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星星都開花(二)

這個世界上有一部分人,他們不相信愛情。他們說: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靠譜的東西。

也許,他們曾帶著對美好愛情的憧憬開始過一段感情,如童話般存在的浪漫也確是置至其中,只是我們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發現好好的愛情怎么就變了模樣。它在平淡無奇的歲月里,漸漸褪去光華,就像一只歷盡滄桑的燈終于在風雨飄搖中變得暗淡無光。

再談及愛情,你不再像從前那樣,笑的溫暖如太陽,灼煞旁人。

我對愛情從來沒有在心里對此定義。卻常?;孟肽芎鸵粋€人,手拉著手走近黃昏的樣子。

我和我的表姐還很小的時候,總是霸占奶奶的兩條腿,一人坐一邊。奶奶也總是樂呵呵的抱著我們,給我們講她過去的故事。每次,聽到奶奶講她和爺爺的故事時,奶奶總喜歡插上一句話:“那個時候啊,結婚很簡單,嫁給你爺爺就跟免費送去的一樣。”爺爺若在旁邊,也總是說:“你有能耐,那個時候不還是非要來?拉都拉不住嘞……”然后爺爺奶奶會一起笑,笑的像個孩子。我那個時候還小,不懂得他們在說一個怎樣深刻的問題,也不明白他們為什么會笑。

年輪的半徑逐年增大,樹的樣子確實逐年變老。時光的經綸不知疲倦地轉了一圈又一圈……

爺爺后來去了另一個地方,那個聽說,沒有任何痛苦,只有歡樂的天國。

那一天,天空是陰沉的,飄著毛毛細雨。我不知道該怎樣去相信,我的爺爺不在這個世界了的事實。

奶奶更老了,虛弱的身體已經再也承受不住的我重量。我還是會搬個小板凳坐在奶奶的腿邊。這次,奶奶不再是講故事了,而是……

奶奶說:“以前你爺爺在的時候啊,飯是他做的,衣服是他洗的,家務也是他做的,就連我每天喝的藥都是你爺爺事先給我對好……哎呦,你看我現在,突然就什么都不會做了,人老了,眼也花了,腿腳也不方便了……”

奶奶又說:“你爺爺臨走前那段時間,教我這個,教我那個,就怕他走了之后,你們也忙,我一個人都照顧不好自己……”

奶奶還說:“我還說那天,你爺爺怎么就想著要騎著三輪車帶著我出去轉轉,都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怕摔著……”

我靜靜地聽著奶奶說這些,抬起頭來,發現奶奶的臉上浮現出多年前的那個和爺爺一起的孩子般的笑容。才明白那時他們在說著怎樣一個深刻的問題,又為什么會笑。大概是感覺很幸福吧,你們說呢?

夏天的時候,奶奶獨自拿著一把蒲扇,坐在門口的一塊大理石上。銀白色的頭發聽話地縮在黃色的絲巾里,她眼睛瞇著不知是望向遠處還是望向天空,臉上遍布皺紋的足跡,在夜空下更加顯得溝壑縱深。她身邊習慣性地會有一個小瓷杯,那是奶奶喝水時常用的杯子。蒲扇一下一下地扇動著,扇去了無奈,也扇走了記憶。

我對奶奶說:“奶奶,喏,你看到那顆最亮的星星了嗎?有一位神仙說,地上每逝去一個人,天上就會多出一顆星星。逝去的那個人如果是好人,星星就會比周圍的亮。你看,那顆星星好亮,一定是爺爺吧……在看著我們呢。”

奶奶的眼神沒有變化,只是等我說完后輕輕地點點了頭。好像,她從來就知道這些一樣。

奶奶或許經歷了一段和別人一樣的愛情,她陪著爺爺走完了他的一生,他們多幸福。

我仿佛看到了爺爺奶奶互相攙扶著走在夕陽下,與我心中久久幻想的畫面切似契合。我突然相信,最美的愛情不是所謂童話中的浪漫,而是現實中的陪伴,就是我和你都有一種陪伴彼此到最后的勇氣。

別再說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靠譜的東西了,你若真的遇到了,一不小心就走到了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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