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卉/文
一直以來,我始終相信的是:“空間,是生活的容器。”當這容器能夠確實呼應、合乎我們的作息方式、需求與愿望,生活便能真正安定安頓、舒坦舒適;同時,認真專注徜徉其中,有滋有味、自在自得。
收納第一步是“舍”,少即是多。然后在設計上,貫徹各安其位原則,屬于何處會在哪處用到,廚房歸廚房、書房歸書房,起居室歸起居室,臥室歸臥室,浴室歸浴室,玄關歸玄關,性質上功能上該是哪里的東西,就一定只在該處或近處收納。所有物件工具道具按照使用的頻繁程度做好區分,盡量在一伸手一彎腰,最多一旋身范圍內便能輕易取收,才是一勞永逸之道。
借此痛下決心,大刀闊斧,不斷自問:生命里究竟什么不可或缺,什么無足輕重,何為心之戀、何者不值掛懷應舍當舍......同時再次提點自己,未來可要謹守銘記,那些不需要的不重要的非為真愛的就別再駐足留心。
然而,斷與舍與離的難題,其實并不盡然全在欲望如何、需要與否,情感與回憶與所珍視的生活方式和價值在人生天平上的位置與重量,也是關鍵。
長年醉心日本茶道美學,茶圣千利休訓示弟子的《利休七則》,是我市努力信守,時時咀嚼,屢覺有觸發有心得的人生與生活守則:“茶應沏得適口合宜,好好添炭煮水,鮮花要插得宛如在原野中綻放。夏天保持涼爽,冬天也能溫暖舒適。在預定的時刻前提早做好準備,凡事未雨綢繆,對人將心比心。”
我始終認為,每一種“風格”都絕非憑空問世,而是從形式形貌到內在神髓,皆原原本本來自當地的環境風土氣候歷史人文生活方式,或是因某種醞釀已久的美感思潮的觸發,歷經長長時間生成演化而來。不問根源因由,只因虛華表象的戀慕,便全盤移植到異國異地任何其它所在;若彼此間并無相似相應的地域、歷史以及生活背景、經驗與歷練做根基,便往往只能流于純粹浮面皮相的模范。
不夠財力到處擺放各款現代或北歐大師經典名椅名幾,更學不來極簡主義的從天到地一徑堅壁清野凜白無欲,但簡約利落、不尚冗贅巧飾,形隨功能生的原則,這么多年來,我始終信守不二。
我總要求以材質的顏色為顏色———木的顏色、竹的顏色、草的顏色......即連家中所有對象的添購,也刻意避過任何鮮明扎眼色彩,只愿只肯只能本質本色,本來面目,本心直性相見。
事實上,對我而言,這般對本色的追求無疑是一種摒棄浮面表象的虛華外在涂裝,直接與自然聯結聯系的過程。
我在人生里生活里始終相信且不停印證的是,當被更多的真正貼近自然的物事所環繞包圍,眼見身觸,便方能真正感覺自在安頓。
記得多年前,有位設計師好友曾對我說,居家里最美麗的裝飾是花,還有書。我深以為然,到現在滿架藏書以及偶爾添置的鮮花瓶插,確實是我認為的家中無比動人的景致。
更了然的是,在這已然喧囂嘈雜繁亂太過的世界里,當身邊周遭眼所見身所處之環境越是單純簡靜,心緒便越能沉淀清明,更多本質的、真淳的景與物與事與思,以及其中所追求的構筑的美好生活樣貌與路,方更能清晰浮現。
我是何舒卉。
白天是三尺講臺教書匠,晚上是知識服務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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