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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我們學校有個非常好的傳統,每年夏天酷熱難耐的那幾天,學校都會徹夜開放體育館。場地開闊,冷氣充足,運氣好的話還能撩個妹子,因此吸引了眾多屌絲前來避暑。
我和林果經過那里的時候,地上的鋪蓋卷已經鱗次櫛比,網球網以北為男生區域,網球網以南是女生區域,大家都很守規矩。只不過男生區域中的南半部分明顯比北半部分的人多得多。
整個體育館人聲鼎沸,滿眼都是躺下或者坐著的人,千姿百態,蔚為壯觀,讓我不禁想起島國的“千人斬”電影。
那天又悶又熱,整個校園像是一屜蒸籠,我拄著拐杖走了不大一會,整個人就像是一條從河里撈上來的落水狗,一想到宿舍的溫度比外邊還要高個幾度,我就覺得生無可戀。
我問林果,熱不熱?
林果一邊跳腳一邊拽著粘在身上的衣服,說,廢話。
我說,咱們找個有空調的地方過夜吧。
她說,哪,你想去體育館嗎?早都沒地方了好吧。
我眼珠一轉,語氣低沉,賓館啊。
她的反應倒是非常果斷,滾蛋。
我苦口婆心地說,你看我都這樣了,你還怕打不過我嗎?我就是覺得實在太熱了,腿上又綁著繃帶,總不能放任自己生蛆吧。
她說,那你自己去唄。
我可憐巴巴地說,你看我這樣,你就不怕我摔死在路上啊。
她打量了我一番,咬了下嘴唇,有點猶豫地說,那,你不能亂來。
我大喜過望,這你放心吧,你不要勾引我就行。
她說,滾蛋。我回去拿點東西。
女人就是麻煩,我在樓下汗流浹背心急火燎地等了快半小時,煙都抽了3根了,林果才慢慢悠悠拎著個手提袋出來。
我喜笑顏開,拐杖在麒麟臂下耍的像個風火輪。
我承認,我的目的確實不那么單純。有一個念頭像馬尾草一樣生長在心底,不斷地撩撥著我,讓我心神不寧又無限渴望。
21
我們學校附近有無數個賓館。但是當年我對開房這種事并不太了解,只偶爾聽王旭講過幾次,哪種性價比高,哪種干凈,哪種安全。況且當時我的身體和心理狀況也不容我仔細挑選,于是就找了個最近的如家。
我一直覺得如家的裝修從外立面上就已經暴露了它的功能,全部黃色,天知道有多少無知少女在這里失身。
我們倆登記、開房、領卡,全程低眉順眼,像做賊一樣。上電梯的時候,還緊張地走錯了方向。
直到摸進房間,打開空調,冷氣徐徐吹來,心里才總算慢慢平靜下來。
我突然發現這房間衛生間的隔斷居然用的是玻璃,雖然是毛的吧,但也足夠讓人遐想了,這賓館真是想屌絲之所想啊,我心中不禁一陣激蕩,看林果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猥瑣了一點。
那天林果穿了一件簡單的無袖T恤,和一條很短的牛仔短褲。微凸的鎖骨和修長圓潤的大腿都剛剛好,撩撥著我懵懂又熾熱的欲望。
她警惕地盯著我,右手緊緊捏著手提袋,仿佛隨時就要把它變成武器。
我們就這樣對峙了幾分鐘,我的腦海里飛速輪播著老司機們的指教和島國AV畫面。
無一例外地,他們向我展示了進行之后的激情與美好,可是他媽的誰也沒有告訴我第一步該怎么做。
假如我就這樣單腿跳過去把她撲倒,場面會不會顯得很尷尬?
似乎我應該先調調情。
于是,我撩起了一縷她的頭發。
顫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面頰,她微微低了下頭,像是突然做了一個決定似的直視著我。
然后問我,蘇棣,你會愛我一輩子嗎?
這個問題相當俗套無聊,但是她的眼角掛著擔憂和疑慮,問的非常認真。
我決定編一段精彩的情話,雖然我曾經為她編過無數的情話,但是有位哲人曾經說過,荷爾蒙是一切創造的原動力。所以我相信這一段一定是最無懈可擊感人肺腑的。
我攬過她的肩膀,用自以為的深沉的語氣說道,其實我一直沒有想過一輩子的事情,總覺得自己還年輕,這些還離我很遠,但是遇見你之后,我總是不自覺地會幻想以后,每當想到以后陪在我身邊的是你就好像身邊充滿了陽光,自己也充滿了活下去的力量;每當想到如果有一天你會離開我,我們一別兩寬,各生悲傷,我都會恐懼,就好像小的時候偶爾想到這世上歡笑的所有的人有一天總要死去那樣絕望。這么說吧,你將是我未來生命里的希望與噩夢。我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長,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一輩子是我愛你的最長期限。
林果低垂了眼簾,微微潮紅,然后她抬起頭輕輕吻了我一下。
我順勢把她壓在身下,輕柔微弱的反抗都變成了欲拒還迎的誘惑。
她身體的芬芳中,有著動人的溫潤。像初夏清晨的薄霧打濕了眼瞼,也像三月的楊柳初嘗春露。
林果去洗澡的時候,我給王旭發了個短信,哥今天要解決大事了!
王旭回我,牛逼!注意安全......
他這么一說,讓我一激靈,掃了一眼床頭柜,還好有兩盒。
然后,王旭又給我發了一條,別用賓館的,小心有洞。
于是我決定去樓下藥房買一盒,敲了敲玻璃隔斷,對林果說,我下樓去買瓶飲料。
衛生間令人心神蕩漾的水聲停了一下,林果有些猶豫地說,那你快點,我害怕。
第一次在藥店買這種東西,不像超市,放在收銀臺旁邊拿了付賬就行。找了半天居然沒找著。只好怯怯地詢問店員,你這那個在哪?
店員是一位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居然秒懂,說,你要藥還是套?
沒想到這么直白,只好咬著牙羞澀地說,套。
然后她熱情地向我推薦了杰士邦促銷套裝,我面紅耳赤,聽都沒聽完,隨便拿了一套,付了錢倉惶逃走,剛逃到店外又被店員喊了回去,哎哎,你的拐杖。
他媽的,這姑娘憋笑憋得臉都紅了。
林果洗完澡以后穿了一件很卡哇伊的睡衣,胸前正好撐起米老鼠的笑臉。我想這件睡衣里邊一定什么都沒有穿,不禁血脈賁張。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你買的飲料呢?
現在想起來我們的第一次尷尬無比。我喘著粗氣脫掉她的睡衣的時候,在黑暗中盯著她的身體看了很長時間,不知道該怎么下手。
林果倒是很從容,輕輕地環抱著我的脖子,有些羞澀地看著我。
過了一會,她突然驚詫地說,呀,蘇棣,你好像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