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自古就是我國文學(xué)作品詠嘆的對象。
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可以說是“月亮”的“標(biāo)簽”制作。
《詩經(jīng)》中的“月出皎兮,姣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張若虛的“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王維的“獨(dú)坐幽篁里,彈琴復(fù)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等等,描寫月亮的詩詞不勝枚舉。
現(xiàn)代作家賈平凹于二十世紀(jì)八十年代創(chuàng)作的散文《月跡》,以孩童的心態(tài)和目光來展示、描繪中秋之月跡,給人耳目一新之感。
標(biāo)題“月跡”,可以有多方面的理解:是月的變化軌跡;也是孩子們尋月即尋找美的足跡;還可以理解為月在孩子們心中留下的美好印跡。全文不到兩千字,卻意蘊(yùn)深遠(yuǎn),情味悠長。
我在閱讀這篇散文時的感覺,除了它的文字之美、想象之美外,心底里還特別感覺到了一個溫馨的人物力量——有一個會講故事的奶奶!
散文開篇以“我們這些孩子,什么都覺得新鮮,常常又什么都不覺得滿足”一句,作為文章的引子,引出因為“新鮮”和“不滿足”的“好奇心”開始的“探索之旅”。
“奶奶突然說:月亮進(jìn)來了!
我們看時,那竹窗簾兒里,果然有了月亮,款款地,悄沒聲兒地溜進(jìn)來,出現(xiàn)在窗前的穿衣鏡上了……”
于是,孩子們開始認(rèn)真仔細(xì)的觀察,隨著光陰的移動,尋找月的足跡。
“奶奶說:
它走了,它是匆匆的;你們快出去尋月吧。……”
于是,開啟了孩子們的“尋月之旅”。
似乎天下所有的奶奶都會講月亮的故事——桂樹、吳剛、嫦娥、玉兔……
但這個奶奶非同一般的把孩子中三妹的美和天上嫦娥的美聯(lián)系起來,在孩子們幼小的心靈里,天上人間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天與地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這應(yīng)該是最早的“人和自然”的完美一課吧。
讓孩子們歡欣鼓舞的發(fā)現(xiàn)——“啊,啊!月亮是屬于我的了!”
但奶奶是怎么樣教育孩子們懂得“我”和“我們”、個人和集體的關(guān)系的呢?
“奶奶從屋里端了一壺甜酒出來,給我們每人倒了一小杯兒,說:
孩子們,你們瞧瞧你們的酒杯,你們都有一個月亮哩!
……大家都喝下肚去,月亮就在每一個人的心里了。”
奶奶繼續(xù)啟發(fā)和鼓勵孩子們勇于探索——
“奶奶說:月亮是每個人的,它并沒有走,你們再去找吧……”
“我們來了興趣,竟尋出了院門。”
“噢,月亮竟是這么多的:只要你愿意,它就有了哩。”
“正像奶奶說的那樣:它是屬于我們的,每個人的。我們就又仰起頭來看那天上的月亮,月亮白光光的,在天空上。我突然覺得,我們有了月亮,那無邊無際的天空也是我們的了:那月亮不是我們按在天空上的印章嗎?”
人類早已經(jīng)無數(shù)次的登上了月球,圓了飛天的夢想。這無疑是一大無與倫比的勝利。
但,事物都有正反兩方面,或許,帶來的遺憾之處就是,湮滅了人們對月亮的想象力!
那些關(guān)于月亮的美好傳說故事,和美麗的想象,都不覆存在了。
但孩子們是幸運(yùn)和幸福的,只要有一個會講故事的奶奶,似乎,一切的遺憾都是可以彌補(bǔ)的了。
我們的孩提時代,都應(yīng)該有一個會講故事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