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總是來得有些迫不及待,剛剛六點,天已經完全昏暗了下來。青木家具設計公司的玻璃旋轉門斷斷續(xù)續(xù)地轉動著,時不時有人一臉疲憊地從里面走出來,靜梓倚著車背,總看不到那個等待的人出來的身影。
子御還未停下車的時候就看見靜梓了,如果說他恨自己醒悟得太晚,那么他其實更恨自己讓這個別人有機可乘。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他下車也站在車前等待著語瑜下班。靜梓望了他一眼,又轉回頭去,一點表情都沒有。
兩個俊朗的男人站在公司樓前,自然引來了從公司出來的人們熱切的指指點點,兩人也并不在意,坦然接受著女人男人異樣的眼神。
語瑜低著頭走出旋轉玻璃門的時候,兩人異口同聲地喊了她的名字,而她似乎什么也沒有聽到,按著同樣的速度,走著她自己的路,頭也不曾抬起。兩個男人覺得奇怪,大踏步走到她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才停下腳步,可是依舊低著頭,不發(fā)一言。
“怎么了?”靜梓皺起眉,側著頭,想要探究她低下的表情。
“語瑜,發(fā)生什么事了?說出來我們才能解決。”子御伸手,輕輕按在語瑜的肩頭,話說得十分溫柔。
靜梓看著他的手,一把把語瑜拉到自己身旁,語瑜沒有注意,一個踉蹌撞到靜梓懷里,
“付子御,她早就跟你沒有關系了,別動手動腳的。”靜梓說話的語氣帶上了幾絲火氣。
“有沒有關系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又算什么!”子御說話的聲貝更是大了幾分。
語瑜從一片迷糊中漸漸回過神來,推開了靜梓,抬起頭瞪起那雙有點腫的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地說:
“我跟你們都沒有關系。”說完繞過他們自己又往前走了。
靜梓追上去,拉住她的手,眼神里的怒氣添了三分,更多了五分心疼,
“誰欺負你了!嗯”
語瑜甩開了他的手,不知道為什么又委屈了起來,眼淚重新在眼眶里打轉,聲音顫抖著說:
“不關你的事。”再一次饒過他往前走。
靜梓又追上去,拉住她的左手將她轉身帶到自己懷里,抱得很緊很緊,語瑜哭著掙扎,一邊打著他一邊嚷著放開她,子御從那句“跟你們沒有關系”回神后就看到了靜梓的“禽獸”行為,隨即三步并作兩步走,抬起拳手給了靜梓一拳,大喊著:
“她都說放開她了。”
靜梓沒注意,一下子被他打個措手不及,緩過來后回了他一拳,伸出拇指擦了下自己的嘴邊,發(fā)現(xiàn)嘴唇被嗑破了,出了一點點血,更是生氣,
“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說著就又一拳打在子御的肚子上,子御倒退了幾步,一個踉蹌坐到了地上,雙手捂著肚子還沒緩過勁來,靜梓扯著嘴角邪魅地笑了笑,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語瑜看著形勢不對,跑到靜梓面前張開雙臂阻擋他前行,著急又憤怒地說:
“別打了,別打了,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都要這樣不讓我好過!為什么你們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為什么你們都可以不考慮我的感受!我要的時候不給,我不要的時候為什么就不可以放過我!你們全都是混蛋,全都是混蛋!”
語瑜邊說邊哭得厲害,子御聽著這些話,心里難受愧疚得厲害,靜梓卻只有滿滿的心疼,他走到她面前,伸手輕輕地抹掉她臉上的淚痕,可是她的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珍珠,怎么都掉不完。
“誰都不能欺負你。”
“你不就是在欺負我嗎!”語瑜氣得忘了這里是她公司門前,推開他大聲地喊了起來。
“我不是。”靜梓說得嚴肅,說得認真。
子御剛要挪步走上前來,靜梓又開口了:“付子御,你錯過了她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了,因為我不給。我曾靜梓比你強,我比你更能夠給她幸福,你要退出還是競爭隨你,只是我要告訴你,到最后,結果只會是我跟她在一起。”他就像一個君臨天下的王,說著霸道的言語。但子御并不服氣,他氣紅了眼睛,緊握著拳頭一字一字地說:
“你又算什么東西,能做別人的決定!”
“夠了!全都不要來煩我了。”語瑜情緒很奔潰,喊完就徑直往前跑,連方向都不管不顧了。
靜梓追上去抱起她,然后往車的方向走,語瑜用力打著他的肩膀他卻一絲也沒松手,她掙脫不出來,一氣之下咬了他的肩頭,把牙齒都咬疼了他還是紋絲不松,沒有辦法她放棄了抵抗,只是兀自哭得凄慘。
子御因為剛才倒下的時候崴了腳,錯失了追上去的時機,這時候看著他們兩人遠去的背影,滿腔怒氣。他發(fā)狠捶了幾下身邊那株榕樹,怒吼了兩聲,三兩片未站穩(wěn)的青黃樹葉被他嚇得稀零掉落了下來。
曾靜梓,我付子御奉陪到底!