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十而立,在此之前都是男孩,都想試試飲醉。
身邊的朋友,喝酒的只有我,耗子,大叔,其他人要么開車要么上班,只有我們可以肆無忌憚。三人之中,最先喝醉的是耗子。
那晚好像十點多,打電話叫我吃宵夜,不容置疑必須得去,如此堅定豈敢忤逆!到了以后,耗子見面第一句話,“今晚抬我回去,肯定醉。”若是沒有大叔,就我這一百多斤的身板,想抬差不多兩百斤的耗子,這就算使用影分身之術也不行啊!平時三人,一般一打酒就差不多了,今天耗子孤影狂灌,分分鐘不見了半打還毫無醉意。
“失戀了?”我試探的問耗子,“別說話,喝!”耗子簡直不接我的話,拿起酒杯就不放下,“莫名想醉?”賊心不死的我又問,“問那么多干嘛,干了!”耗子今天狀態是異常神勇,一打酒下肚越喝越精神,似乎感覺根本醉不了,提議二鍋頭兌紅牛或者白蘭地。無論哪種,我一沾馬上睡大街,誰理我跟誰翻臉。所以變成了耗子和大叔的對決,或者說耗子的個人秀更貼切,倒了一杯給大叔,自己拿起瓶子三分鐘直接干完!這尼瑪怎么說四十多度,說干就干,以為是水呢?!
趁耗子還有神志,我趕快叫他拿手機買單,因為沒有現金,所以只好給微信,打開界面,前排頭像竟然是耗子的ex,而且明顯是今晚才聊完,轉念一想明白了好多,送完耗子回家已經三點多。第二天問我有沒有看到什么,我說沒有。確實也沒有,前排頭像已經說明一切緣由了。
其實不要說喝醉,光是喝多就很不舒服,感覺能把整個胃吐出去。無所畏懼的原因是清醒之下的難受。耗子用宿醉代替懷念,過了今天,仍是24K純漢子。
第二個喝醉的是大叔,也可能只是微醺。那天是我生日,吃完晚飯日常狼人殺,大叔另外一個朋友也正好是今天,所以大叔先離場一會,準備宵夜再回來。可能只是一小時,大叔折返,臉上寫著“我有心事”。果不其然,坐下來就玩手機,桌游無心參與。等到宵夜,發完點球,本來想三人對決。倒是大叔和耗子先玩起來,按照大叔的技術,喝最少的應該是他。但今晚,屬于坑酒喝類型,圍色也能叫爆。我加入后本想讓他少喝一點,可這一心求劈,最強王者也帶不起。
當晚可能喝了兩打多,基本是大叔自己一個人搞定,一打多之后開啟了賢者模式。說起無盡的故事。確實他是比我們在座所有人都先踏入社會,所以經歷也更多。說有次撞車全身都爛了,滿臉是血,當晚換了五家醫院,因為很多不敢收,都覺得死定了。就這件事看清了很多人,平時一起玩的有九個,但是只有幾個會在醫院通宵看著他,前三晚基本都沒要父母過來,連住院費都是朋友墊的。又說有個很喜歡很喜歡的女朋友,但是她家里怎么都不同意,自己已經買了一套房在她名下,什么都給了,但她父母死活都不喜歡自己,真的已經把最好的蘋果都送出去了別人就是要香蕉,但一點都不后悔,如果一套房可以換來一個喜歡的人過一生肯定值得,就算不能也希望她下半生無憂吧。然后又說其實很想她但就是不說,撲街就撲街,認了,分手自己說的,后果自己接受,有時候都想叫人打死她爹,但想想他沒理由害自己女兒都是因為愛也就釋懷。
一人寧醉不語,一人微醺且言。
酒的初衷是開心,醉從來不是目的。但我們都想試試對著垃圾桶吐露心聲,抱著自行車徹夜長眠,看著骰盅痛哭流涕,或許啼笑皆非不可理喻。因為男人生而不示弱,笑靨之下是唯有神志不清才可以噴涌而出的煩躁不甘和那些似乎才“芝麻”大的小事兒。
男孩都應該試試宿醉,因為過了這個年紀就不能放肆,還要工作還要早起,任性只有在這幾年里;因為每一次的喝醉都沒有很隨意,酒杯很輕心事很重,每次的舉起都要用很多力氣,每次的放下也都是為了成為男人的累積;因為喝醉了更可以飾演自己,哭也勇敢笑也大聲,旁人厭惡的眼光全都當成妒忌,日后講起也是一出樂在其中的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