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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太涼了像一棵樹
天太涼了像一把兵器
天太涼了像一次死亡
天太涼了像一條通體冰冷的河
游過一匹陽剛的馬
秋，天空掉下五個海角
有人正在信封里
寫一封信
信里還有人
寫著回信
回信里也有人
日夜等待回信
像一個∞
秋，星系很淡
比水還淡
海上的人
以風建造房屋
踩著魚
在海上學耶穌的走
秋，男人的嘴里
釀出了酒
憑著傾斜的語句
他擺正妻子婀娜的體態
他拽住，所有鳥的飛
秋，春已開了一百噸花
夏已蒸了一百噸水
冬已鎖了一百種路
秋，她只有一百個零
秋，我只有兩個口袋
一個裝真話
一個裝假話
一個裝硬幣
一個裝鉛筆
一個裝天空
一個裝大地
一個裝我
一個裝你
一個裝宇宙
一個裝螞蟻
一個裝失眠
一個裝咒語
一個裝皺紋
一個裝嬰兒
秋，女人穿上鵝肉
撫弄一個笑
她燃著的臉紅、似姜的香氣
都在
一點兒點兒剝下，男人的蟹甲
秋，火車鉆入
青山的裙底
故鄉，最近的時候是一粒芝麻
最遠的時候，是眼睛里掖著的
一根辣椒
秋，每天都有人死去
變成一道填空題
每天都有人相愛
都有人
肉體撞在一起
心事簌簌地落
秋，菩薩閑得有些綠了
在一塊玉上，慢慢變回春天
變回夏天，變回冬天
變回女人，變回男人
變回零
秋，別回頭
清澈的目光
短短，短短
歲月如歌，頭顱滾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