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山里的孩子,對山有著特殊的情感。鹽亭的娃兒些,對鹽亭的山的情感尤為特別。
? ? ? ? 鹽亭的山,特別不在于高,不在于險,也不在于秀,而在于它的憨厚。這種憨厚的點睛之處在于那一個個慢悠悠的山梁。遠遠望去,若隱若現,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就如一幅筆墨山水,無須任何雕飾,就足以讓您把心,踏踏實實的安頓在那一道道慢悠悠的山梁上,或觀日出,云蒸霞蔚;或賞夕陽,江山如畫;或數星星,蒼穹空靈。
? ? ? ? 行走在鹽亭,舉目即見山。山與水和諧相生,山與人美美與共。小時候,山是我們的樂園。三五伙伴,或在山間放牛,或在山間"打仗",或在山間"擺鍋鍋肴",清脆的歡笑聲在山間回蕩,惹得山也變得有些調皮。記得有一年的暑假,姐姐帶著我"自力更生"上山割梭草,我們倆,背著竹編背篼,手持彎彎的鐮刀,從山腳到山頂,從這山到那山,從早晨到傍晚,甚是執著與勤奮。割回家的梭草,媽媽幫我們編成一把把辮子,然后搭在屋檐下。待晾干后,就拿到集市上去賣成錢。那一個暑假的勞動成果,是我和姐姐各自換來了一件的確良襯衣,同時也換來了一身的濕疹。媽媽說:"只有經歷,才懂珍惜"。多年后,再細細想來,仍覺不乏有道理。
? ? ? ? 鹽亭的山,長滿了郁郁蔥蔥的翠柏。柏樹在鹽亭,已是上等的木料。柏木密度高,油性強,不易蛀蟲,鹽亭人用此蓋房子,做家具,心里感覺很踏實,也很有面子。我記得二十多年前,鹽亭的農村娶媳婦,娘家再窮,也總是要為出嫁的女兒打制一套柏木家具作為嫁妝。這套嫁妝,大致包括床,衣柜,餐桌,椅子,等等。出嫁那天,請上十多二十幾個勞動力,把這些嫁妝抬在肩上,在嗩吶鑼鼓聲中,同新娘一道開啟全新的生活。
? ? ? ?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我到了鹽亭縣城讀高中。課余時間,我仍然喜歡與山為伴,同山對話。城北的五指山,城東的鳳凰山,還有城西的負戴山,這些都是我經常光顧的地方。我喜歡山間的幽靜。此種幽靜,足以修身,也足以清心。同時我也喜歡登山的感覺,只要向前即是向上,只要堅持就有希望,山高人為峰,一覽眾山小,那是怎一個酣暢淋漓了得!記得有一次何校長同我談話,他意味深長的向我講道:"很多人都嫌棄鹽亭坡坡坎坎盡是山,他們殊不知鹽亭的山,正是鹽亭人的精神!"坦率說,當時我還不太明白個種深意,不過三十而立,四十不惑,隨著一些經歷,我逐漸明白,鹽亭的山分明早已寫滿了吃苦與勤奮。
? ? ? ? 有人說,幸福人生需要三種狀態:對過去,要淡;對現在,要惜;對未來,要信。或許是冥冥中的注定,高中畢業那年,我從此山又走進了彼山。此山與彼山,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但絲毫沒有影響我對彼山霸氣的認同,也絲毫沒有影響我對此山憨厚的那份特別的情感。多年后,我把QQ名片改為了山外山。正所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我看來,從此山到彼山,鹽亭的山始終還是當年那般模樣,慢悠悠的山梁,遠遠望去,若隱若現,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因公出差前往巴中,路過鹽亭,車上有感。2018.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