣告案完全沒有關系。陳言倒是樂見自己被無視，因為藍副總偶爾的斜瞥或者目光停留都讓她感覺受到冒犯。

幸好尷尬沒有持續多久，藍副總看了一下微信，轉頭跟秘書說：“你帶小陳去見安總。”

陳言跟著秘書前腳剛出門，后面就想起反鎖的聲音。真是令人作嘔，這么明目張膽？山莊又不是沒有客房？陳言心里一陣反胃。

安然的第二次召見讓陳言很意外，畢竟這是商務談判不是一般會客，級別太懸殊，明顯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