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8日? 星期四? 多云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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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期間,14歲的小江到辦公室找到我,問能不能找我單獨談談,我同意了,帶他到邊上的會談室,請他坐下來,又給他倒了杯水。小江舔了舔嘴唇,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像下定決心、鼓足勇氣開口說,“老師,活著有什么意義呢?”。
——“你個小孩子,整天瞎想什么,有這時間不如去多做幾道數學題,你上次測試分數又下降了?!?/p>
——“這不是你能思考的問題,許多哲學家、偉人都不知道呢?”
——“這個問題,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p>
咳咳,放心,上述三句話都不是我的回答。雖然我上初中時也想過這個問題,但也只是在日記本里寫了三遍,畫了三個超大,描得顏色超重的問號。在此,我舉雙手雙爪發誓,絕對沒有拿這個問題去恐嚇、騷擾老師和父母。
也許,現在的小孩大多衣食無憂,物質生活富裕,覺得生活無聊,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所以,有條件,早早地開始思考這類人生終極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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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這個問題后,小江低著頭,雙手不停地搓揉著,明顯能感受到他的緊張,可能他也覺得不該這個問題。
我沉默了近一分鐘,略作思考后,神秘一笑,傾身過去,低聲試探道,“你是不是覺得,活著沒什么意義?”
“嗯,是的,反正遲早都要死,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小江抬起頭,與我對視,語氣堅定,似乎對這個答案很信服,雙手也垂放下來。
我右手一拍大腿,大笑,站起來,伸出手去,驚喜道,“好巧,我也是這么想的?!?,然后強行握爪,上下晃動?!罢媸怯⑿鬯娐酝。阒绬??有一個很厲害的文學家,叫木心,他也跟我們一樣,認為活著是沒有意義的,人生是沒有意義的?!?/p>
小江聽我這么說,有點震驚,有點疑惑,覺得自己這種想法應該是不對的,人生怎么可能沒有意義呢?
我見狀,拿出邊上書架上的《素履之往》,翻開被折起的那一頁,指出被我劃橫線的那段文字:生命好在無意義,才容得下各自賦予意義。假如生命是有意義的,這個意義卻不合我的志趣,那才尷尬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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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看我,我輕松地對他說,“我覺得生命就應該我們自己給它賦予意義,你覺得呢?”
小江不說話,繼續沉默。
“我以前想著生命的意義應該是賺很多錢,可是我現在認為生命意義不是這個了,你猜,是什么?”,我跳過話題,重新提了個問題。
“是什么?”,小江好奇了。
“現在啊”,我看著小江,微笑道,“我很喜歡愛因斯坦說過的一句話,每個人都身懷天賦,但如果用會不會爬樹的能力來評判一只魚,它終其一生都會以為自己愚蠢。我覺得你們也都是身懷天賦的,我賦予自己生命的意義是幫助你們找到適合你們的愛好,讓你們擁有夢想,再送你們一雙翅膀,陪你們一起飛翔。”
小江的眼睛亮了亮,我趁熱打鐵,“我聽很多同學說你唱歌很好聽,上次晚會上我聽你唱歌,很有小江的眼睛亮了亮,我趁熱打鐵,“我聽很多同學說你唱歌很好聽,上次晚會上我聽你唱歌,很有感染力,我有被感動到。你這種能把情感帶到歌曲中,是很了不起的。你知道,學習唱歌的技巧不難,難的是有情感地唱歌,我覺得你很有潛力啊?!?/p>
小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咱們往遠了想,你以后甚至可以學習自己作詞、作曲,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感染更多的人,嗯,你以后就可以寫首歌,歌名就叫《生命是沒有意義的》?!保f完,我自己先笑起來了。
小江跟著笑得露出了牙齒,“老師,如果你一上來就和我說,我錯了,我應該好好學習什么的,我肯定會隨便敷衍你的?!保又?,他頓了頓,認真地說,“老師,雖然我現在不知道生命的意義是什么,但我相信有一天我會賦予它意義的,我喜歡的意義。”
窗外的陽光照在小江的臉上,撲面而來的是滿滿的青春氣息。
少年尚年少,怕什么生命無意義。
文/熱愛生活的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