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種蘭,終于等到一莖花開,一莖四蕊,蘭花指處,似欲凌空飛去。我浸潤在陣陣幽香中,似醉非醉,飄飄欲仙。
這是怎樣一種幽香呢?悠遠清雅,超凡脫俗。據了解,鮮花的香氣大抵可分為甜花香和清花香兩類,甜花香如玫瑰,玫瑰的香是西洋調的,浪漫奔放而又有些神秘,就像巴黎的紅唇女郎;國民化的甜花香典型是不是當屬桂花呢?近年來廣植于花園河畔,香飄十里,氣魄足,猶如秋收后甜蜜喜悅之情余韻裊繞。而梔子花、金銀花等雖與蘭花同為清花香,但還是過于濃郁直白,唯獨蘭花的香,著意尋而不著,自在優雅,孔子曾言之為王者之香,可見其香是清高的,是幽雅的,所及之處,其他的花香皆黯淡無味,轉而聚合化成蘭香的一部分,這種芬芳,遠而不淡,近而不濃,幽幽地從中心向四面八方飄散。香在有無之中,卻有大而化之的雅量,不信?倘若你久居芷蘭之室,某一日便會與其同質而不聞其香了。
古有梅、蘭、竹、菊“花中四君子”之說,梅以傲居首,竹以堅為品質,菊則講究寧靜淡泊,而蘭,其最令人傾倒之處在于一個"幽"字,空谷幽放,孤芳自賞,香雅怡情,喻為世間賢達。空谷生幽蘭,因其生長在深山野谷,林泉澗流洗練了一副仙風道骨的姿容,以清婉素淡的幽香長葆本性之美。這種“幽”不以無人而不芳,是一種疏遠污濁、保全自己美好人格,追求胸中志向的坦蕩胸襟。不只是林泉隱士的氣質,更是一種文化的通性。
自古文人多愁善感,常喜歡借物抒情,借物喻志,所以有北宋周敦頤的《愛蓮說》,隱逸之士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喜好蘭花的也不乏其人,相傳《幽蘭操》就是孔子自感生未逢時的絕世作品,孔子的一生看似被權貴所棄,但在其思想深處,卻種植著一株空谷幽蘭,縱使無人亦自芳,其自信與豁達躍然于天地之間。
居于蘭室,能與幽雅的蘭花香相伴的莫過于茶香和墨香。鐵觀音如何?還有家中常備的舒城蘭花,天然具有蘭花香,抓一把放在鼻子下嗅一嗅,仿佛就回到了開著蘭花的深山。茶香花香,缺少墨香亦不能稱為蘭室,不是么?沏一杯清茶,鋪開宣紙,蘸墨揮毫,此時的蘭花似乎更幽香了。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